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躺在對面床鋪上的姜雋聽到這話撩起眼皮看了眼沈行疆,不禁感慨,jiejie命不錯,碰到了姐夫。 姜晚婉側(cè)頭靠在沈行疆的肩膀上,安心地閉上眼睛,心中的搖擺的小嫩芽停下了,仿佛沐浴了陽光和雨露。 良久,沈行疆聽到姜晚婉說。 “其實(shí),有你的地方就是家?!?/br> 火車行到晚上停靠,姜晚婉吃了驢打滾,和沈行疆下車走了會兒,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車廂很嘈雜。 “你個老頭,就是你偷我東西吃!” “你、你身上的煤塊怎么回事,你偷車上的煤?” 是姜雋的聲音! 姜晚婉心忽然提起來,扒開圍觀的人群往里走。 “讓讓,讓開點(diǎn)!” 沈行疆從后面把人推開,帶著姜晚婉擠進(jìn)去。 她們臥鋪位置,姜雋面紅耳赤抓著一個老頭,老頭是個流浪漢,頭發(fā)打卷糊在頭上,臉上臟兮兮的,手里拿著驢打滾。 被姜雋抓住,他還悠哉地把驢打滾塞到嘴里。 “誰偷吃你的,這是我在桌子上撿的!” “你!”姜雋也不是差這口吃的,是他太氣人了,上來就拿走吃了,還不說一聲,還說自己是撿的。 欺人太甚了,一點(diǎn)道理都不講。 老頭子吃完,蹲下去把煤塊撿起來。 “放開我,趕緊放開我!” 他掙扎起來,在車上大吼大叫,把姜雋晃得人都站不穩(wěn)了。 “姐夫,jiejie你們回來了,快幫我把他抓住?!?/br> 老頭子掙扎時,姜晚婉在他腰間看到一塊石牌,她心下微動,眼底泛起水光:“好了姜雋,老先生想吃你就給他吧。” 姜雋雖然不情愿,礙于是姜晚婉發(fā)話,松開了手。 與此同時,檢票員過來了,從群眾口中得知流浪漢搶吃的,抱歉地和姜晚婉他們解釋:“他就是個半瘋,老婆孩子都沒了,也沒有工作,經(jīng)常趁我們不注意混火車上來偷煤帶下去換吃的,好久沒看到他了,誰知道又讓他混上來了,給你們帶來的麻煩,我們很抱歉?!?/br> 姜晚婉笑著表示沒事:“我們看他挺可憐的,就算了吧,這有吃的,讓他在這吃會兒?!?/br> 列車員同志沒想到這位女同志長得好看,心還很善良。 “這……” 姜晚婉從兜里掏出五塊錢:“我給他補(bǔ)一段車票,可以讓他在這待會兒,我們會看住他的?!?/br> 這趟列車都知道這個老瘋子,專偷這趟車的煤塊,不偷別地方的。 “抱歉,他兒子就是在這趟列車上去世的,是為了救人死的,所以我們也沒有對他特別強(qiáng)制管控過,抓起來幾次他還過來,造成您的不便是我們的失職,既然您愿意給他口吃的,那就讓他留在這待會兒?!?/br> 姜晚婉點(diǎn)頭:“好。” 周圍人聽到老瘋子的兒子在這趟車上救人死了,大家沒有什么異議,就讓他待在這。 姜雋:“……” 完了,要長良心了。 半夜要愧疚地爬起來扇自己嘴巴子了腫么辦。 心情很郁悶的姜雋默默地把自己的吃的拿出來放桌上,然后爬上床背對著他們,不忍心看這個老流浪漢。 姜晚婉扶著老流浪漢坐下,有人善待他,老流浪漢反而不鬧了。 姜晚婉把吃的拿給他,還給他接了杯水:“張爺爺,喝水?!?/br> 沈行疆坐到對面床上,開了瓶罐頭。 用眼神詢問姜晚婉怎么回事。 老瘋子詫異的看著姜晚婉,臟亂的頭發(fā)下,眼睛都有神了。 “你……” 姜晚婉:“我爸爸是姜北望,您的學(xué)生姜北望?!?/br> 姜雋蹭得爬起來。 完了,良心在暴擊他,先給他五個大嘴巴子,又踹了他十幾腳。 “爸的老師不是教授嗎?” 姜晚婉微微哽咽:“張爺爺?shù)膬鹤訛榱司韧瑢W(xué)死了?!?/br> 張鶴宗嘴唇動了動,沒有繼續(xù)吃東西,忽然安靜得不得了。 “張爺爺,你現(xiàn)在住在哪兒?” 好半天張鶴宗才張嘴:“我……沒家了?!?/br> “這趟車上有煤,我可以撿了賣錢,他們不打我?!?/br> “你爸結(jié)婚了?” 姜晚婉自然沒見過張鶴宗,她是聽她爸爸提起來的,說張老師有塊牌子,是他們雕刻送過去的,她看過圖紙。 沒想到他原來一直在這趟火車上。 “結(jié)婚了。” 張鶴宗:“在哪兒任職呢?” 姜雋怕直接說人沒了張鶴宗受不了,想了個委婉回答的話:“在地底下待好幾年了?!?/br> 第333章 凌冽的是北方的風(fēng) 火車進(jìn)入山洞隧道,漆黑籠罩車廂,片刻后看得見外面閃過的白楊樹和北斗七星。 張鶴宗渾濁的老眼好半天才眨了一下,把手里的驢打滾塞嘴里,豆粉擦到胡子上,他嚼了一下,胡子顫抖,粉末灑在地上。 吃完,他看著姜雋問:“北望,你去哪兒了?” 沈行疆:“張老受了太多刺激,無法接受姜爸去世的消息,把姜雋當(dāng)姜爸了。” 姜晚婉給姜雋使個眼色。 你扮成爸安撫下張爺爺。 其他時候姜雋還挺抹不開面子的,可他剛剛和張爺爺起爭執(zhí),愧疚心最盛的時候,管不了面子不面子的,姜雋沉下臉,讓稚嫩的臉看起來嚴(yán)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