“我就說嘛，黑色蕾絲真的很……是吧？”

    雖然太宰提出了問題，但他就沒想過要什么回答。

    “……”

    回答不了也罵不回去，紗繪子只能憤憤地攥緊什么都沒抓到的手，擦出一小片清晰的鏡面，又眼睜睜地看著水汽再次覆上，思緒也一樣變得模糊。

    “……是擦不干凈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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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憶結束，紗繪子面無表情地收緊垂在太宰頭發(fā)上的那只手，把這個又在裝睡的人拽了起來。

    太宰動作上很是配合，所以她實際也沒用多大的力道揪他的頭發(fā)，但他嘴上卻在嗷嗷叫痛。

    紗繪子嘴角抽了抽，還是松開了手，又象征性地給他揉了揉。

    “……別亂叫了。你現(xiàn)在就滾蛋回去，不然我都來不及收拾行李?！?/br>
    說完她翻身下床，踉蹌兩步勉強站穩(wěn)，腳下還是一片爽滑的衣物布料觸感。

    摸索著擰開床頭夜燈，紗繪子這才看清被自己踩到的是什么——

    “喂，你的外套，”紗繪子不僅不解風情，還一臉無語地把整件沙色風衣劈頭蓋臉罩在了還在床上擺姿勢的太宰，“換好衣服吧你?！?/br>
    他的聲音悶悶地從風衣之下傳來，饜足里帶著一點不情愿。

    “不要?！?/br>
    紗繪子站在床邊雙手抱臂，瞧見頂著一頭亂發(fā)從風衣和被子之間鉆出來的太宰。頭發(fā)比剛醒來看到的還要亂，就像她養(yǎng)了只愛鉆被窩的炸毛黑貓一樣。

    唔……以后要養(yǎng)貓嗎？那樣的話，大的這只會鬧吧。

    發(fā)散的想法讓她心里軟了一下，語氣也難得多了些哄人的意味。

    “……我又不是現(xiàn)在就走?。磕忝髅髦肋€有好幾天——也不是走了就不回來了?！?/br>
    “知道歸知道……但是還是要走嘛?！?/br>
    再被這種幽怨的眼神盯下去，紗繪子覺得自己都要打冷戰(zhàn)了，只好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

    “那……案件，你要去查嗎？”

    “那個啊?！?/br>
    ……好像這次轉(zhuǎn)移話題，做得格外地糟糕，她想。

    在她提出那個煞風景的問題后，一秒就能聽出太宰原本像舌下壓著糖塊般含糊撒嬌的聲音，迅速變得冷淡下去。

    “很快就能解決的哦。”

    很快……？

    紗繪子心中之前數(shù)次閃過的不對勁像是在此刻突然被串聯(lián)起來，擦出了指明靈光的火花。

    她緊緊盯著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穿戴衣物的太宰，聲音變得有些干澀發(fā)緊。

    “……今天早上，我為什么沒有接到電話？”

    就算睡得再沉，至少手機振動她還是能——不，現(xiàn)在回想起來，是根本就沒有振動過吧。

    背對著她的太宰系皮帶的動作輕微頓了一頓，又干脆利落地咔嗒一下扣好。

    “要懷疑我嗎？”

    “怎么可能……還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嗎？”

    想也不想地回應后，紗繪子繞過床尾快步向太宰走去，在他面前站定后仰頭直直地看他。

    想問他是不是更改過她手機設置的話到嘴邊，她還是換了個問法，“不過我的手機……算了。你對那件事有預料到，是吧？”

    “現(xiàn)在是……介意嗎？”

    太宰垂著眼卻沒看她，只是自顧自地低聲發(fā)問。

    紗繪子皺眉，一時間分不清他問的是哪件事，但還是下意識回答，“也不是……我自己也沒搞清楚我現(xiàn)在在想什么……只是我們可能需要找個時間談談？”

    這個笨拙又坦率的回應倒是讓太宰一下子放松了不少的樣子，至少他重新恢復了笑瞇瞇的模樣，還朝紗繪子雙手捧起他的寶石領結。

    “那現(xiàn)在還可以給我戴領結嗎？”

    奇怪的氣氛被突然地饒過，而這個請求……

    “……敗給你了。”

    稱得上鄭重地從太宰手里接過，再仔仔細細地將領結為他戴正。

    “好誒。這樣……感覺很好。”

    接下來的話，太宰只是無聲地朝紗繪子比了口型，也不知道為什么，讓紗繪子比剛才兩人亂來的時候還要迅速地紅了臉。

    “才沒有！……還差得遠呢?！?/br>
    “已經(jīng)很像了好不好！”

    重新變得心情很好的太宰利索地套上風衣，最后在紗繪子先前被吮得略微紅腫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不用送我啦。”

    “誰要送？等下……”

    口是心非的話沒說完，太宰已經(jīng)輕巧地閃身出去，最后朝她瞇眼笑了笑，就一把關上了門。

    面對已經(jīng)關上的門，紗繪子難得皺起了眉。

    現(xiàn)在的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大概是一種強行維持的表面平和？

    ……至少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有一些還沒有完全醞釀組織好的話想要對太宰挑明，但他卻顯然一副避而不談的樣子。

    “……好像，被小看了?！?/br>
    就從他耍了點小手段不讓她及時知道兇案發(fā)生這件事，還有剛才被她問起時的反應來看……真的不是在神經(jīng)質(zhì)地忽略她能自保嗎？

    他應該清楚……兩個人應該都有不希望再重蹈覆轍的共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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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暫時把困惑拋到一邊的紗繪子想著買些紀念品回去送人，意外地在商場遇到了已經(jīng)存下號碼卻還沒有聯(lián)絡過的與謝野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