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你mama和安妮？”

    安妮是克里斯汀女士對我外祖母的稱呼。

    “不要為只會說漂亮話的沒用情人而死，也不要殘害血親……遭到報應(yīng)的話，也會死的?！?/br>
    “……你說得對。但是忘掉這些事情吧，紗繪子。”

    然后我就真的都忘了。

    不只是因為聽克里斯汀女士的話，還有對一夜又一夜無盡噩夢的逃避。

    所以現(xiàn)在，才會忘乎所以地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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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都過去那么久了，只是被太宰在表面愈合的舊傷之上重新劃開一刀而已，我完全可以忍住這個層級的疼痛——還有，至少也要做到互相傷害，是吧？

    回過神來，我再次用力想要抽出我的手，他也順勢放開。

    我還覺得自己進入到了無比冷靜又亢奮的狀態(tài)中。

    “是啊，我就是一個對自己也能撒謊而且水平高超的人，滿意了嗎？而你的接近都是為了更好地傷害……你成功了。不過先別得意，總有一天你會傷到并且失去你真正在乎的人——把這些話當(dāng)成詛咒或者預(yù)言，都隨你喜歡?！?/br>
    他嘴唇翕動幾下，還是沒有發(fā)出任何字音。

    很久以后，稍微學(xué)會了一點不那么別扭的太宰才告訴我，他那時想說他還是有一些在乎我的。終于聽到這句話的我卻已經(jīng)完全一笑而過了，甚至還能一巴掌糊上他的臉——

    “管你呢?！?/br>
    而當(dāng)時冷靜又莫名亢奮的我對他的細(xì)微反應(yīng)毫不在意，繼續(xù)說了下去。

    “沒錯，真相才能讓人完全地解脫，我還是堅持這個看法。而且現(xiàn)在拜你所賜，我都想起來了。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我要擺脫的東西還有你——無需在我這里浪費演技了，太宰。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不值得一位港口mafia干部來試探監(jiān)控，不是嗎？”

    從浴缸邊站了起來，雖然腿麻了我也還堅持搖晃著站直，居高臨下地看著抬頭才能和我對視的太宰。

    “至于你想要拒斥真相……很簡單啊。就像你享受揭開別人的傷痛一樣，對自己也這么做就好了。你總不會這點痛都忍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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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雨夜的事情，令我越想越生氣。

    是的，是純粹的憤怒，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沒有了，那些事情都該過去了，或許我不該強迫自己忘記和扭曲，但是現(xiàn)在淡化也完全可以吧。

    破碎的心和記憶突然被迫全部展開，我也只好拾撿起來，重新黏合。在下一次情緒崩潰之前，我有信心維持目前這副情緒穩(wěn)定的軀體。

    至于那些“喜歡”的錯覺褪去之后，我對太宰的觀感又被強烈的勝負(fù)欲重新占據(jù)。

    就算我總有一天該想起那些被我刻意淡忘的往事，也不應(yīng)該是被太宰一頓搶白，當(dāng)成他獨家發(fā)布的猛料一股腦倒出來——

    是的，我的邏輯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一個星期過去，那種輸?shù)每蓯u的感覺越來越高漲。

    試想一下，你養(yǎng)了一只貓——不，那只貓并不是我養(yǎng)的，只是時不時就要來蹭吃蹭住的野貓。

    平日里它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就算了，畢竟它長得很招人，發(fā)嗲撒嬌的時候也能讓我很享受，不用負(fù)責(zé)也能爽，好耶！

    但是這完全不代表它有半夜摸過來趁人無防備時一通亂拳打得人猝不及防的資格！

    想明白自己生氣挫敗在哪里之后，我很快振作起來，覺得該做點什么事情。

    比如，搞清楚那家伙為什么突然發(fā)瘋——

    于是我去找了織田作。

    后來回想起這段日子，我由衷地覺得那是我做的最初最明智的一個決定。

    第29章 直面的算計

    一開始，面對我委婉的提問，電話那邊的織田作只是簡單地對我說了他和太宰有個共同好友失蹤的事情。那是一位叫坂口安吾的情報員。

    我從織田作一如既往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了些許疲憊，直覺他雖然不是會故意欺騙的人，但他肯定有所保留。

    “……織田作還有很多沒說出來的事情吧。我并不是那種能力不足還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最近的形勢又開始亂起來了也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或許我可以幫上忙呢？”

    電話那頭在沉默片刻之后，還是破格告訴了我更多相關(guān)的信息。

    比如織田作之助居然收到了由森先生發(fā)出尋找坂口安吾的任務(wù)，并在追查中遇襲；還有就是……這位現(xiàn)在失蹤了的友人，太宰看穿了他先前說過的謊言，并且很有可能是間/諜。

    這對于太宰來說就是不可接受的真相了嗎？我覺得不至于。

    那天晚上他說出這話時還帶著不少迷茫，我更傾向于他從這些事情上預(yù)料到了更大的陰謀，但由于現(xiàn)階段握在手上的碎片太少，尚未能拼成一副完整的拼圖。

    “mimic……我是真的有點耳熟，會就著這邊盡可能查一下的。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織田作。還有……不需要告訴太宰?！?/br>
    他應(yīng)下了。

    掛掉電話后，我掏出了筆記本開始寫寫畫畫，輔助厘清腦中那些紛紛亂亂的情報和思緒。剛才和織田作通話中提到的幾個人物名字都被我化為不同的符號寫下，在一番無意識的圈點之后，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的筆尖最多地停留在了那個代表了森先生的符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