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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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隨著新大陸中領(lǐng)土爭端的不斷爆發(fā),他們的資產(chǎn)又翻了好幾番。 這一套cao作下來,吉爾斯·鉑魯?shù)膫€人資產(chǎn)雖然遠遠沒有家族產(chǎn)業(yè)多,但他持有的現(xiàn)金已經(jīng)讓他有足夠的底氣面對父親的質(zhì)問。 瑟萊斯特老公爵知道兒子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后無疑是憤怒的。 他表達憤怒的方式也很單一——要求小兒子悔改,否則便要與其斷絕父子關(guān)系。 可按照馬黎法律的規(guī)定,要真正斷絕父子關(guān)系這種事也是需要走法律程序。 像瑟萊斯特公爵這種身份的人必須親自到最高法院起訴自己的兒子,原告被告都要在場,法官聽完各自的陳述才能下最后的判決。 而王國的最高法院本身就是由上議院的成員組成,上議院的成員又都是王國貴族,全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熟人。 瑟萊斯特公爵除非是不想要這張老臉了,否則就不可能以那種奇葩的理由把自己的兒子告上法庭。 因此,他的“斷絕父子關(guān)系”的手段也很流于形式——斷了小兒子的生活費。 吉爾斯·鉑魯早就不需要那點生活費了,沒有老父親在耳邊念叨他也樂得自在。 除了每隔一段時間就往家里寄封信,他這些年幾乎在全世界各地亂跑。 原本他的人生就會這樣一直持續(xù)下去。 他會作為公爵家的異類繼續(xù)自己的冒險,也許哪一天就被雨林中的毒蟲或是草原上的獅子奪去性命。而他的兄長會繼承爵位,像他們的父親那樣兢兢業(yè)業(yè)經(jīng)營著家族產(chǎn)業(yè),努力不讓公爵家沒落……可一場突如其來瘟疫打破了這樣的平衡。 霍亂——這個本該在出現(xiàn)在夏秋季的傳染病,一反常態(tài)地在前年年底降臨在龐納城中。 盡管這場瘟疫的規(guī)模不大,且很快就被控制住了,但來龐納城小住的公爵長子一家卻沒能逃過一劫。 疾病不會根據(jù)出身選擇宿主,公爵的長子及其妻子和兩個孩子都沒能幸免。 只有一個體弱多病、不能跟著父母長途跋涉的小女兒,反而因為留在老家養(yǎng)病沒去龐納而幸存下來。 長子一家去世的噩耗傳回瑟萊斯特郡,身體本就不太好的瑟萊斯特公爵也跟著病倒了。 老公爵自知自己時日無多,只能一邊命人尋找還在外國的幼子一邊重新立下遺囑,沒過多久也跟著撒手人寰。 吉爾斯·鉑魯就這樣得到了一個憑空落下的爵位。 等到月末的封爵儀式結(jié)束,他便會一躍成為貴族中最頂尖的那批人,身份僅次于王室成員。 利昂娜是在一家具樂部中聽人講述的這段故事。 大部分人都在感慨“吉爾斯·鉑魯真是個幸運兒”,只要給唯一的小侄女準備一份體面的嫁妝,整個公爵府就是他的了……可利昂娜卻只從整個故事中感受到悲哀。 一夜之間失去所有親人是怎樣的感受,她再清楚不過。 吉爾斯·鉑魯又不是真的與家人決裂,頂多是與父親不是很親近,與兄長的聯(lián)絡(luò)可是從沒斷過。 也許對他來說那只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旅行,可在回來后,活生生的家人卻都變成一座座冰冷的墓碑……這種人生真的能被稱為“幸運”嗎? 當然,利昂娜聽到這個故事時頂多是在心中感慨一句,也許有過那么一點點好奇,但從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景中見到這位不是那么幸運的“幸運兒”。 而更讓她驚訝的是跟在這位“準公爵”身后的紅發(fā)青年。 埃斯蒙德·斯通——希爾科羅男爵夫人的侄子,今年一月他們曾在黑卡爾莊園有過短暫的接觸。 當時他為了驗證自己堂兄是否已經(jīng)遇害,直接謀劃炸了酒窖的壯舉讓利昂娜印象深刻,本地的探長更是將其稱為“一個大膽的賭徒”。 利昂娜還記得他就是在新大陸發(fā)家的……現(xiàn)在看來,吉爾斯·鉑魯那個在新大陸結(jié)識的朋友、帶著他一起在股市狠賺一筆正是這位格外大膽的斯通先生了。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視線,埃斯蒙德恰好在此時看過來。 短暫與那位警司身邊的“小警員”對視兩秒,紅發(fā)青年的眼眸慢慢睜大,隨意揣在兜里的手也慢慢伸出來:“你……” 利昂娜趕緊做出“噓”的手勢,成功止住對方的話。 好在現(xiàn)在眾人的焦點都不在他們身上,兩人的小動作也無人察覺。 另一邊,“準公爵”大人已經(jīng)在經(jīng)理的提醒下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立刻向巴頓警司問好。 “勞煩你們跑一趟?!?/br> 年輕的公爵繼承人看上去有些疲憊,眼底也有顯而易見的青黑,可還是強撐著笑容與警司握了下手:“請原諒我的失禮……但這場演出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實在不希望它出任何紕漏……” 也許是因為在國外生活的時間更長,他說話時完全沒有馬黎貴族慣有的架子,口音和用詞也不是那么講究,這無意中讓巴頓警司對他的印象提升不少。 “我們一定盡力?!本疚兆∷氖郑嵵氐?。 吉爾斯·鉑魯點點頭,繼而看向一旁的女演員,摘下頭上的高禮帽向她行禮:“還有莫里蒂女士……讓您遇到這種糟糕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但請不要擔心,您的任何損失我都會按市場價賠您……” 高挑的女演員微微抬了下眉,笑著向他伸出手:“那可不便宜,您真的舍得?” 帶著異域音調(diào)的尾音拐著彎上揚,讓這本該很普通的一句話徒然變得曖昧起來。 只可惜對面的男人似乎在這方面格外遲鈍,完全沒意識到氣氛的變化。 甚至面對女演員伸出的手,他第一反應(yīng)并非行吻手禮,而是像對待巴頓警司那般握住。 “當然,珠寶失竊完全是我們這邊的疏忽?!惫糁右廊货局?,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您要相信我的誠意,我請您加入劇院不是為了讓您遇到這種糟心事?!?/br> 女演員莫里蒂女士因他的動作愣了下,繼而忍不住笑起來。 她干脆無視了巴頓警司和經(jīng)理焦急的視線,帶著話題導向又一段禮節(jié)性的寒暄。 而公爵之子也展示出自己的耐心。對方說一句就答一句t,卻硬生生把每一個挑逗的問題都給予了一個無比正經(jīng)的回答,實在讓人看不出這人是故意的還是天生就是如此不解風情。 趁著那邊在進行一些無所謂的問答,埃斯蒙德也趁機溜到金發(fā)小警員身邊。 “……好久不見,弗魯門閣下?!彼持p手,靠近后小聲道,“聽說您也會參加今年的封爵儀式,提前恭喜您?!?/br> 利昂娜笑看過來,拿著鉛筆的右手扶了下頭上的警盔:“這里可沒有什么'弗魯門閣下',只有'利昂警員'?!?/br> 看著對方上彎的眼睛,埃斯蒙德也跟著抿唇笑了下:“初次見面,利昂警員?!?/br> “您也是,斯通先生?!?/br> 利昂娜又在筆記本上記下一些信息,頭也不抬地問道:“看來您家里的事都安排妥帖了?” “是。我請我們的家庭醫(yī)生來為瑪麗姑媽看診,她的病情已經(jīng)穩(wěn)定多了,祖父也很高興……”紅發(fā)的青年摸摸鼻子,低聲道,“他一直埋怨我沒有正式向您道謝……還說如果您有時間,請務(wù)必來家中做客?!?/br> “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如你所見,最近的事有些多?!崩耗葒@口氣,轉(zhuǎn)而道,“先不說我了,你是怎么和瑟萊斯特公爵家搭上關(guān)系的? ” 埃斯蒙德:“我和吉爾斯是在新大陸認識的,他當時連續(xù)好幾天都在股票交易所門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是不進門。我有一次實在沒忍住,上去打了聲招呼… …” 按照埃斯蒙德的話說,他當時并不知道吉爾斯·鉑魯是一位公爵之子,只知道他也是馬黎人。 在異國遇到老鄉(xiāng)難免會多聊兩句,他們之間也是如此。 吉爾斯·鉑魯表示自己對投資很感興趣,但他對股票和其后的原理完全不懂,便向埃斯蒙德請教了很多相關(guān)問題。 兩人就這么越聊越投機,慢慢就成為朋友。 “……我想您應(yīng)該也聽說過吉爾斯的事。但事實上,他對自己即將成為公爵這件事還有些抵觸……” 埃斯蒙德看了眼還在應(yīng)付女演員的摯友,眼中也帶上憐憫:“他很重視這部劇,也很珍惜這個劇院……因為這是他兄長私下置辦的產(chǎn)業(yè)。” “包括《神燈》這個劇本,也是他的兄長和嫂子在閑暇時共同創(chuàng)作出的劇本,只是因為太忙了一直沒有完成樂譜……直到他們?nèi)ナ?,吉爾斯整理遺物時才知道這件事。 ” “自從知道這件事后他就很后悔。后悔以前總顧著自己享樂,把家族所有的壓力都讓兄長承擔了。”紅發(fā)的青年嘆口氣,“可人已經(jīng)去世,再怎么遺憾也沒用。我便說,那就把他們沒完成的遺作搬上舞臺,聘請他嫂子最喜歡的女高音來演出。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天堂,他們看到也會很開心……” 利昂娜了然點頭,也明白為什么這位公爵之子剛剛為什么會生氣。 對他來說,這場演出是送給逝去親人的挽歌,是神圣的,是不容許他人玷污的。 而劇院經(jīng)理在發(fā)現(xiàn)盜竊案后第一時間找到報社,就“黑星大盜”光顧劇院這件事為新劇做宣傳……這事本身也許不能算錯,也許能讓這出劇大火,可必定會點燃吉爾斯·鉑魯?shù)膽嵟?/br> 果然,當劇院經(jīng)理終于找到機會與雇主單獨說話,解釋清楚自己的苦衷,公爵之子頓時大發(fā)雷霆。 “我不需要這種宣傳!” 他氣得胸膛起伏,小麥色的臉龐都因憤怒漲紅:“你讓別人知道那什么'黑星大盜'一到龐納城就在這里作案,你覺得旁人會怎么看待這座劇院?!” “可為了排這部劇,劇院都快三個月沒有演出了。如果這次首演反響太差,以后怕是越來越難過……” 劇院經(jīng)理被雇主罵到抬不起頭,還是糾結(jié)地解釋道:“而且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算遮掩也早晚會被人知道。還不如我們早點說出來,借用'黑星大盜'的名頭把《神燈》的名聲打出去,這樣也不至于白白被他偷一次……” “你!你簡直——” “請不要再吵了,先生們!” 見公爵之子再次被經(jīng)理挑起怒氣,巴頓警司趕緊上前打斷他們的談話:“容我打斷一下,其實有關(guān)'黑星大盜'這部分,還有一些疑點……” 他簡單把正倒五芒星在中陸地區(qū)代表的特殊意義解釋了一遍,這才總結(jié)道:“所以,這究竟是'黑星大盜'做的還是模仿犯做的,我們尚且不能完全確定。但我已經(jīng)派人往舊大陸那邊發(fā)電報了,等有準確消息傳回后才能確定?!?/br> 聽到這個消息,公爵之子和劇院經(jīng)理的臉上簡直露出了截然相反的兩種表情。 “這真是個好消息!”吉爾斯·鉑魯興奮道,“快通知報社,讓他們趕緊把稿子撤下來!” 劇院經(jīng)理苦著臉,一副磨磨蹭蹭的樣子,直到雇主再三催促才有了動作。 “好吧……那我去一趟報社。” 見他要離開,巴頓警司卻伸手攔住了去路。 “我會讓手下的警員去,你先不要出去。”他看向經(jīng)理,緩緩道,“如果不是'黑星大盜'做的,那劇院中所有人都有嫌疑……尤其是你,彼得森先生。” “這是你的辦公室,你負責保管的保險柜。如果不是外來的小偷,你的嫌疑最大?!?/br> 第84章 084 巴頓警司話音落下,眾人先是沉默片刻,很快又爆發(fā)出新一輪的爭論。 其中最不滿的自然是被警司指明的彼得森經(jīng)理。 “這……這真是我聽過的、最惡毒的污蔑!” 他氣得整張臉都紅了,卻又不敢在警司面前造次,只帶著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雇主:“我在這里為您的兄長工作了十幾年,其間也從未犯過任何錯……這家劇院也是我的第二個家,我怎么會做出這種不堪的事!” 他說得很理直氣壯,可站在一旁的埃斯蒙德卻是頗具嘲諷地哼了聲。 這聲“哼”的音量并不大,除了站在他身邊的利昂娜其他人都沒注意,可見是刻意壓住了自己的脾氣。 見小弗魯門先生帶著疑惑看過來,紅發(fā)青年不嫌事大地分享起自己知道的八卦。 “您可別被他這副樣子騙過去,這位彼得森先生也是個難得的'好演員'呢?!卑K姑傻碌穆曇衾飵厦黠@的譏諷,只是音量壓得很低,“我都不止一次見到他與吉爾斯爭吵過,他可沒有他說得那么忠誠。” 利昂娜看看那邊還在表忠心的經(jīng)理,倒是有些好奇了:“他們都吵什么?” “就是這座劇院之后的經(jīng)營方向。吉爾斯從他兄長的日記中得到靈感,他希望今后能著重收購沒有名氣的新人劇作家的劇本,讓這座劇院能成為更多新人展現(xiàn)自己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