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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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熟悉的味道,可是,可是為什么他會想哭呢? “哥哥……好久不見?!?/br> 一滴淚驀然落在陸景淵頸間,順著他的鎖骨滑下,沒入衣襟。 第49章 隨著陸景淵的聲音, 謝樽眼前忽然閃過幾幅模糊不清的畫面,緊隨而來的是劇烈的疼痛,他耳畔嗡鳴, 腦袋疼地好像有人拿著鐵杵刺入使勁攪動一般。 “嗯?落了水的貓兒狗兒,若是自己不撲騰幾下……” “從前是我疏忽, 作為長兄實在失職……” “樽兒,這棠棣玉佩本宮差人打了一對……” “喂!謝樽,我聽說城外有惡獸出沒, 一起去看看唄……” “小有才而未聞君子之大道, 以后還有得磋磨……” “如今天下太平, 何必徒增爭斗……” 破碎的畫面般快速閃過,連同那些聲音一起,如同飛鴻踏雪,只留下一點淺淺的痕跡, 那點淺淡的在之后的風暴中迅速消失不見。 謝樽努力地想抓住一點正在迅速流逝的碎片,但它們卻如同掌心的流沙一般不遂人愿, 抓得越緊, 流失得越快。 “好痛……好痛……” 謝樽喘不上氣來,疼痛越來越劇烈, 幾乎剝奪了他其他一切感知能力。他能隱約感覺到陸景淵正在焦急地呼喚他,但他無法作出任何一點回應(yīng)。 很快那些畫面與聲音徹底消失不見, 謝樽腦中只剩下了無邊的疼痛, 將他努力想留下來的那一點沙粒徹底擠走。 “藥,去拿……藥……” 不知過了多久,謝樽感覺到手邊被擺放了一大堆瓶瓶罐罐, 但當他努力去看清它們時,看到的卻只是一些花花綠綠的模糊色塊。 他大口呼吸著, 用為數(shù)不多的清明向身邊的人傳達著自己的意思,在他艱難地吐出竹管兩個字后,很快口中就被塞進了一顆藥丸。 藥丸入肚后,謝樽才感覺頭痛開始如潮水一般褪去,但他仍然提不起一點力氣,就像精疲力盡的人被扔入深水,不斷下沉著,只想就此沉眠。 謝樽想睜開眼對陸景淵說一句已經(jīng)沒事了,睡一覺就好,但最終他只是抬起手,在對方手腕上輕輕劃了一下便徹底暈了過去。 在謝樽感知中漫長而痛苦的過程,在外界也不過短暫的片刻而已。 陸景淵顯然并沒能領(lǐng)會到謝樽未說出口的話,眼見謝樽面色蒼白徹底昏迷,他面色蒼白可怖,用被子將人一卷橫抱在懷里,然后一腳踹開房門,往柳清塵那邊去了。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柳清塵被嚇得直接把手中正稱著的藥一把甩了出去。 顧不上散落一地的藥材,柳清塵一抬頭便看見陸景淵抱著個被子卷站在門口,臉色難看得活像是個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煞神,頓時咽下了剛要出口的罵聲。 這情況他也挺熟,畢竟大夫郎中半夜被人踹門其實不算什么稀罕事。 陸景淵一言未發(fā),跨過門檻,三步并兩步地到了床榻前,將謝樽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像對待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 被子被剝開些許,柳清塵這才看出那里面包的是謝樽。 “……”看著謝樽蒼白的臉色和皺皺巴巴,凌亂不堪的里衣,柳清塵梗了一瞬才開口道,“這是怎么了?” 陸景淵冷靜至極,以最快的速度將剛才的情況簡單描述了一遍,又把謝樽說的那個竹管拿了出來。 “那沒事,他的老毛病了。”聽完柳清塵就舒了口氣,沒出事就行,他還以為那個用毒蟲的巫醫(yī)對謝樽下手了呢。 “老毛病?”陸景淵接過柳清塵遞回來的竹管皺眉重復(fù)道。 “對,從我認識他起就有了,當年我?guī)煾附o他仔細看過,但也沒能徹底解決,只是配了這藥丸,能在發(fā)作時緩解一二?!绷鍓m微微頷首,下巴指了指那管藥丸。 “前些天我還說幫他看看,但他說用不著,我也就隨他去了?!彪m然這么說了,但柳清塵還是上前給謝樽瞧了起來, 脈象平穩(wěn),并沒有什么異常,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毛病。 另一邊,陸景淵正握著藥丸若有所思,這病犯得未免太過巧合…… 他看著柳清塵的背影張了張嘴似乎有話想說,最終卻還是沒有開口,只沉默著將藥丸收入袖中,然后上前兩步。 “既然無事,我便帶他回去休息了?!闭f著,陸景淵又把謝樽裹好抱了起來,這幾日夜里露重,謝樽穿得單薄還是不要見風為好。 陸景淵來去如風,瞬間房中就只剩下了柳清塵一人,他嘆了口氣,最終決定暫時不和陸景淵計較。 將謝樽安置好后,陸景淵便守在謝樽身邊一夜沒有合眼。 到了第二日午時謝樽才幽幽轉(zhuǎn)醒,只是精神仍然不好,他笑著打趣了陸景淵幾句,隨意吃了些東西墊了墊肚子便又睡了過去。 而陸景淵交代了柳清塵仔細照顧謝樽后也并未休息,而是獨自一人悄悄出了門。 清嵐郊外的一座隱于深山的廢棄木屋之中,傳來了些許人聲。 那木屋應(yīng)當是樵夫臨時落腳休憩之所,只零星幾人擠在其中,簡陋而狹小的木屋就顯得逼仄至極。 昏暗而充滿了腐朽氣息的木屋內(nèi),阿勒莎被五花大綁,蒙著眼被扔在濕涼的角落里,鬢發(fā)凌亂不堪。 坐在黑紗后的陸景淵沒有開口,薛寒也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