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店里不好久待，紹臻看外頭太陽仍然高掛，便向郡凱提議前往咖啡廳，這樣的發(fā)展正合他意，他想坐下來好好和她聊聊。

    「你有來過這間嗎？」郡凱在店門口問，他觀察四周，是一間在街角的咖啡小舖子。

    「沒，就近選的唄?！菇B臻的手機(jī)畫面是店家在地圖上的資訊，「四點五顆星，還有西西里咖啡，感覺應(yīng)該還行啦?！?/br>
    郡凱推開門，他抵著門扉讓紹臻先行，店里唯一的店員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先生，他親切地招呼他們，并將菜單交給二人。

    他們選了窗邊的吧檯位，郡凱拿來置物籃讓紹臻放包包，紹臻毫無懸念地點了西西里咖啡，而郡凱挑選許久，最后選了淺焙的手沖咖啡。

    趁郡凱點餐的空檔，紹臻傳一則訊息給如鵑：「我現(xiàn)在跟趙郡凱在咖啡廳。」

    如鵑難得秒回：「什么！」

    紹臻還來不及詳細(xì)回復(fù)，郡凱就已經(jīng)回座，她匆匆關(guān)掉手機(jī)，托腮看向他，迎接他的歸來。

    「從這邊看過去剛好可以看見市集欸?！顾细吣_椅，腳還觸著地面。

    「對啊。」紹臻應(yīng)了一句，雙腳在空中擺盪。

    郡凱的馀光注意到桌面下的動態(tài)，他忍不住笑說：「你的腳可以盪欸。」

    紹臻聽出他在調(diào)侃她腿短，噘了噘嘴，鬧彆扭說：「對啦，我在打水啦，哼哼?！?/br>
    郡凱笑了笑，感覺好像踩到貓咪尾巴了，他輕哄：「沒有笑你啦，不要生氣?！?/br>
    「我才不會因為這個生氣咧！」紹臻不看他，又刻意哼哼兩聲。

    郡凱沒想到她也會這樣裝模作樣地鬧脾氣，為了不再火上澆油，只能默默在心中輕笑。

    「欸？」他看著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你說你很少出去玩，那你大四在干嘛？」

    「大四喔——」紹臻移眸看他，考完一階段國考后的大四在課業(yè)上的確輕松不少，但她沒有像別的同學(xué)一樣常出去玩。她猶豫了會兒，說：「我在諮商。」

    「諮商？」出現(xiàn)了意料之外的詞，郡凱瞬間提高專注力。

    「心理諮商?！菇B臻垂眸，解釋：「是學(xué)校輔導(dǎo)中心的資源?！?/br>
    「嗯嗯，我知道?！箍P的語調(diào)沉了幾分，他凝視著她的側(cè)顏，問：「你那時候怎么了？」

    紹臻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眼眸在眶里轉(zhuǎn)了一圈，他說「那時候」，但她一時不知道該從何時說起。

    是她的電話被前閨密一通一通地掛斷開始說嗎？

    還是從她躺在床上等待睡意卻只等到天明的時候？

    又或者，是她站在宿舍十樓陽臺上，目光直盯著幾十公尺下的水泥地，那個一切如常而她卻迥異的凌晨？

    郡凱的視線始終停在她的臉上，他看見她蹙眉、抿嘴、嘆息，那些微小的表情落在他眼里，都像是在控訴他問了一個不恰當(dāng)?shù)膯栴}，他有些無措，正想告訴她「不好說就不要說了，沒關(guān)係」時，她開口了。

    「我大二的時候，有重度憂鬱?！菇B臻的語氣異常輕松，句末，她輕輕勾起嘴角，瞟了他一眼。

    他的面色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