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趙知頤撐著自己下巴，手指點了點臉頰。孟則好像不是很想讓他看見自己暴力的一面，就像是之前趙涇的事，孟則也是讓他去車里等，趙知頤又不是瞎子，在跟孟則“談過”后，趙涇身上明顯又添了不少傷，可見他在孟則手里吃足了苦頭。

    “你哥還挺能打的?！壁w知頤忽然說：“以前練過？”

    “練過是練過，但我覺得這跟他小時候經(jīng)常打架有更大關(guān)系?！庇嗵疑裆衩孛氐臏惖节w知頤旁邊，道：“看不出來吧，其實我哥上學的時候是學校一霸來著，成天不是這里打架就是那里打架，三天兩頭的被請家長。”

    趙知頤一愣。

    他想起之前在學校里，孟則說過自己因為打架斗毆被請家長，那時候他還以為孟則是開玩笑的。

    畢竟這樣一個看起來無可挑剔的精英中的精英，在學生時代，也應(yīng)該是那種學習成績好到爆炸，自律又優(yōu)秀的好學生才對。

    “對了，羽哥也跟他一起?！庇嗵艺f：“他們兩個就能揍的其他學校的一群人哭爹喊娘，見到他們就繞道走，厲害吧？”

    趙知頤：“你親眼見過？”

    “沒?！庇嗵铱人砸宦暎暗俏野衷诩伊R人，我總能聽見吧。那時候呢，大家就都覺得我哥算是廢了，結(jié)果我哥高考的分數(shù)高的嚇人，可以直接去國外留學，不過他為了照顧孟阿姨，還是留在了國內(nèi)。高考之后，我哥就慢慢的收斂了，又過了幾年，他就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br>
    “不過……”余桃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喃喃說：“我覺得，比起現(xiàn)在被交口稱贊的青年才俊，那時候到處惹是生非的日子，對他來說，才是輕松的吧。”

    趙知頤看向窗外簌簌而落的大雪，他有些看不清孟則的身影了，但此刻，他忽然覺得，孟則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楚明白的呈現(xiàn)在他面前。

    不是原著里扁平的人物介紹，也不是世人口中的單一評價。

    “哥！”余桃小心的叫了聲，又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回去，“那個，董正帆……”

    趙知頤回神，才發(fā)現(xiàn)孟則已經(jīng)進來了。

    “怎么，舍不得？”孟則聲音冷淡。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樣了?！?/br>
    “他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泵蟿t言簡意賅。

    余桃松口氣，又小心翼翼的：“你、你沒把人打死吧？”

    畢竟當初就差點把那幾個勒索初中生的混混打死來著。

    孟則靜靜看她一眼，余桃就慫的縮成一團不敢說話了。

    “下班了嗎？”孟則問趙知頤。

    “昂，已經(jīng)到點了?！壁w知頤站起身，“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收拾東西，要吃蛋糕嗎？今天剩了挺多的。”

    “不用?！?/br>
    趙知頤轉(zhuǎn)進了后面的員工間，余桃忍了忍，沒忍住，“哥，你現(xiàn)在和趙知頤的關(guān)系，很好哦？”

    “余述恩讓你打聽的？”

    “不是不是！”余桃慌亂擺手，“跟爸爸沒有關(guān)系，我只是覺得，你們關(guān)系好像變好了?！?/br>
    孟則沉默一瞬，“你覺得他……”正好這時候趙知頤出來了，對他招手，孟則輕哂，“算了?！?/br>
    晚飯做了紅燒魚、丸子湯、金沙玉米和西藍花，照舊是趙知頤做飯孟則洗碗，收拾碗筷的時候，孟則忽然問：“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嗯？還好啊?！壁w知頤摸摸脖子，忽然意識到從早晨到現(xiàn)在都沒讓孟則咬脖子，身體卻沒什么反應(yīng)。

    “我那個后遺癥是不是好了？”趙知頤驚喜道：“好像腺體也不燙了。”

    孟則看著他欣喜的樣子，“很高興嗎？”

    “當然啦?！壁w知頤道：“后遺癥好了就不用一直麻煩你了，每天送我上下班應(yīng)該很累吧？現(xiàn)在你也可以解脫了?！?/br>
    “……”孟則冷淡道：“碗洗好了我就走。”

    趙知頤：“？”

    他站在原地看著孟則的背影，抓了把頭發(fā)。

    看來孟則也覺得挺麻煩的，不然也不會這么著急的要離開……那也不用這么著急吧，搞得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獸。

    趙知頤抿了抿唇，心口有點發(fā)堵。

    孟則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趙知頤靠在門邊上，“開車小心?！?/br>
    “嗯?！?/br>
    孟則按了電梯，面色寡淡，像是在看著不斷跳躍的樓層，又像是在發(fā)呆。

    忽然身后響起腳步聲，孟則轉(zhuǎn)過身，就見趙知頤追了出來，他心口一跳，有了些不該存在的期許。

    “你東西忘了。”趙知頤晃了晃手里的腕表，“這么貴的東西怎么能隨便亂放?！?/br>
    他順手抓住孟則的手腕，把表給他戴上，又跺了跺腳，“外面好冷，我先回去啦?！?/br>
    “……趙知頤。”

    趙知頤轉(zhuǎn)過頭：“怎么了？”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孟則站在狹長的過道里，頂光模糊了他的表情，趙知頤只聽見他很平靜的聲音：“晚安?！?/br>
    ……

    趙知頤回到家里，打開電視接著看自己的綜藝。

    電視機里所有人都放聲大笑，熱鬧無比，以往趙知頤也能跟著笑兩聲，現(xiàn)在他卻只是看著電視發(fā)呆。

    孟則離開后，家里好像冷清了很多，或許等家里最后一縷孟則的信息素散去，會更加冷清。

    趙知頤將臉埋進抱枕里，蜷縮在沙發(fā)上像是一只沒有安全感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