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鄒清許不會想到,他看望梁文正這事,被杜平知道了,杜平轉(zhuǎn)頭告訴了梁君宗。 大堂內(nèi),梁君宗的目光悠長深邃,他想起他也曾遇見過類似的場景,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 鄒清許開始在家里養(yǎng)花。 不知為什么,他最近心情很好,但總是容易焦躁,常常失眠,興奮得睡不著覺,可一睜開眼睛,又不知道興奮毛線,連自嗨都不知道在嗨啥。養(yǎng)花讓他平心靜氣,每天看著花花草草,仿佛看到了蓬勃的生命力,鄒清許時不時需要思考,思慮太多,耗費心血,當(dāng)他盯著一盆盆植物看過去的時候,可以安心思考東西。 思考也是耗費精力和需要氛圍的一件事情。 今日,鄒清許家里迎來了令人意外的客人。 沈時釗像一位不速之客。 鄒清許把他迎進門,他現(xiàn)在和沈時釗接觸已經(jīng)少了很多不自然,他們免不了要經(jīng)常見面,互通情報和消息。 沈時釗盯著他家里亂七八糟的花花草草說:“你什么時候養(yǎng)了這么多東西?” 鄒清許:“最近養(yǎng)的,我看你家之前不是也有很多嗎?這些花草都很懂事,可以減輕人的煩躁?!?/br> 沈時釗:“你煩躁什么?” 鄒清許:“太多了,不能細說,細說說不完?!?/br> 沈時釗:“我算其中一件嗎?” 鄒清許:“......” 沈時釗這人,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從此刻開始,他已經(jīng)焦慮了。 沈時釗沒等到他的回答,忽然朝他提了提唇角,“焦躁沒有用,事情是要一件一件解決的?!?/br> 沈時釗忽略此事,偏頭去看鄒清許的花草,鄒清許把他迎進家門,沈時釗坐下來后,鄒清許問:“你今天來為了什么事?” 沈時釗直接進入主題說:“你被人跟蹤了。” 鄒清許:“?” 鄒清許茫然困惑,他問:“誰跟蹤我?” 沈時釗搖頭:“暫時還不清楚?!?/br> 鄒清許的反應(yīng)說不上劇烈,不是因為他覺得被人跟蹤沒什么,而是他覺得被跟蹤了很正常,畢竟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不少人看見他便心里不爽。 鄒清許平靜地消化了一下這條消息,偏頭問沈時釗:“你怎么知道我被人跟蹤了?” 沈時釗:“......” 顯而易見,沈時釗也派人關(guān)注鄒清許了。 這兩波人大概演了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好戲。 鄒清許情緒反應(yīng)仍不激烈,他把話說得委婉,“你這么做是為了什么?咱倆這關(guān)系,監(jiān)視我?” 鄒清許心態(tài)平穩(wěn),他知道都察院有時候為了監(jiān)察官員,的確無所不用其極,手段不怎么光明,但心里總是稍微不爽,以致話里帶著細微火意。 “擔(dān)心你。”沈時釗忽然解釋道。 “......”鄒清許瞬間說不出話來,他的話被堵得死死的。 他手忙腳亂地拿起桌上的杯子,開始喝水,鑒于杯子沒拿穩(wěn),從手邊滑落,在桌上轉(zhuǎn)了好幾圈,沈時釗眼疾手快地幫他接住,兩人距離陡然接近,察覺到熟悉的氣息后,鄒清許更加慌亂,抓住杯子慌忙坐穩(wěn)。 他把杯子湊到嘴邊,低頭一看,杯子里沒水。 鄒清許:“......” “我?guī)湍愕顾?。”沈時釗也看出他杯子里沒水,他朝鄒清許伸出手,“我真的很擔(dān)心你,所以讓人關(guān)照關(guān)照你,你已經(jīng)是我的軟肋,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 鄒清許心里忽然動容,沈時釗再這么撩下去,他快要撐不住了。 第81章 [vip] 東南 朝中需要解決的事像雨后春筍, 源源不斷的冒出來,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東南有了戰(zhàn)事。 一群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水盜勾結(jié)外敵, 天天背把小長刀,在沿海禍害百姓,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消息傳到盛平后,正常人氣憤不已, 然而首輔大人謝止松主張不抵抗。 不抵抗是謝止松一貫采用的方針,沒人比他更懂退縮。這次他主張不抵抗的原因不是為了討好誰, 而是純粹想躺平。 東南沒什么大將,大徐不擅長在海上作戰(zhàn),軍中青黃不接, 沒培養(yǎng)出能在沿海帶兵的人。負隅頑抗大概率會輸?shù)煤軕K,朝政亂七八糟,榮慶帝的手伸不到遠離盛平的地方,朝中大事幾乎都由謝止松拍板決定, 讓謝止松負責(zé)這些事,他壓根不會管百姓的死活。 他只關(guān)心自己的仕途和前程。何況,一旦開戰(zhàn),千兩萬兩黃金就得嘩嘩從國庫里往出倒,謝止松心疼。 今年的開支已經(jīng)超了預(yù)算, 他不好解釋。 朝廷打算不抵抗的消息傳到沿海時, 軍中更加萎靡不振, 士氣比打了敗仗還低落。 謝止松壓下所有不利的戰(zhàn)報, 每當(dāng)榮慶帝問他東南沿海形勢如何的時候,他說東南沿海一切都好, 有一股小毛賊不自量力,天天背把小長刀四處溜達,但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大徐的戰(zhàn)士們嚴(yán)陣以待,不會讓他們得逞。 總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問題不大。 然而實際上,沿海百姓深受水盜之?dāng)_,成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數(shù)不清的人傾家蕩產(chǎn),人財兩空,遍地血淚。 謝止松對此隱瞞不報,天下在他嘴里歌舞升平,他整日笑瞇瞇地去見榮慶帝,把污穢打包扔在角落里,只匯報廢墟和破碎的山河上斑斕的陽光。 謝止松掩耳盜鈴,榮慶帝充耳不聞,但朝中并非人人都是白癡,東南沿海局勢升溫,明眼人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