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殘陽灑下最后余暉，半點溫度也無。

    晚風(fēng)乍起，吹的戰(zhàn)旗獵獵作響。

    郁承身子不大好，被寒風(fēng)吹的咳嗽起來。

    許是重傷后心脈受損，又許是水土不服，郁承到邊關(guān)后不久就染了咳疾。平日還好，一遇寒風(fēng)，便咳的極其厲害。

    “咳咳……咳咳……”今日風(fēng)大，冷寒之氣直灌喉間，引得郁承咳個不停。

    “殿下。”楊權(quán)忙遞上溫梨湯。

    郁承強行忍住咳，接過喝了兩口。

    溫?zé)崂鏈牒恚舫薪K覺舒適了些，暫時止住了咳。

    但沒過多久，他又咳了起來。

    楊權(quán)擔(dān)憂道：“殿下先避避風(fēng)吧，待風(fēng)停了再觀察戰(zhàn)局?！?/br>
    郁承搖頭，啞聲道：“給我，咳咳……”

    楊權(quán)只能再次遞上梨湯。

    郁承緩緩喝了兩口，壓下咳后緊盯戰(zhàn)場。

    借著黃昏光線，郁承看到了漠北大軍后方，親自坐鎮(zhèn)的漠北大王子。

    離的太遠(yuǎn)，光線又不夠明亮，看不太真切，只隱隱覺得漠北大王子氣勢凌厲迫人，似一匹兇狠的狼。

    狼性兇殘，若讓漠北人攻破城門，郁承不敢想他們會如何對待城中百姓。

    狼性還貪婪，只取邊關(guān)一城根本滿足不了他們。一旦攻破邊關(guān)，漠北定會揮軍猛進(jìn)，直取上京。

    想到遠(yuǎn)在上京的謝婉若和幾個孩子，還有皇帝……

    郁承咬牙，邊關(guān)絕不能破。

    思緒翻飛間，軍士來報，后務(wù)營送吃食來了。

    郁承回神，命未上陣的將士趕忙用飯。

    過了片刻，后務(wù)營的人拎著吃食上了城墻，給城墻上的將士分發(fā)。

    “殿下?！币煌朐蔬f到郁承面前。

    郁承接過，看著碗中白胖胖的元宵，心緒復(fù)雜。

    今日是上元節(jié)，他本想以一碗元宵慰藉將士，但終究是遲了一步，先行上戰(zhàn)場已不幸犧牲的將士，再也吃不上了。

    郁承咬了一口，只覺甜糯的元宵中夾雜著nongnong苦澀，難以下咽。

    一旁的沈長澤和程錦初接過元宵，顧不得品嘗味道，只想著快些吃完好交替上戰(zhàn)場。

    天色暗下來時，城中將士吃完了元宵，由沈長澤等將領(lǐng)率領(lǐng)出城，交替上陣。

    “跟緊我?！迸R上陣時，沈長澤回頭叮囑程錦初。

    程錦初應(yīng)下，緊跟在沈長澤身后，與他配合作戰(zhàn)。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天不知何時暗了下來。

    漠北全然沒有撤軍的打算，反而進(jìn)攻的越發(fā)猛烈。

    熊熊燃燒的火把被夜風(fēng)吹的東倒西歪，光線忽明忽暗。

    光影飄搖中，兩方將士接二連三的倒下，刀槍交擊聲和慘叫喊殺聲縈繞于耳。

    沈長澤和程錦初已聽到麻木，內(nèi)心毫無波動，一雙眸子殺的通紅，眼睛銳利的盯著漠北人，心中只剩下殺敵二字。

    殺了一人又一人，程錦初覺得持槍的手發(fā)酸發(fā)軟時，沈長澤喊她后撤，回城歇息。

    明明是嚴(yán)寒冬日，山巔上還有未融化的雪，程錦初卻出了一層汗，寒風(fēng)一吹冷的透心。

    喝過水又吃了些干糧，歇息足夠后，沈長澤和程錦初再次上陣。

    這一夜，城外殺聲徹夜不止。將士們在城下惡戰(zhàn)多久，郁承便在城墻上站了多久。

    天將微明時，沈長澤和程錦初又駕馬領(lǐng)軍出了城。

    一夜鏖戰(zhàn)，將士們都疲累不已。

    程錦初只覺握槍的手麻木到失去了知覺，手臂酸軟無力揮槍極其艱難，但她還是咬緊了牙關(guān)，與沈長澤共同作戰(zhàn)。

    “夫君小心！”程錦初驚聲提醒，一槍殺了偷襲沈長澤的漠北人。

    第420章 戰(zhàn)死

    沈長澤斬殺了前方敵人回頭，看到程錦初沖他露出一個疲憊又安心的笑容。

    那笑容干凈純粹，就像多年前他們初次并肩作戰(zhàn)時一樣。

    毫無預(yù)兆的，沈長澤的心突跳了一下。然他來不及多想，耳邊響起敵將的嘲笑聲。

    “大昭當(dāng)真是無人了，竟讓女人上戰(zhàn)場。大昭男人也是無用，還要女人保護(hù)。”

    “小娘子，你男人無用，不如改跟我，保管比他厲害，哈哈哈……”

    漠北一悍將言語輕薄，看程錦初的眼神極具侵略。

    大昭男人無用，大昭女子卻是嬌美可人，令人垂涎，這也是漠北對大昭虎視眈眈的原因之一。

    攻破邊關(guān)，不僅能占有大昭肥沃土地，富庶城池，還能得到大昭女子。

    江山美人，一舉兼得。

    “會功夫上戰(zhàn)場的美人，一定更有滋味兒?！蹦焙穼⒖闯体\初的眼神越發(fā)肆意貪婪，就像狼盯上了獵物。

    如此明目張膽的侮辱挑釁，是個人都忍不不了。

    沈長澤俊臉緊繃，面色黑沉怒氣沖頂，駕馬揮刀上前，與出言不遜的漠北悍將戰(zhàn)在一起。

    “我來助你，夫君?！背体\初想追上去幫忙，與沈長澤合力殺了漠北悍將，卻被幾名漠北人攔下。

    “錚——鏘——”

    長刀對上彎刀，沈長澤和漠北悍將打斗激猛，刀刀直攻對方要害，滿是殺意。

    “按漠北規(guī)矩，殺了你，你的女人就歸我了?！焙穼⒉辈灰?。

    沈長澤冷聲回敬道：“依大昭律例，你這樣的禽獸，該千刀萬剮?！?/br>
    “哈哈哈……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悍將狂笑幾聲，下手越來越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