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咬絲絨 第44節(jié)
“跟普瑞的太子爺做了?”柳茹萱很期待的問。 “沒有?!贬瘚承叩蒙ひ舳加行┑偷剿粏×?。 “周聞那兒,怎么樣?”柳茹萱特別色.情的問,同時給與岑嫵一些良善的建議,“大不大?硬不硬?嫵嫵你這小身板,恐怕難以承受住,從今天起多吃點吧。中午去餐廳打飯,我自掏腰包給你加雞腿。嫵嫵要為了做周聞的女人而努力長rou啊?!?/br> “得了吧。我謝謝你?!贬瘚尘芙^接受這樣的救濟。 “到底做沒做啊?” “真沒做。” “那你后脖頸那印子誰弄的?” “蚊子咬的,要說多少次?!?/br> “誒,不對。你手腕上那小刺青,不就是蚊子嗎?周聞,聞子,蚊子,我cao,破案了!”柳茹萱激動的一聲吼。 兩個女生坐在小教室最后一排,興奮的說話。 講臺上講課的女教授留意她們很久了,呵斥她們道:“岑嫵跟柳茹萱。你倆在后面聊什么呢,這么喜歡聊,到講臺上來幫我講課算了?!?/br> 兩人立刻低頭,做乖學生模樣。 * 傍晚,岑嫵回家,碰上表弟凌濛放假回來。 他現(xiàn)在十八歲了,馬上要高考,但是他成績不行,馮燕珍天天擔心他考不上,叫岑嫵偶爾幫他補習,跟他談心,讓他端正思想,別成天想些有的沒的。 岑嫵也找凌濛談過幾次,但是說了沒用,小男生還是照自己的方式過日子,他小時候跟馮燕珍在理縣那種地方呆久了,崇拜的都是周聞那樣的人。 周聞抽的煙,他抽;周聞的穿的衣服跟鞋,他穿;周聞留的發(fā)型,他留;當時十八歲的周聞做什么,現(xiàn)在十八歲的凌濛也做什么。 客廳里,岑嫵在打掃衛(wèi)生。 在看電視的凌濛忽然把套在頭頂?shù)陌羟蛎币徽?,露出來的那一頭金發(fā)差點閃瞎岑嫵的眼睛。 馮燕珍出去了,不在家里,要是看到她兒子又在這兒作妖,肯定會被氣得血壓飆升。 岑嫵忙不迭的奔上來把帽子給他戴上,訓他道:“高中生染什么頭發(fā),你染這一頭這么炫的白金色是要瘋???” 凌濛往沙發(fā)上一躺,痞氣的舒展開修長四肢,絲毫不在乎的回應,“什么高中生,這學我他媽早就不想上了。一天天的上了有什么用。新聞里那啥上清華的畢業(yè)了不是也去賣豬rou了嗎?” “你媽快回來了,別讓她聽見這話。她跟姨父帶大你多不容易?!贬瘚澈攘畹馈?/br> “她回來了正好,我正好跟她好好商量不上學的事,我要去參加職業(yè)車隊。我認識一個哥們兒去了,去年參加一個賽事,賺了幾十萬獎金?!绷铦髡f出少不經(jīng)事的想法。 岑嫵覺得少年已經(jīng)沒救了,“你想氣死你媽嗎?能不能好好上學,考個好學校,你媽以前開通宵超市,掙錢供你讀書,現(xiàn)在高三還沒上完,你就不上了,沒文化能做什么事?!焙即蟾卟纳瘚忱硭斎坏慕逃栆活^金發(fā)的少年。 凌濛捋了捋頭頂?shù)慕鸢l(fā),年少的臉上全是稚嫩的意氣用事,他說:“讀書就能有出路啊?周聞現(xiàn)在天天上新聞,不是也挺成功的嗎。 他以前在理縣都是怎么過日子的,表姐,別說你不知道,他靠賽車賺了多少錢,民間的,官方的那些賽事統(tǒng)統(tǒng)加起來,他從理縣走了的這三年賺瘋了,要不是他賽車賽出名氣了,那個有錢的周家肯定也不會認他回去的吧,所以啊,我告訴你,這個社會,并不只是讀書才有出路?!?/br> 岑嫵聽不得這些不勞而獲,以為一切就是一蹴而就的風涼話。 “你知道周聞就算沒上學,私底下看多少書嗎?他二十歲的時候,量子力學,機械,高等數(shù)學,機動車改裝重組,他沒一個不懂的,你以為他賽車就靠運氣跟耍帥嗎?” “你怎么知道的?”凌濛又薅了薅他新染的金發(fā),他對這個染發(fā)效果很滿意,他女朋友說他現(xiàn)在看起來像小王子。 凌濛早就不想上學了,他也想開個酒吧,或者進職業(yè)車隊,開始學賽車。 但是馮燕珍不答應。 “哦。以前你們偷偷瞞著我們家的大人好過,在理縣的時候?!?/br> 凌濛沖岑嫵笑,躺在沙發(fā)上,吊兒郎當?shù)恼f,“后來被我媽發(fā)現(xiàn)了。你回杭城看外婆的時候,我媽去他的酒吧,砸他的場子,說要報警抓他誘拐高中生,他第二天就從理縣消失了?!?/br> 岑嫵不曾知曉那年有那樣的事。 她只記得在理縣分開的時候,周聞給她留的話是,岑嫵,你太乖了,我這種壞男人不適合你。 岑嫵一臉驚異的瞪著凌濛,“真有這件事?” “哈哈哈哈……”凌濛坐起身來,笑得眼角淌淚,“你信了?”因為他忽然想起來,他媽馮燕珍不準他把這件事告訴岑嫵。 這是那年促成岑嫵跟周聞在理縣分開最直接的導火索。 “你看我這發(fā)色怎么樣,像不像周聞那時候染的那頭?”凌濛把他臉湊到岑嫵面前臭美。 岑嫵還未從他說的那些胡話里回過神來。 “周聞現(xiàn)在是頂級豪門公子哥了,表姐,他就沒來找你什么的嗎?”凌濛好奇。 “以前好多跟他好過的女的都想跟他玩破鏡重圓,表姐,你要抓住機會啊。十八歲時候交過的男朋友,現(xiàn)在要趕緊復合啊?!绷铦鞑恢乐苈劯瘚骋呀?jīng)續(xù)上了,一個勁的替岑嫵著急。 “他不是我男朋友?!贬瘚痴f。 “什么啊,當時理縣誰不知道你是周聞的妞?!绷铦髂菚r候才十四五歲,他都知道這件事。 “你快去把你卷子寫了,等會兒你媽回來要檢查的。”岑嫵支聒噪的少年走。 第041章 深情誘引 半小時后, 馮燕珍從外面回來了。 她今天沒打麻將,專門出去市場買各種新鮮的菜了,想著家里兩個在外面上學的小孩都回來了, 一定要下廚房給他們做幾道好吃的。 等吃完,他們?nèi)齻€就一起出發(fā)去吳槿住的養(yǎng)老院看望老太太。 岑嫵十八歲那年,吳槿就住進了這家養(yǎng)老院, 當時為了不耽誤她的學習跟生活,老太太就把她送到馮燕珍那兒去,讓馮燕珍照顧她參加高考。 后來吳槿身體好了一些, 就找了一家養(yǎng)老院住, 不想給馮燕珍再增加負擔, 她一直是個很體恤晚輩的老年人。 吳槿有兩個女兒,一個是馮燕珍, 一個是馮燕珍的jiejie馮妍玲,也就是岑嫵的mama。 馮妍玲現(xiàn)在在國外跟一個外國人結(jié)婚生子了,不管他們這家人了,偶爾給他們匯點錢。 馮妍玲生下岑嫵后沒兩年,就想把岑嫵交給她父親撫養(yǎng), 但吳槿不答應,至少在吳槿有能力的時候,吳槿要傾其所有的照顧小姑娘長大。 現(xiàn)在小姑娘長大了,到了談對象的年紀,沒爸沒媽的, 說給介紹人, 介紹人也會好奇小姑娘真正的家世。 吳槿跟馮燕珍商量了, 最近有那意思,想叫岑嫵去港城正式認一次親。 起碼認完之后, 岑嫵找對象會有拿得出手的家世。 今日馮燕珍叫她回來,一起去見吳槿,就是為了趁機在一起商量這件事。 吳槿過六十五歲生日,岑嫵一早給她準備了一個成色極好的翠玉鐲。 凌濛看著粗枝大葉,吊兒郎當,其實也心疼自己外婆,也早就給老太太準備了禮物。 晚飯后,馮燕珍開車帶他們?nèi)ヰB(yǎng)老院,地址在杭城的西郊,依照一個小山坡建立起來的度假山莊。 岑嫵許久不見外婆,去到她身邊,又甜又乖的喊,“外婆,我們來看你了?!?/br> “呀,是我們嫵嫵來看我了,快讓外婆好好看看我的乖孫女?!眳情葷M臉欣喜,好好的看了看岑嫵,發(fā)現(xiàn)小姑娘長大了,有哪里不一樣了。 不止是身體線條變成熟了,那副天生的美人骨出挑了,還有她的眼睛也變了,里面流淌著不再只是青澀的純真,如今還暈染了水靈的嫵媚。 他們來的時候,吳槿正在房間里插花。 是今日看護為她從外面的花市上買來的鮮花,下午,他們一群老太太老大爺聚在一起拉手風琴,唱民歌,她沒空拾掇這些花枝,現(xiàn)在,她有空了。 岑嫵看著那些新鮮帶露的春花,想起今日有人跟她分享過的宋詞,賣花擔上,買得一支春欲放。 吳槿將一支馥郁幽香的晚香玉插進花瓶,然后又拿著剪刀去修剪其他的花枝,笑笑的說:“嫵嫵是不是交男朋友了?要是真的交了,一定要告訴我們。你小姨現(xiàn)在可著急的到處給你找對象呢,別讓她徒勞無功的瞎忙活?!?/br> “哪有男朋友?”岑嫵撿桌上的橘子吃,慢條斯理的剝開了,將橘瓣送到嘴里,發(fā)現(xiàn)口條挺甜的。 吳槿是個會過日子的老太太,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東西都是精細又優(yōu)良的,包括被她一手帶大的岑嫵。 “你小姨給你找了個外交官對象,你跟人聯(lián)系過沒有?”吳槿知道這事。 “已經(jīng)加微信了?!贬瘚滁c頭敷衍,心里這才想起那個小姨介紹的人,她到現(xiàn)在還沒回人微信呢。 怕他跟她家里的大人告她狀,于是岑嫵拿手機隨便拍了一張吳槿插花的照片,發(fā)給對方,然后又發(fā)了一個簡單的禮貌微笑的emoji表情,就算是跟對方交談過了。 “你們聊得怎么樣?”吳槿追問。 “今天才剛加上呢。外婆,放過我吧?!贬瘚惩祥L尾音,軟軟嬌嗔。 吳槿應該知道因為岑嫵父母的事,他們就那么隨便的把她生下來,然后就再也不管,岑嫵對異性一直很排斥,在遇上周聞之前,她對感情淡漠到根本不想跟男人談戀愛,更別說是結(jié)婚。 馮燕珍走上來,加入她們的談話,“港城前兩天派人來找我,說想我陪嫵嫵去一趟。岑先生說想見她?!?/br> 吳槿拉下臉,十分不悅的罵道:“他說想見就見?這么多年他哪里去了?現(xiàn)在長大成人了,他就想直接要過去認女兒啦?” 吳槿對岑嫵的生父沒有任何好感。生而不養(yǎng),是一個父親最大的罪孽。 但是老太太心里其實還是想岑嫵去這趟,因為吳槿知道自己年歲大了,根本照顧不了她了。馮燕珍膝下又有凌濛這個刺兒頭要照顧。 岑嫵不喜歡聊這樣的話題,從板凳上起身,說:“我去找找凌濛,他說他給外婆也買了生日禮物。我叫他拿過來。” 她忽然明白到今日來看吳槿,意圖其實根本不是為了給吳槿賀生,而是為了給岑嫵安排接下來的人生。 吳槿跟馮燕珍認為,岑嫵應該盡快相親結(jié)婚,還應該去港城認親,因為如果不認親,嫁人的時候她沒有真正的娘家怎么能行呢。 感到自己似乎一直都是孤單一個人的岑嫵心里難受得一股酸澀,手里沒吃完的橘瓣也不想再吃了。本來她覺得它們很甜。 岑嫵走去房間外找了一圈凌濛,他躲在角落里跟他女朋友打電話,一頭金發(fā)特別顯眼,岑嫵見狀,沒過去找他,自己到綠化帶里轉(zhuǎn)了轉(zhuǎn)。 再回來的時候,時間晚了,馮燕珍拿出生日蛋糕,點上蠟燭,把凌濛叫過來給吳槿祝壽,兩個孩子交完自己為老太太準備的禮物就走了。 馮燕珍跟凌濛去停車場取車。 岑嫵在吳槿的房間多待了一會兒, 吳槿的花插好了,也不是什么珍希品種,就是晚香玉,白玫瑰,加幾株富貴竹,但是因為新鮮,剛從枝頭被人折下,于是顯得生命力旺盛的冶艷。 純白的花朵被綠色的葉子掩映著,揪人心的好看。 吳槿踱步過來,用寵溺縱容的聲音認真的問岑嫵:“真沒交男朋友?” “……沒有。”岑嫵再一次撒謊。 那年她去理縣念高三,吳槿也知道她跟周聞裹在一起了。 吳槿甚至特地拖著病弱的身體,從杭城坐長途車去理縣找過她,讓她不要跟沒文化的小混混走在一起,那樣是自毀前程。 如今,岑嫵自然不會說出來,她跟周聞續(xù)上了。 “要是嫵嫵交了男朋友,要第一個告訴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