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條款你們都清楚，還有一些具體細節(jié)——”

    為什么？目標是考上東大的小姑娘為什么會成為一個黑手黨，還是港口黑手黨的干部。

    “波本?！敝T伏景光暗自掐了他一下，臉上帶著些許擔憂，但很快就隱了下去。他自然是認出了藤崎莉莉，當年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們幾人的談話對象永遠都是她和降谷零。

    降谷零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他只是在想，這幾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那個笑得一臉元氣的小姑娘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

    警察和犯罪組織成員。

    藤崎莉莉敲了敲桌子，幾乎不用想就能得知這兩者的關(guān)系。她靠在椅背上，一邊聽著貝爾摩德闡述他們所能提供的條件，一邊略帶惡意地在想，要是讓貝爾摩德知道，她帶來的兩個人都是警察臥底，那個神情一定很好笑。

    “藤崎干部，你覺得如何？”

    “我沒意見，合同已經(jīng)簽訂過多回了，自然相信組織的誠意?！彼α诵Γ白詈笪宜饺擞幸粋€請求，我朋友最近快過生日了，他一向喜歡跑車。你們的組織成員皮斯克旗下那家汽車公司新上市了一款限量版跑車，沒有渠道都買不到，如果可以的話留一輛給我。”

    貝爾摩德眸色瞬間暗了下去，但很快就勾起笑容，“自然?！彼龔奈刺徇^皮斯克，也不知道對方是怎么查出皮斯克的身份的。港口mafia的情報網(wǎng)，果然不容小覷。

    “合作愉快?！碧倨槔蚶蚵氏日玖似饋?，朝貝爾摩德伸出手。

    “合作愉快?！必悹柲Φ挛兆×诉@只戴著皮手套的手。她笑道：“那么正事談完了，樓上有個酒吧，我們一起去喝一杯？”

    “嗯？當然，這是我的榮幸?！彼龖?yīng)了下來，讓一杯倒的芥川自己先回去，就跟著貝爾摩德他們幾個人去了樓上的酒吧。

    她的酒量很好，這幾年她不知道喝了中也的多少藏酒，每一瓶都貴得眼珠子都能瞪出來。紅葉大姐頭還戳著她的腦門說她，也就中也能容許她這么胡來。

    搖了搖酒杯，她偏頭看向身旁的降谷零，他垂著眸，在昏暗的燈光下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她想起剛剛在會議室里見到他的場景，自己都詫異自己一片平靜的內(nèi)心。他的面容幾乎沒變，但是卻不會再對她露出那種溫柔而又苦惱的笑意。

    她真的變了太多。

    黑色的吊帶長裙，小禮帽和皮手套，銀色的高跟鞋。以往青蔥的小姑娘瞬間長大成人，身姿面容到性格處事，和他印象里的她幾乎沒有相似的地方。

    降谷零內(nèi)心莫名有些苦澀，他有很多事情想問她，但也知道自己并沒有那個立場，目前的身份也不適合。

    “干杯?！必悹柲Φ鲁e起酒杯，“當做慶祝我們合作順利。”

    “干杯。”藤崎莉莉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酒杯。

    旁邊的蘇格蘭……不，應(yīng)該叫他諸伏景光才對，替她滿上了酒。她知道對方已經(jīng)認出了她，沒想到還能這么沉得住氣，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

    “謝謝。”她朝他舉起了酒杯，輕聲念道，“蘇格蘭?！?/br>
    男人朝她彎了彎眉，直接把酒杯里的紅酒喝完了。

    當年他們幾個，除了降谷零，或許還要再加上一個萩原研二，她都和他們不熟。頂多只知道一個名字，別的幾乎都不了解。沒想到如今，會以這種身份坐在一起喝酒。

    藤崎莉莉也直接喝完了杯里的紅酒，忍不住想要發(fā)笑。她靠在柔軟的沙發(fā)上，想到了高中時自己做過的事情，是真的想笑。

    “藤崎干部，”蘇格蘭笑道，“這么年輕就當上了黑手黨的干部，真厲害?！?/br>
    “唔。厲害談不上，承蒙首領(lǐng)賞識罷了。”她笑了，“好吧，其實我自己工作也挺努力的，已經(jīng)大半年沒休過假了，連找男朋友的時間都沒有?！?/br>
    蘇格蘭余光掃到了藤崎莉莉另一側(cè)身旁的降谷零，燈光太暗，他實在是看不清對方此時臉上的神情。抿了抿嘴角，他說：“那可真辛苦，要多注意身體才行。”

    “嗯哼?！彼龖?yīng)了一聲，勾唇說道，“我本來就想著和你們談完這筆生意就好好放松一下，找一個海灘度度假。感謝貝爾摩德，我才能這么順利談好這筆買賣?！?/br>
    她又朝她舉起了酒杯。

    貝爾摩德挑眉朝她一笑，在喝完酒杯里的酒時慢悠悠地站了起身，朝她富含深意地一笑，說道：“我先去一下洗手間?！?/br>
    她的意圖太過明顯，不過正好。

    藤崎莉莉垂下眸笑了一聲，等貝爾摩德消失在視線里，才伸手拉住降谷零的衣領(lǐng)，把他整個人都拉到身邊。她仰頭湊到他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得到的音量低聲說道：“零君，你還記得我最后說了什么嗎？我說，下次再見我絕對會殺了你的。要是讓貝爾摩德知道你當過條子，你猜猜你會是什么后果。”

    第31章 31

    “對不起。”

    降谷零苦笑一聲。從他遇見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做好了任務(wù)失敗的心理準備了。還好這次來的只有貝爾摩德，她的部下也先行離開了，他和景光應(yīng)該能夠順利逃脫。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句話你沒有別的可說了嗎？”藤崎莉莉冷笑，她放開了對方的衣領(lǐng)，朝蘇格蘭一抬下巴，示意他把酒滿上。

    降谷零張了張嘴，他有很多想說的，可是以他此時此刻的身份立場，能說的確實只剩下對不起這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