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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zhí)美人絕癥后想開了 第16節(jié)

    “蘇清詞,你居然在這兒?!睆埡颇闲呛堑倪^來。

    行吧,在這里碰見照妖鏡再正常不過了,毫不夸張的講,這位仁兄睡遍了水木芳華所有房間的床。

    蘇清詞懶得搭理他,卻在看清張浩南身后跟著的朋友時,瞳孔猛縮。

    沐遙。

    夾在他跟裴景臣之間的毒刺,直接導(dǎo)致他跟裴景臣關(guān)系越來越惡劣的始作俑者。

    蘇清詞脾氣不好,但從不跟人動手。

    唯獨(dú)這個沐遙,時隔多年再見,他還是有種想沖上去給他一電炮的沖動。

    第19章

    沐遙是裴景臣的高中同學(xué)。

    裴景臣對這家伙喜不喜歡不知道,反正絕不討厭就是了,至于沐遙,就差沒把裴景臣的臉紋在心臟處昭告天下了!

    說起沐遙的身世也足夠狗血。他是沐家的私生子,他爹婚內(nèi)出軌他媽,還弄了個假身份玩起偶像劇爛梗,后來未婚懷孕有了沐遙,正室捉j(luò)ian,他爹暴露,他媽氣急帶球跑,一跑就是十多年,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后來正室被這對狗男女氣得病故,她媽被他爹十多年的不離不棄所感動,小三上位嫁入豪門,沐遙也搖身一變從工薪階層的窮小子變成了財(cái)閥家的小兒子。

    且說沐遙還是窮小子的高中時代。他長的很漂亮,不是吳慮那種男生女相,而是看一眼就很驚艷的雌雄莫辨。加之他鋼琴彈得很好,音樂家氣質(zhì)有了,慣穿白襯衫,細(xì)皮嫩rou小翹臀,唇紅齒白蜜桃唇,buff疊滿,整個一我見猶憐的小仙男。

    裴景臣也會彈鋼琴,沐遙教的。

    彼時,遠(yuǎn)在貴族私立高中的蘇清詞咬牙切齒,恨不得雇一伙人套他麻袋。

    幾年不見,沐遙看蘇清詞還是本能怯弱。蘇清詞有種氣場,安靜的時候憂郁美好,冷臉的時候也足夠滲人。

    哪像蘇清詞性格陰郁敏感,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小仙男溫柔善良,平易近人,謙虛有禮貌,即便后來咸魚翻身成豪門公子哥了,也沒有擺架子耍大牌,反而更普度眾生了,人人愛他寵他憐惜他。

    蘇清詞從不否認(rèn)自己是個壞的,就好像他不顧裴景臣感受,多次當(dāng)他面罵沐遙是個心機(jī)婊白蓮花。

    可笑,蘇清詞連吳慮都會嫉妒,容不下,更何況變本加厲的沐遙。

    沐遙說起話來溫聲軟語,哭起來梨花帶雨,能在蘇清詞輕輕碰一下(還沒碰到)的時候、摔出360度托馬斯回旋空中轉(zhuǎn)體三周半,然后嚶嚶一聲“他沒推我是我自己沒站穩(wěn)”。

    就裝可憐賣慘這點(diǎn),蘇清詞都得喊他一聲“教授”。

    張浩南護(hù)著沐遙的背,像對待一尊秦始皇時期的古董花瓶:“蘇清詞你看你,嚇著遙遙了?!?/br>
    遙遙?

    蘇清詞微愣,在心里一樂。幾個意思?沐遙喪心病狂給裴景臣下藥不成,現(xiàn)在跟張浩南有一腿了?真是這樣的話,那蘇清詞更看不起他了。裴景臣和張浩南,一天一地,這品味降級也太多了吧!

    蘇清詞冷笑道:“確實(shí),都快被我嚇成瘟雞了,還不帶回床上哄哄?!?/br>
    沐遙小臉煞白,襯得葡萄粒似的眼眸水靈靈的。

    蘇清詞一陣反胃,起身去了洗手間。

    用冷水沖了把臉,蘇清詞望著鏡中的自己,忽然涌出更多反胃的感覺,他拼命吞咽將不適感忍下去,閉上眼睛。鏡中身著黑襯衫的年輕男子,送去出道可以僅憑顏值一躍成為內(nèi)娛頂流,可蘇清詞本人卻難以直視,只看見丑陋二字。

    他跟沐遙半斤八兩!

    那天是裴景臣的生日。

    當(dāng)時的沐遙已經(jīng)是豪門流落在外的真少爺了,執(zhí)意請客為裴景臣慶祝,十分鋪張高調(diào)的將地點(diǎn)選在了水木芳華。裴景臣是拒絕的,但沐遙哭唧唧,軟硬皆施的把飯局愉快的定了。

    過生日嘛,自然要邀請壽星的好朋友聚會,人緣好的裴景臣兄弟很多,滿滿一包廂,包括不請自來的二皮臉蘇清詞。

    眾人舉杯歡聚祝賀裴景臣生日快樂,順便恭喜沐遙認(rèn)祖歸宗。

    人很多,很熱鬧,裴景臣作為主角都要一一顧及到,蘇清詞插不上話,也不想在這種嗚嗚泱泱的環(huán)境下送裴景臣禮物,借口去衛(wèi)生間,打算等聚會結(jié)束后,他跟裴景臣面對面時單獨(dú)再給,還能順便說些話。

    蘇清詞準(zhǔn)備的是一枚向日葵胸針,沒有賣的,他特別向國外某著名設(shè)計(jì)師私人定制,全世界僅此一枚。

    只有這樣特別的禮物,才能配上獨(dú)一無二的他。

    蘇清詞想象裴景臣收到胸針時開心驚喜的樣子,忍不住笑得滿足,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忽然,衛(wèi)生間外的走廊里傳來沐遙的說話聲:“有用嗎?”

    回話的是水木芳華的經(jīng)理:“沐公子放心,咱這兒能用差貨嗎?一顆就行,如果想猛一點(diǎn)就兩顆,放心大膽的使,沒有副作用,對身體也無害?!?/br>
    蘇清詞看見沐遙從經(jīng)理手中接過一小包東西,神情慌亂,手也在抖。

    蘇清詞一時之間懵住了,沒反應(yīng)過來?;氐桨鼛麜r,眾人正嗨著,沐遙比蘇清詞晚兩分鐘回來,雙手捧著一瓶紅酒,說是59年的拉菲,頓時引起滿屋人爭先恐后的品嘗。沐遙說別急,他來倒酒,于是背對著眾人將紅酒開封,又拿了高腳杯,期間有人跟他說話,他也笑容滿面的應(yīng)對自如。

    蘇清詞坐回自己的位子,有裴景臣的大學(xué)同學(xué)跟他打招呼,他嘴上心不在焉的應(yīng)著,余光忍不住窺視沐遙的一舉一動。

    他看見沐遙把一粒白色藥片放進(jìn)其中一杯紅酒里,再端起這杯紅酒遞給裴景臣:“先給壽星,生日快樂?!?/br>
    沐遙當(dāng)一朵白蓮花小打小鬧的還行,一來真的比如給人下藥這點(diǎn)就慫了,他不敢做壞事。遞酒杯的手哆哆嗦嗦,臉色也因?yàn)闃O度的緊張而發(fā)白,破綻百出。

    不等蘇清詞出聲,立即有小仙男的追求者奉上關(guān)心,一句“沐遙你怎么了”就讓做賊心虛的小仙男原形畢露,渾身一抖,紅酒灑了,高腳杯也碎了。

    裴景臣也問他怎么了,沐遙顧左右而言他,慌亂的說沒事:“我沒拿穩(wěn),再給你倒一杯。”

    沐遙手忙腳亂的過去重拿杯子,這次手抖得更厲害了,亂七八糟的完成第二次下藥,他卻不敢遞。與此同時,蘇清詞起身說幫忙,沐遙這下徹底不敢了,把那杯下了佐料的紅酒往邊上推了推,犯罪未遂,渾身虛脫,尋了借口出去透氣。

    蘇清詞和兩個同學(xué)一起分紅酒,分到最后少了一杯,同學(xué)回頭看見臺上角落里那杯“忘了拿”的紅酒,說一聲“這兒有”,然后把紅酒端給了壽星。

    剎那之間,他心跳加速,有惡魔在耳邊低語蠱惑,他沒有制止,眼睜睜看著裴景臣接過酒杯,在眾人齊聲的“二十一歲生日快樂”高呼中將嘴唇貼上杯沿,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喝了紅酒。

    后來眾人散去,裴景臣坐在原地搓揉著眉心,好像因?yàn)榫凭^度造成的眩暈,讓他一時懊惱不該貪杯。

    蘇清詞把礙事的無關(guān)人等打發(fā)走,只留自己一人在包廂里守著他。

    很靜,蘇清詞幾乎能聽到他炙熱的心跳聲。他說:“走吧?!?/br>
    蘇清詞點(diǎn)頭:“好?!?/br>
    裴景臣才走出包廂幾步就藥勁兒上頭了,蘇清詞從背后扶住他,身體接觸的那一瞬間,裴景臣渾身顫抖好似觸電,猛地反手握住蘇清詞的腕骨。他掌心的溫度,熾熱如烙鐵,讓才十九歲的蘇清詞既緊張又害怕,更有一種讓他為之顫栗的“偷”的興奮。

    裴景臣說:“好熱?!?/br>
    蘇清詞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見:“我要個房間,你休息休息。”

    裴景臣沒吱聲,蘇清詞不管他是沒力氣吱聲還是怎樣,全部歸于同意二字。

    再后來,水到渠成。

    一個心懷不軌的男人,和一個被下了藥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男人,同在一個密閉的環(huán)境下能做什么事?

    那是蘇清詞認(rèn)識裴景臣有史以來,第一次見他發(fā)狠。

    他被裴景臣鎖住后腦,按在門框上肆意攻擊,掐著他的脖子質(zhì)問:“你一定要這樣嗎?”

    裴景臣又不傻,到這時候了,怎么可能想不到紅酒里有貓膩。但是蘇清詞沒有解釋,也沒必要解釋。解釋什么呢,說我沒給你下藥,下藥的是沐遙?

    確實(shí)是沐遙倒的酒,也是沐遙下的藥,就連端酒給裴景臣的也是別人,蘇清詞從頭至尾一手沒伸,連酒杯的杯沿都沒碰到。

    把自己摘得多干凈??!

    蘇清詞自認(rèn)不擇手段,但還遠(yuǎn)不到無恥之尤的地步,畢竟他沒有想往外摘自己。

    他很矛盾,明知這樣不對,卻還是順?biāo)浦?,縱容沐遙的所作所為而知情不報(bào),樂見其成。甚至因?yàn)殂暹b的舉動茅塞頓開,感到醍醐灌頂,原來還可以這樣,怎么我沒想到呢?

    美其名曰一句太愛裴景臣了,就能做出這種連他自己都不齒的下三濫的事情。

    他達(dá)到目的了。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本就無以為報(bào),卻酒后亂性讓恩人失了身。甭管誰對誰錯,也別扯那些因?yàn)樗?,脫褲子提槍的是不是你?你就說,是不是你?

    裴景臣是個正人君子,他自然要承擔(dān)起責(zé)任,跟蘇清詞在一起。

    蘇清詞再看一眼鏡中人。他最終還是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

    裴景臣造的什么孽,遇到的都是他們這種內(nèi)心陰暗,不擇手段的神經(jīng)病。

    不,他遠(yuǎn)比沐遙更可恨。沐遙再卑鄙,頂多算作案未遂。而他蘇清詞借花獻(xiàn)佛,好處占盡還獨(dú)善其身,更顯陰險無恥。

    蘇清詞全部都承認(rèn),早在他放任裴景臣飲下紅酒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無藥可救了。蘇清詞沒想過又當(dāng)又立,他創(chuàng)下的因,自己心甘情愿的承受果,被裴景臣視為卑鄙小人,徹底失去他的信賴和本就不多的好感,萬劫不復(fù),全都活該,罪有應(yīng)得。

    后來,他將向日葵胸針?biāo)徒o裴景臣,說出那句遲到的生日快樂。

    裴景臣直接把胸針從窗戶扔了出去。

    第20章

    吳慮穿著西裝站在全身鏡前面:“是不是有點(diǎn)大???”

    裴景臣說:“是你骨架太小,換那個?!?/br>
    吳慮換完了,還是不合身,畢竟是裴景臣的西裝,倆人身板差一個號。

    起因是吳慮要去,需要穿身西裝搞搞門面,正式一點(diǎn),也體現(xiàn)出對女方的尊重。吳慮沒西裝,就想去租一套應(yīng)急,裴景臣聽了就說租什么,他衣柜里有多是西裝,相中哪件拿哪件。

    映入眼簾的全是比吳慮所有存款還多出幾個零的名牌西服,他哪敢挑肥揀瘦,有的穿就不錯了。

    裴景臣看了看,覺得單調(diào)了些,吳慮想起裴景臣在財(cái)經(jīng)新聞里的光輝形象,問是不是戴一副眼鏡斯文點(diǎn)?裴景臣表示因人而異:“我戴是溫潤儒雅的斯文敗類?!?/br>
    吳慮:“我呢我呢?”

    裴景臣:“地主家的傻兒子?!?/br>
    吳慮:“……”

    裴景臣說左手邊中層抽屜拉開,吳慮照做后,發(fā)現(xiàn)里面是陳列各式各樣的胸針。

    “咦,這個真特別。”吳慮才拿起其中一枚向日葵的胸針,下一秒就被裴景臣搶走。

    “咋啦?”

    “沒什么?!迸峋俺颊f,“你再看看別的。”

    吳慮就是覺得這枚胸針花樣別致,款式的設(shè)計(jì)也新穎,做工什么的,反正在他這個沒見識的土包子看來,就是三個字——絕絕子。

    看裴景臣這么緊張,想來是心愛之物,是誰送的?反正肯定不是蘇清詞。作為裴景臣光腚子一起長大的發(fā)小,他知道裴景臣雖然跟蘇清詞同居三年,但并無喜歡,更無關(guān)愛情,硬要說的話,該是一種責(zé)任。

    吳慮挑了個玫瑰花胸針別上:“沐遙送的?”

    裴景臣正盯著胸針出神,突遭此話,一臉見鬼:“少胡扯。”

    吳慮說:“你跟沐遙有幾年沒聯(lián)系了吧?高中那會兒不是很要好嗎?我每次去找你玩,他都跟在邊上礙手礙腳的?!?/br>
    裴景臣抬起眼睛,道:“你不待見他?”

    吳慮一臉?gòu)屟秸f漏嘴的表情,窘迫的撓撓頭皮,道:“別怪我說你朋友壞話,反正我是真不喜歡他,他那人忒能裝,做作得很。他在你面前是不是從不說人壞話,尤其是對蘇清詞,可勁兒贊美對不對?要多假有多假,不像蘇清詞活得真實(shí),喜歡就喜歡,討厭就討厭,看誰不爽了直接懟,你不用擔(dān)心他表面對你笑嘻嘻,心里罵你是傻逼?!?/br>
    裴景臣愣了愣,確實(shí)是這么回事。曾經(jīng)有過無數(shù)次的,蘇清詞不加掩飾的在他面前說沐遙的壞話,說得理直氣壯,堂堂正正。

    裴景臣澄清道:“沐遙不是我朋友,絕交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