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秦對此印象深刻，實在因為他同事里好幾個楊筠玲粉絲，成日擱他耳朵邊嗡嗡這點破事。粉絲同事有男有女，無一例外對楊筠玲愛得深沉。

    回顧當(dāng)時，粉絲簡直像中邪了。

    “嘶?！敝芮啬﹃骂M：“不對?！?/br>
    曹源打電話來：“老大，你剛才咋突然掛了，出什么事了？尤大師沒事吧？”

    “沒事。”周秦說：“花園投資公司查了嗎？”就是投資修繕蛋糕樓那家公司。

    “查了。”曹源點頭：“我剛正想和你說這事，你突然把電話掛了。我跟你說，老大，你知道花園投資公司法人代表誰嗎？”

    周秦扯了下唇角：“楊筠玲?！?/br>
    “！”曹源震驚：“老大，你還能未卜先知？！”

    周秦望向尤異，尤異眨了下眼睛，周秦打開免提，于是尤異也能聽見他倆說話。

    曹源吸口氣：“猜到了，但沒有完全猜到。法人代表是楊筠玲他父親楊實業(yè)?；▓@投資由楊實業(yè)夫妻打理。當(dāng)時楊筠玲偷稅，便是簽陰陽合同，通過向花園公司注資，轉(zhuǎn)移收入，少繳稅款?！?/br>
    “至于楊家父母，在當(dāng)時楊筠玲遭到舉報后不久，意外離世?！?/br>
    “死了？！”周秦驚訝。

    “死了。”曹源也覺得不可思議：“說是一場車禍，當(dāng)場就死了?！蹦侵蠡▓@投資公司注銷，什么痕跡也沒留下。

    “這個楊筠玲，有問題。”周秦斷定。

    “估計是。”曹源提醒他：“還有你被纏上的事。吳維算出有人把那玩意兒擱你身上，對面多半也是老?江湖。不過下這種東西，通常要你生辰八字。你最好盡快聯(lián)系嚴(yán)哥，有沒有什么人，問了你的生日?！?/br>
    “行?！?/br>
    “盡快去寧北，把這事解決了?！辈茉凑骸袄蠀侵v你本來就八字純陰，那東西纏得越久，就算沒有惡意，你也可能因此短命數(shù)。”

    周秦沒答應(yīng)，他更想盡快解決這頭，他自己的，倒在其次。一直沉默的尤異卻忽然開口：“先去…他說的，寧北?！?/br>
    “為什么？”周秦說：“我的事不急?！?/br>
    尤異搖頭，面上神色寡淡，語氣卻很堅定：“先去寧北。”

    曹源和尤大師難得統(tǒng)一戰(zhàn)線：“機票我?guī)湍阌喓昧?，你放心，尤大師的也訂了。?/br>
    周秦舌尖抵了抵腮幫，似笑非笑：“曹小，你可真貼心啊。”

    “是啊，”曹源自我感動，“周處的貼心小棉襖！”

    “呸。”周秦一陣惡寒，掛了電話。

    曹源把機票信息發(fā)到周秦手機上。周秦瞅了眼，趕得還挺急，下午兩三點那會兒，到寧北六點過，市局正好下班。曹源和嚴(yán)衍聯(lián)系好了，等他倆一下飛機，嚴(yán)衍來接。

    安排派出所封鎖了劉廣生家，周秦騎上小摩托，載著尤異飚去機場。

    “坐過飛機嗎？”周秦笑瞇瞇地問尤異。尤異跟隨他過安檢，兩只黑眼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好奇地打量候機廳，搖了搖頭。

    周秦伸手指落地窗外：“咱們走天路。”

    尤異仰頭望天，瞪大眼睛，陽光灑在小孩臉上，仿佛要去見證一個從未經(jīng)歷的世界，滿懷好奇與歆羨。

    起飛時，超重感強烈，尤異小心翼翼地蜷縮。周秦摸了摸他腦袋。

    下午六點半，嚴(yán)衍開著一輛不起眼的大眾來接他們。周秦和嚴(yán)衍坐前邊，尤異一個人盤踞后座，閉目休憩。嚴(yán)衍拉他倆去吃飯。

    周秦問尤異想吃什么，尤異從他為數(shù)不多的美食詞匯中掰出一個同陳躍學(xué)來的：“麻辣燙?！?/br>
    周秦噗嗤笑出聲，嚴(yán)衍夸：“好同志，聽你的，咱們?nèi)ニ袈槔睜C?！?/br>
    尤異滿口油辣子，一個人狼吞虎咽。

    周秦和嚴(yán)衍低聲聊天。周秦把來意一說，嚴(yán)衍想了想，向他確認(rèn)：“你當(dāng)天下飛機，就直奔市局了吧?！?/br>
    “對?！敝芮鼗叵氘?dāng)時，聽說嚴(yán)衍結(jié)婚了，馬不停蹄跑來湊熱鬧，結(jié)果熱鬧沒來得及湊成，就給曹源一通電話叫了回去。

    “嚴(yán)哥，有人跟你打聽我生日嗎？”周秦點了根煙。嚴(yán)衍屈指輕敲桌面：“打聽你生日干嘛，給你過三十呢？”

    “嘿。說的也是?！敝芮氐鹬鵁?，摸出手機發(fā)消息問吳維。吳維忙于陪女友，就回復(fù)仨字：已下班。周秦笑罵：“cao?！?/br>
    “寧北這邊，幾個人知道我生日？”周秦皺眉問。

    他們這種國家秘密機關(guān)人員，通常個人信息不外泄，別人問起來，也只答多少歲，而不說具體年月日。怕的就是有人用生辰八字做法。

    像吳維所說，非必要情況下，最好別把生辰八字告訴不相關(guān)的人，省得被有心人拿去利用。

    所以除了特別熟的朋友或同事，周秦具體生日一般人不知道。

    嚴(yán)衍嘶聲：“就同事知道吧，寧北這邊，就我。”

    周秦兩根指頭夾住煙，呼口氣，面容嚴(yán)肅下來：“嚴(yán)哥，我不想懷疑你?！?/br>
    嚴(yán)衍哭笑不得：“沒人來問我你生日，真的?！?/br>
    “你跟別人透漏過嗎？”周秦手腕搭上桌沿，煙頭在煙灰缸邊沿敲了敲：“要不你仔細(xì)想想，有沒有可能，無意中讓誰知道了。就最近這段時間?！?/br>
    嚴(yán)衍深吸口氣，端起玻璃杯，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他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一二三。甚至周秦離開后，嚴(yán)衍忙于辦案，哪有空跟人家閑聊周秦生日？那不是閑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