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場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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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一點,裴晚曦聽見門鈴聲去開門,就見薛景屹拎著早餐,朝她揚起微笑。 照薛景屹的說法,他要把和她錯過的那五年補回來,一分一秒都不想錯過,包括一起共度美好的早午餐時光。 然而,想像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 下一秒,見女人身后冒出一個高大的身影,薛景屹笑容一僵。 薛景屹看了看孟乘淵,再看向裴晚曦,「裴老師您這是?」 聽他稍帶調(diào)笑的語氣,裴晚曦松了口氣。 「這位,孟同學啊。」她用同樣吊兒郎當?shù)恼Z調(diào)回應(yīng),接過他勾在指尖的袋子。 薛景屹的神色耐人尋味起來,卻未多言,換上拖鞋走進屋內(nèi)。 兩人來到廚房,裴晚曦將他帶來的豆?jié){倒進杯子,燙口的液體一出袋,便冒了煙。 「裴老師應(yīng)該知道我詢問的目的,不是為了知道他是誰?!寡耙僭谒呎f,看向客廳沙發(fā),就見孟乘淵毫不避諱地盯著他,一雙眼和監(jiān)視器似的。 「半夜三點的,他沒人來接,他手機也掉了?!古嵬黻匕阉苣z袋扔進垃圾桶,「我總不能把我的學生一個人丟在醫(yī)院過夜吧?」 「你還真是個好老師?!寡耙僦币暶铣藴Y,微微一笑,語氣卻帶著酸意,「作為一個稱職的男朋友,理應(yīng)支持女朋友的職業(yè)精神。」 「同學,待會兒吃了飯我?guī)湍憧纯磦??!?/br> 裴晚曦低著頭,努力忽視空間中異常的氛圍。 她知道薛景屹不高興她把一個成年男性帶回家收留一晚,甚至沒提前告知他。 于是她打開冰箱,拿出本打算犒賞自己的蛋糕,朝薛景屹笑,「你也是個好醫(yī)生,薛醫(yī)生,這是我要感謝你的?!?/br> 望著裴晚曦將蛋糕遞給薛景屹,客廳的孟乘淵眸子一暗,低下頭,像是一隻小兔子垂下了耳朵。 裴晚曦微愣,笑容松動。 面前,薛景屹看見蛋糕心情明顯好了不少,接過就打算開吃—— 「等等!」 薛景屹愣住,只見裴晚曦往客廳使了個眼色,對他瘋狂暗示,「進門也是客。」 薛景屹沉默半晌,勾起唇,用馀光看向孟乘淵,「同學,你裴老師讓我招呼你,過來喝豆?jié){?!?/br> 「這家豆?jié){是一大早新鮮磨出來的,很好喝?!寡耙僬f完,看著裴晚曦刻意張嘴咬了口蛋糕,神情好不得意。 這人真是。 結(jié)束一場里外都討好不了的早餐,裴晚曦打算先送孟乘淵回家,剛好薛景屹白天休息,能請他幫忙。 本來呢,薛景屹是樂意協(xié)助她做一個好老師的。 可當他牽著裴晚曦的手,打開副駕車門要讓她坐時,見后頭的孟乘淵直沖沖地插進去,一臉理所當然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終于黑了臉。 「你,起來?!寡耙俚芍铣藴Y,冷聲道。 在裴晚曦的印象中,薛景屹是個十分溫和的人,絕不輕易發(fā)火。曾經(jīng)有位病人向他求愛未遂,跑到醫(yī)院網(wǎng)站檢舉他,薛景屹也只是看了后笑笑。 可此刻,男人柔和的眸子竟醞釀著火焰。 裴晚曦感覺她卡在他們中間,就會爆發(fā)一場戰(zhàn)爭,于是起聲試圖打破僵局,「那個??景屹,他坐這位子也挺好的?!?/br> 見兩人仍無聲對峙著,裴晚曦焦急地皺眉,誰知下一秒,孟乘淵卻扭頭,定在她臉上的雙眼眨了兩下,泛起薄霧。 這人是又想把可憐當作武器讓她心軟嗎! 在醫(yī)院時已是一次,這次可別指望能成功—— 「景屹,」捏住薛景屹的衣角,裴晚曦咽了口唾沫,「副駕發(fā)生車禍死亡的機率是四個位子中最高的,為了我的生命安全著想,還請你給我賜座后排?!?/br> 再怎么心如鋼鐵,在這可憐兮兮的眼神攻勢下,也能瞬間成繞指柔。 裴晚曦,你上輩子可能是欠他的。 半小時的車程,薛景屹一句話也沒說,換作以前,他肯定會對身旁的裴小姐摸摸小手、摸摸小腿,嘴上抹油,說著甜話。 而他現(xiàn)在頂著這張苦大仇深的臭臉,極有可能是因旁邊是位男性,無法施展上述技能。 突然,車子猛衝一下,然后停住。 裴晚曦瞠目,整個人因慣性往前衝,瞬間感受到男人無處發(fā)作的怒火。 「到了。」薛景屹看向孟乘淵,目光很冷、語氣很沉。 意思是——你該走了。 見孟乘淵下車,裴晚曦不知為何,心里竟有些不捨。 走了?以后真的不再見了嗎? 目光駐留在孟乘淵的背影,她攥了攥手心,而男人并未邁開步伐,轉(zhuǎn)回身。 孟乘淵從口袋掏出紙筆,低頭寫了寫,將紙貼上她的車窗時,薛景屹回頭看了眼。 這次的字跡十分娟秀,是裴晚曦夢中所見—— 『我走了?!?/br> 孟乘淵隔著車窗看她,溫和地彎了彎唇,轉(zhuǎn)身離開。 裴晚曦視線隨他走,看著孟乘淵在街邊等待。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衛(wèi)衣,墨色的發(fā)絲被寒風吹得亂糟,又沾上細雪。 他怕冷,他穿那么少,一定很冷。 裴晚曦皺起眉,想讓他進車內(nèi)等朋友,可她知道要是提議,薛景屹一定十分尷尬。 向薛景屹提出復(fù)合的是她,對孟乘淵再三心軟的也是她,她不應(yīng)該這樣。 「晚曦,我們走了?」薛景屹問。 仍望著孟乘淵,裴晚曦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那你坐過來???」薛景屹笑道。 裴晚曦打開車門的瞬間,挾著雪的冷風灌進來,她穿羊毛大衣都能感覺到刺骨的冷。 她感到懊惱,為什么不給孟乘淵買件羽絨服?可是,她又憑什么給他買? 好在孟乘淵沒等多久,他的朋友就來了。 男人高高瘦瘦的,穿著一件花色皮外套,頭發(fā)染成黃色,看起來不太正經(jīng)。 裴晚曦以貌取人的毛病又犯了,覺得那男人像混社會的。 孟乘淵怎么會和那種人混在一起? 那男人朝孟乘淵招了下手,而后替他套了件黑色的羽絨服。 嗯,雖然看起來不正派,但好在是個會為他好的。 裴晚曦想著,忽然,孟乘淵扭頭望來,撞上她的視線。 心臟撲通一跳。 不會不再見。 那雙眼,一生都要在她的腦海扎根。 這一刻,裴晚曦想。 男人遙遙注視她,表情漠然,唇瓣沒什么血色,可在刮著大風的雪中,竟有種病態(tài)的漂亮。 孟乘淵唇瓣啟闔,無聲且單獨地朝她告別—— 『再見,老師?!?/br> 世界在瞬間,彷彿只剩他與她二人。 裴晚曦瞳孔微動,下一秒,耳邊響起汽車的發(fā)動聲,薛景屹按下手煞后,握住她的手。 溫暖包裹肌膚,裴晚曦卻覺也置身冰天雪地。 她與孟乘淵相望,車子駛離,那雙眼被隨風翻飛的黑發(fā)掩住,愈發(fā)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