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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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想像你當時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郡凱的眼里有驚訝,他的眉宇間有擔憂和悲傷,那些情緒共同建構(gòu)出他復(fù)雜而難以讀懂的神情。 紹臻乾笑兩聲,她裝不出輕快,或者說,她覺得自己不必假裝輕快。 輕松愜意是她的偽裝,是讓她察覺對方不是適合傾吐對象時,可以蒙混過關(guān)的手法,是保護自己的方式。 他能同理她。 她常駐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她緊抿著唇,牙齒啃咬著唇里的嫩rou,她的理性不再緊壓那個裝滿情緒的盒子,而悲傷,像洩漏的氣體,燻出她眶里的淚。 紹臻的眼睛很大,郡凱很輕易地看見她眼底蓄積的淚花,他起身去抽兩張衛(wèi)生紙,也趁這個空檔,整理自己的心情。 「謝謝喔?!菇B臻接過衛(wèi)生紙,又笑了笑。 郡凱的目光緊跟著她,她擤了擤鼻水后,像個沒事人一樣喝著咖啡,空氣里的壓抑也被沖淡幾分。 被她感染的悲傷像個火種,在他心中尋找可燃的傷疤,他喝了喝咖啡轉(zhuǎn)移注意力,然后偷瞄她幾眼。 她望向窗外,不說話,他猜不出她的心思。 他挖掘著自己大二時的記憶,在他的印象里,她是高冷的,認真忙著自己事情的她難以攀談,她是可靠的,做實驗的她技術(shù)純熟,在講臺上的她充滿自信。 原來光鮮亮麗只是軀殼,密實地包裹著沉重憂鬱的靈魂。 他好詫異她有這么大的反差。 「我之前狀態(tài)不好的時候也想過去諮商?!?/br> 紹臻移眸,輕輕地問:「那后來怎么沒去了?」 「就……覺得自己沒那么嚴重吧,感覺應(yīng)該讓給有需要的人?!拐Z畢,他看她一眼,他用眼神在說「像你這樣的人」。 她的眉頭一蹙,注視他的雙眼說:「如果你想要諮商,那你就是有需要的人啊,不會因為別人想死所以你的悲傷就不重要。」 「我怕占用到別人的資源。」 「那是大家都可以使用的啊?!?/br> 「對啦……」郡凱低下視線,不再看她,他沒去諮商還有別的原因,但他還不想讓她知曉。 「什么時候的事?。俊菇B臻沒有窮追猛打,她先問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問題來試探他的狀態(tài)。 「去年吧?!箍P想了一會兒,說:「其實就是你去諮商的時候?!?/br> 「嗯嗯——」她輕聲回應(yīng),點點頭看著他,看他會不會繼續(xù)說下去。 「那時候我剛分手,我覺得可以說是我人生中狀態(tài)最糟的時候。」話及此,他突然一頓,扯扯微笑說:「啊當然跟你比的話,我實在是不算糟?!?/br> 「不要這樣比較?!顾曀碾p眼,說:「那是你的悲傷,悲傷不可以被比較。」 郡凱啞口。 這句話在他心里好有重量,重得沉到他極力掩埋住悲傷的地方。 「我那時候每天都覺得好痛苦,只能瘋狂找事情來做,好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旅行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br> 紹臻的腦中浮現(xiàn)他曾說過自己去u市的深山,以及那個遇見被未婚夫和閨蜜背叛的女子的酒吧,所以他也是失戀才去那種地方的嗎? 「我在旅行的時候,一直問自己,為什么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一直在反省自己?!?/br> 「那你有得出是什么原因嗎?」 他聳聳肩膀,很是無奈地說:「可能準備國考的時候太忙了吧?!?/br> 紹臻懂國考時的壓力,時間與精力都會被讀書狠狠佔據(jù),另一半的確會感覺到冷落與孤獨,可是…… 「可是國考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啊?!顾唤嫠虮Р黄?。 「當然這是我的一面之詞,我沒有問她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反正問了也不會有真話。」郡凱疲倦地笑了笑,「她在考試前一個月提分手的,我還能考過國考真的是謝天謝地。」 「哇嗚……」紹臻驚呼,當時她為了不要影響國考,一整年都沒有碰感情的事,她好難想像如果是自己經(jīng)歷到他的事情,能不能順利通過考試。 他陷入回憶中,沉默許久,她也不著急,給他一些時間沉淀。 郡凱喝了一口咖啡,紹臻跟著學了他的動作。 「你們交往多久啊?」她問。 「七年。」他答。 「好久啊。」她折手指數(shù)數(shù),卻越數(shù)越奇怪,難道他們是國中就在一起的嗎? 郡凱知道她在做什么,于是在她發(fā)問前就回答:「我們是高二在一起的,我之前在u大讀財經(jīng)讀到大二時休學重考藥學?!?/br> u大財經(jīng)的分數(shù)和藥學之間有些距離,這樣的實力差距重考一年就考上,不容易啊。她想了想,怕刺傷他,于是笑說:「你這跨領(lǐng)域也跨太大了吧?!?/br> 郡凱笑了幾聲,自嘲道:「我高中的時候太混了。」 紹臻看著他,想等他自己說下去,然而他不愿多談,又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她身上:「你現(xiàn)在憂鬱的情況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