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誰是芻狗

    按照以往，一群老道對小熊這種話是沒反應(yīng)的，我也不知道小熊居然又恢復(fù)了這種能力。這回跟以往可能不太一樣，周圍無形的壓迫感傳來，氣溫仿佛又冷下去好幾度，連我這種門外漢都能感覺氣氛不一樣了。

    不僅是虛無的感覺，周圍的環(huán)境都發(fā)生了變化，變成了漆黑一團。

    這讓我想起最開始小熊施展能力的情形，江水哪怕獲得了她的能力，使用的時候好像都沒有這么正宗?，F(xiàn)場都是高手，他們的感覺自然比我清楚，老道們不安起來。

    當(dāng)然，一開始永遠(yuǎn)有不信邪的，秩序規(guī)矩要定下來，得抓幾個典型。

    厲長老首當(dāng)其沖，他沒敢輕舉妄動，但也冷冷地問：“這是要搞什么花樣？”

    不過孤塵老道這時出來打預(yù)防針了：“諸位，千萬不要拒絕，這游戲邪門得很，拒絕者灰飛煙滅，大家切不可小覷！”

    “孤塵，你說的這些，是你親眼看到的？”厲長老疑惑地看著孤塵。

    “這……并未親眼看到，但我因忽視規(guī)則曾遭受懲罰，確實非人力所能抵抗?！?/br>
    孤塵老道參與游戲的時候有伍松知道厲害，他又是個能接受建議的人，所以他沒有反抗過規(guī)則。到茅山這里就不一樣了，他們個個以為自己是權(quán)威，不信這規(guī)則的力量，怎能輕易逼他們就范？

    厲長老疑惑地瞥了孤塵老道一眼，然后用眼神暗示那個德永，讓他試探。

    沒人覺得這有多么厲害，這里還是茅山的低頭，高手如云，那個不開眼的能在這里討到便宜？不說他們，是我我也不信，大的不方便直接動手，就派個小的先出來搞事。

    這也是一般沖突的程序，高手要占大義就不能先動手，倒不是因為厲長老怕了這什么游戲，在沒有展示出威力之前根本嚇不了他，別說他了，如果是我第一次有人這么對我說也是不信的。

    德永收到暗示，公然就過來挑釁：“這里是茅山福地，不是幼兒園，不允許玩什么游戲！”

    我知道他要悲劇了，籠罩現(xiàn)場的黑影忽然收縮，烏云壓頂，仿佛就真的有黑云從上面沉下來，就在眾人頭頂。然后脫下來兩個黑色的人形，一左一右架住了那個德永，他竟一點都動不了。

    他掙扎了兩下，呆住了，怔怔說：“怎么回事，我多年煉氣，不說大功告成，起碼也不是一個病弱者，怎么現(xiàn)在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了？”

    我知道，不是他沒有力氣，而是規(guī)則判定他沒有力氣，說沒有就是沒有。

    這就是規(guī)則的力量，不是你怎么努力就可以得到的，比如說規(guī)則規(guī)定你看不見，那對方就是隱形的，不是對方不存在，也不是對方不會被人看見，而是你看不見。

    有點像法律，但比法律殘酷、絕對，比較現(xiàn)實的例子就是以前的商人，畢生精力賺了大筆的錢，上頭只要一句話，你的一切就是非法所得，一輩子白做了。

    所以說強者制定規(guī)則，弱者只能在規(guī)則下打拼。

    看有一個弟子被抓住，長老們也忍不住了，另一個比較暴躁的長老跳出來：“大膽，敢在茅山為所欲為，你這是打我們的臉嗎？”

    別看這位年紀(jì)也不小了，但行動極為敏捷，兩個起落居然就蹦了過去，然而……

    第三下落地的時候，他已經(jīng)失去了渾身的力氣，噗通一下倒在地上，頭頂又落下兩個沒有面目的黑色人形把他架了起來，這回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像是個重病臥床多年的老天。

    “住手！”孤塵老道終于出面，對我說：“熊先生別沖動，這樣鬧起來對大家都不好，會與茅山反目成仇的，再怎么樣，你也需要我茅山來對付鬼門的吧？”

    “你拎不清啊?！蔽疫駠u道，“本以為你是要幫我們，可現(xiàn)在看來茅山是個土匪山寨啊，這里一個個都是強盜，來就要殺人，你們修的道，到底是什么樣一種東西？”

    厲長老猶自嘴硬：“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尋找有效的辦法救人?！?/br>
    這句我會：“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問題在哪里呢？問題在于你不是天地，也不是圣人，所以你沒資格拿別人的犧牲理所當(dāng)然，我愿死愿活的都是我自己的事，你沒有資格做決定，你甚至連警察都不是，這是違法的?！?/br>
    厲長老語氣不軟：“那你現(xiàn)在要怎么樣，在我茅山開殺戒？”

    我回頭看那看，小熊用腦袋拱我說：“你來決定。”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我問被抓住的兩個人：“這里面你們兩個最清楚厲害，覺得這力量是你們能對付的嗎？那么我現(xiàn)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小熊說要玩游戲，就沒人敢不陪她玩！”

    霸氣，有生以來我還是第一次有這么霸氣的狀態(tài)，還是在傳說中的茅山，還是在眾多高手面前，爽！有這一出死而無憾了，只可惜沒有拍下來放到網(wǎng)上去，不過就算放到網(wǎng)上別人也會以為是拍戲呢，沒什么意思。

    “你們兩個怎么說？”我虎視眈眈，仿佛真一切都是我在掌控一樣。

    孤塵道長急道：“還愣什么，快答應(yīng)啊，大家一起玩玩就沒有芥蒂了嘛?！?/br>
    那個德永率先忙不迭地點頭：“好，我玩，玩什么都可以！”

    他和一開始完全是兩個狀態(tài)，這種人一般虛的嚇不住，一定得讓他看見差距才會被嚇到，虛張聲勢完全沒有作用。比如他的實力是十分，就得用百分來嚇?biāo)?，說的沒用，要讓他真切感覺到那是滿滿的一百分，他才能被嚇到，不像我，出來個難看的就嚇尿了。

    但現(xiàn)在小熊也沒有一百分，甚至可能連十分不到，又怎么能把他嚇成這樣呢？

    其實嚇到他的不是一百分，而是差距，規(guī)則把他的實力直降為零，這時候哪怕有一分的實力，都足以把他嚇到，甚至這個差距比十分對一百分還大，是有和沒有的區(qū)別。

    服軟了一個，另一個呢？

    那個看上去資歷很深的長老臉色蒼白，仿佛剛經(jīng)歷過大刑似的，不住地點頭。

    這就是同意玩了，畢竟他地位比較高，面子還是要保住一點的，不能直接丟節(jié)cao。

    搞定了兩個刺兒頭，我看向其他人：“那么你們呢，都來表個態(tài)。”

    眾人開始沉默，面子上過不去啊，茅山什么時候被人強迫過？我覺得經(jīng)過這件事以后，我跟茅山有可能就水火不容了，好悲劇，黑白兩道都得罪，我看來是兇多吉少。

    不過這能怪我嗎，是茅山先吧我當(dāng)芻狗的。

    干脆我一不做二不休，逼他們：“不說話的，我都當(dāng)作拒絕了，這就是無聲的抗議?！?/br>
    “胡說什么，沒有拒絕！”孤塵老道急了：“各位長老，算我求你們了?！?/br>
    “好吧，我們答應(yīng)！”他們咬牙等著我說。

    他們一定恨死我了，我重要落茅山的面子，仇恨級別估計一下就超過了鬼門和江水。

    很好，現(xiàn)在他們是芻狗了，天地掌握自然規(guī)則，能把萬物當(dāng)芻狗，圣人也掌握社會規(guī)則，能把百姓當(dāng)芻狗，而小熊掌握了游戲的規(guī)則，就把高手當(dāng)芻狗，哇哈哈哈……

    我躊躇滿志，厲長老冷哼一聲：“年輕人，做事不考慮后果啊?！?/br>
    哦，這老小子現(xiàn)在就開始惦記我了，有點急了吧，那我就槍打出頭鳥！

    “下面，我看看咱們來玩點什么，嗯，你們有拿手的游戲嗎？”

    看他們一個個愣愣的樣子，我笑道：“一群老道在一起丟手絹的場面，好讓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