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顧司玙手里輕輕晃了晃手里的紙袋，“吃嗎？”

    溫瑾仍舊處于怔愣中，下意識開口：“什么？”

    “輕食蛋糕。”顧司玙從口袋里拎出來一個蛋糕盒子，“用酸奶代替奶油，蛋糕胚部分用的代糖，玉米油減半，少吃一些不會長胖?！?/br>
    “你自己做的？”

    “嗯?！鳖櫵精_揚了揚下巴，“嘗嘗?！?/br>
    溫瑾打開盒子，頂層的酸奶上點綴著一層石榴，像紅寶石般散發(fā)著瑩瑩光澤，薄荷葉作為點綴，和甜品店賣的一模一樣。

    分量也不多，用來解饞剛剛好。

    這大半個月溫瑾都快忘了甜點是什么味道，舀起一塊放進(jìn)嘴里，果香混合著蛋糕的香氣讓他滿足地瞇了瞇眼。

    那些低落煩悶的情緒被這香甜的氣息所浸染，一點點變得明媚起來。

    顧司玙靜靜看著，“喜歡的話下次再給你做?！?/br>
    溫瑾咽下一口蛋糕后晃了晃腦袋：“不用那么麻煩?！?/br>
    “不麻煩，就當(dāng)是……謝謝你愿意和我綁定情侶賬號?！眮碇?，顧司玙就想好了這個理由。

    溫瑾不疑有他：“你就那么喜歡那款情侶定制槍械皮？”

    顧司玙：“算是吧。”

    等溫瑾吃完一塊蛋糕，才發(fā)現(xiàn)顧司玙一直看著自己。

    “我臉上沾了酸奶？”他說著抽出紙巾擦了擦。

    顧司玙：“沒，第一次看你戴這種假發(fā)套，還挺……”

    “別扭？”溫瑾將垂落到胸前的發(fā)絲往后撥了撥，“這是我第一次出演古裝劇，剛開始我看著也挺不習(xí)慣的，總感覺眼睛一直被吊著……”

    “很好看。”

    沒說完的話猛地頓住，溫瑾心臟驀地漏掉一拍。

    他只頓了一秒，繼續(xù)用平常的語氣往下說：“大概是因為發(fā)套貼得太緊，調(diào)整之后要好很多?！?/br>
    顧司玙彎了彎唇：“會熱嗎？”

    “現(xiàn)在這種天氣還好，夏天應(yīng)該會熱，不過沒關(guān)系，習(xí)慣就好?！睖罔f完后頓住，輕輕垂下眼眸。

    習(xí)慣還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不管是習(xí)慣一件事，還是習(xí)慣一個人。

    休息室的門又一次被敲響，小米隔著門問：“阿瑾你休息好了嗎？這邊工作人員已經(jīng)就位了?！?/br>
    “好，我馬上過去?！睖罔獞?yīng)完又去看顧司玙，“我要繼續(xù)工作了?！?/br>
    “可以旁觀嗎？”顧司玙像是有些好奇，“我還沒看過演員拍定妝照?！?/br>
    “可以是可以?！睖罔胝f過程或許會有些枯燥，顧司玙已經(jīng)先一步站起來，“那走吧?！?/br>
    走廊上遇見幾個工作人員，看見兩人笑著打了招呼，大家并沒有因為顧司玙的到來而驚訝。

    到了拍攝現(xiàn)場溫瑾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還擺著奶茶和甜點，旁邊立著的牌子上寫著感謝顧司玙提供的下午茶。

    “這些……”

    “都不是我親手做的?！鳖櫵精_先一步回答。

    溫瑾眸光微微一閃：“我沒想那么問?！?/br>
    顧司玙：“那你想說什么？”

    溫瑾：“被你這么一打岔，忘了。”

    顧司玙點點頭：“那就等你想起來再說。”

    拍照的時候顧司玙就在一旁看著，溫瑾偶爾對上他的視線會很快移開。

    一整天試了十幾套衣服，還要和導(dǎo)演服裝造型師一起溝通調(diào)整很多細(xì)節(jié)，就很費心神。

    拆掉頭套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顧司玙也在現(xiàn)場待了近四小時。

    溫瑾很想說他難得空下來怎么不去追人，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

    總感覺這么問了，無論顧司玙怎么回答，都相當(dāng)于是在自虐。

    拆掉頭套后腦袋乍然放松下來，前額上被膠水貼過的地方有些泛紅。

    顧司玙站在一旁看化妝師給他卸妝，忍不住問：“他這是過敏嗎？”

    “可能膠水貼的時間久了，他的皮膚又比較薄?！被瘖y師說著偏頭看了看，問溫瑾，“癢嗎？”

    溫瑾抬手碰了碰，“還好?！?/br>
    化妝師：“那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保姆車直接停在電梯口，兩人一前一后上車。

    溫瑾坐下后呼了口氣，又轉(zhuǎn)頭去看顧司玙：“很無聊吧？”

    “還好?！鳖櫵精_說，“沒想到光是定妝就這么繁瑣?！?/br>
    “確實。”溫瑾深有所感，“不過這些都是演戲的一部分，在正式拍攝之前，要確保每個環(huán)節(jié)盡量做到最好?！?/br>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至于那些意料之外的事，沒必要太過焦慮?！?/br>
    溫瑾忽然明白顧司玙為什么會來探班，應(yīng)該是知道他們這部劇的男主出了意外。

    “現(xiàn)在劇方開在糾結(jié)要不要換男主，我只是覺得裴爍沒做錯什么，不應(yīng)該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zāi)。”

    這句話其實是有些私人情緒在的，不僅僅是為裴爍抱不平。

    “不管那些做錯事的人是否會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傷害已經(jīng)造成，再多的懲罰也于事無補。”溫瑾垂下眼，“偏偏我什么都不能做。”

    “我知道，你很討厭這樣的無力感?！鳖櫵精_聲音低下去，“我也是?！?/br>
    溫瑾不想將負(fù)面情緒傳給了顧司玙，拍了拍對方的肩，

    “沒關(guān)系，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顧司玙很輕地笑了：“你也是?！?/br>
    “還有……”他說到一半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