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多元宇宙

    「時間是造成多元宇宙的元兇，如果我們不希望有無數(shù)個一樣的『我』存在于他處，我們就應(yīng)當(dāng)割裂時間，讓我只是一個『我』、只存在一個『我』?！?/br>
    ──《瑞摩拉星球政府公報，十三月三十一日》

    瑞摩拉星球，公務(wù)電車軌道某處根部。

    懸浮飛行器側(cè)翼的下方擁有兩個圓盤，能獨立脫離成兩個能源飛行盤，人站在圓盤上，能進(jìn)行單獨漂浮飛行，使用者可以脫離懸浮飛行器，進(jìn)行短程的移動。

    杜杜腰間掛著那臺可以測試「靡靡」本質(zhì)的儀器大時鐘，迫不急待的接近，靡靡的流動速度很慢，蔓延著整個軌道的根部。

    杜杜將圓盤停在淡紫色的靡靡，他是時而淡紫、時而又發(fā)出常態(tài)的青綠色，杜杜取出「大時鐘」，大時鐘的玻璃屏幕還顯示出門前測試的笑臉。

    「你確定要測試嗎？」姆姆心里有點不安，這如同打開一個未知的盒子，不知道里面埋藏的會是什么東西。

    「姆姆──」杜杜的語氣堅定不移，「我得告訴你，這很有可能觸犯到星球法，如果你不想淌這個渾水，你可以先用懸浮飛行器離開?！?/br>
    「我不可能讓你自己承擔(dān)這一切，」姆姆搖頭，他內(nèi)心想起先前走進(jìn)工程部逢人就提到淡紫色靡靡的事情，但是沒有人愿意相信，只有杜杜，因為他的一句話，毫不猶豫的開著懸浮飛行器，來到了這里，「這是你的渴望，放手做吧?！?/br>
    杜杜原本懸而未決的手一用力，大時鐘的上方天線接觸到淡紫色的靡靡，玻璃屏幕開始辨別訊號，杜杜的手把儀器握得更緊、姆姆也顯得緊張，杜杜心里知道，這絕對跟正常色的靡靡不同，尋常的靡靡只要儀器一接觸到，就會馬上顯示結(jié)果，根本不需要等待。

    半晌，屏幕終于顯示了結(jié)果，一個骷髏頭的表情顯示在屏幕上。儀器接著發(fā)出「逼逼」得輕微聲響。

    「這機器會有聲音？」姆姆心中隱隱覺得這個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他們都同時看到了那個骷髏頭。

    「應(yīng)該是不會有，」杜杜慢慢收起儀器，試著將它關(guān)閉，但是逼逼聲響越來越快且急促：「姆姆，我們必須離開。它似乎在通知星球政府?！苟哦胚呎f，邊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根如試管的容器，舀了滿瓶的淡紫色靡靡，放入懷中。

    兩人不再停留，cao控飛行圓盤往懸浮飛行器飛去，「大時鐘」仍是不停發(fā)出逼逼的聲音，但是杜杜不愿意直接把儀器丟棄，他寧愿冒一點險。

    兩人一上了懸浮飛行器，杜杜將那瓶淡紫色的靡靡放進(jìn)公事包里面，此時后方已經(jīng)傳來不明飛行器的聲音。

    「我們要溜嗎？」姆姆拿不定主意，竊取「靡靡」在星球法而言，可是重罪。

    「不能讓他們逮到?！苟哦糯蚨ㄖ饕?，他拉起懸浮飛行器的cao縱桿，「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測試這瓶靡靡到底是什么。」

    「可是他們用的飛行器能力一定遠(yuǎn)在我們之上。」姆姆雖然對生命沒有熱情，但是活著還是很重要的。

    杜杜知道姆姆的擔(dān)憂，在瑞摩拉星球上，執(zhí)法單位的飛行器速度遠(yuǎn)高于一般星球居民可以取得的飛行速度，免得在打擊罪惡這塊，執(zhí)法單位追不上。

    「但我是永恆凝聚的工程師，」杜杜的手指在cao縱桿上一滑，一顆紅色的小按鈕出現(xiàn)在cao控桿的側(cè)面，「準(zhǔn)備好了嗎？」杜杜不等他回答，按下那顆紅色按鈕，懸浮飛行器被限制的功能瞬間解除。

    「姆姆、杜杜──你們不要動……」后方飛行器傳來不知道來自誰的聲音，那聲音的波長并不清楚，傳到近處便沒了聲音，無法辨別飛行器的位置。

    兩人都是心頭一驚：「原來我們是誰他們都知道了？」可是情況已經(jīng)難以收拾，杜杜一踩油門，兩人正式向「合法公民」的身分道了別。

    瑞摩拉星球，淡泊角，永恆凝聚工程部廢棄工廠。

    姆姆與杜杜的懸浮飛行器才剛進(jìn)入廢棄工廠的空域，后方已經(jīng)簇?fù)砹烁嗟淖繁?，姆姆不時的回頭看，最后面四臺飛行器上頭都寫著「星球守護(hù)者」，他們就是瑞摩拉星球中最高階的執(zhí)法單位。

    「姆姆，你有想過被抓到要被判什么罪嗎？」杜杜邊開飛行器，還能邊開玩笑地說。

    「這不是開玩笑，」姆姆表情很慎重，卻也不緊張：「不要被抓到?！顾^察到在星球守護(hù)者與他們之間隱約夾雜一個大大圓形的飛行器，顏色不明，那是他從沒有在星球見過的樣子。

    「c31199010，你們已經(jīng)明顯違反星球法解除懸浮飛行器的限制、及隨意取用星球財產(chǎn)的罪名，若再不離開飛行器，將受到武力攻擊。」星球守護(hù)者的廣播清楚且同時的從他們的四臺飛行器傳達(dá)而出最后的警告。

    「為什么剛剛知道我們是誰，現(xiàn)在又用飛行器的號碼呼喚？」姆姆心里盤算，要懸浮飛行器停下來是不可能的，只是杜杜現(xiàn)在到底有什么計畫？

    杜杜駕駛著懸浮飛行器，沿途在廢棄工廠飛行，那工廠里面許多根部已經(jīng)腐敗、平臺破損不堪，有些建筑凸起或是斷裂，飛行器必須避開或是在里面穿梭，險象環(huán)生，與寧靜角的景致相差甚遠(yuǎn)。

    「我來過這里幾次，這是以前的永恆凝聚工程部的生產(chǎn)工廠，」杜杜專心的駕駛，邊說明自己的計劃，「以前的永恆凝聚不是一個感官芯片就可以解決的，他是一段旅程。」

    「一段旅程？」

    「你可以想像我們現(xiàn)在，以前的永恆凝聚需要坐著一艘飛行器，沿途看過那些時刻的風(fēng)景，才決定要不要『凝聚』，只是現(xiàn)在改用芯片的形式，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讓你回顧這一切──」杜杜還沒說完，「砰」一聲聲響，一顆電磁砲擊中懸浮飛行器，左邊機翼的引擎已經(jīng)失去動力，飛行器不由自主的往下下墜。

    杜杜只能cao縱桿往下壓，讓飛行器緊急著陸。兩人忙從飛行器中跳了出來，往里面的停機坪跑去、追兵越來越近。

    「你信得過我嗎？」杜杜不再解釋自己的計劃，他們來到停機坪，似乎就是當(dāng)年停泊回顧「永恆凝聚」飛行器的所在。

    「當(dāng)然。」姆姆沒有懷疑，腳下邊往停機坪跑，停機坪上被許多黃色的布蓋著，一臺一臺的飛行器在黃布的底下，黃布已經(jīng)積滿灰塵，不知道已經(jīng)多久沒有人煙踏及此處。

    那個聲音又在姆姆的耳邊響起：「姆姆、杜杜──你們不要啟動──」聲音的波長又再度埋沒在虛空之中。

    杜杜拉開黃布，一臺一臺的飛行器雖然破舊，但是仍然完好的矗立在機坪。

    兩人隨意揀了一臺，跳了進(jìn)去，追兵不過近在眼前。

    杜杜從公事包中取出那一瓶淡紫色的靡靡，他迅速打開飛行器駕駛座的控制盤，控制盤從上方彈了開來，里面剛好有一個空間可以容納那瓶「靡靡」。

    「原來你早就準(zhǔn)備好了。」姆姆恍然大悟，怎么會有一個容器恰好可以與這臺飛行器的能量來源吻合。

    「你呢？你準(zhǔn)備好了嗎？」杜杜比出了一個大拇指，姆姆熱切地點了點頭。

    杜杜熟練地開啟飛行器上所有所需的啟動器，飛行器漸漸發(fā)出能量。

    「這會帶我們?nèi)ネ裁吹胤剑俊鼓纺穼τ诿半U，十分淡然，他輕輕地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也許這是他最后一次凝視著瑞摩拉星球。

    忽然一個映入眼簾的物事打斷了姆姆的道別，那是一臺大大圓形的飛行器、是淡黃色的，也就是夾雜在他們與星球守護(hù)者間的那臺謎之飛行器。

    「窗外那臺飛行器，不是跟我們這臺一模一樣嗎？」姆姆還來不及把看到的跟杜杜說，只聽到杜杜的話聲傳到耳里：「我們要去遠(yuǎn)方?！?/br>
    兩人駕駛的那臺飛行器，消逝于星球守護(hù)者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