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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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斯苦惱地皺眉思索了很久,直到兩人走進(jìn)小弗魯門先生的家門,走進(jìn)客廳,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放置在壁爐上的小型裝飾雕像上, 雙眼頓時一亮。 “就像基法特廣場上的伽奈爾爵士像一樣!” 說罷他還像是終于找到合適的比喻般呼出一口氣, 滿臉舒爽地坐進(jìn)沙發(fā)。 利昂娜:………… 利昂娜頓時覺得幾秒前那個對吉爾斯所期待的自己像個笑話。 她無語地走到餐桌邊,給兩人各倒了杯茶端過來:“所以,你今天來我這做什么?” 想到自己此番的真正來因,吉爾斯又不由坐直起來,神色也有些別扭:“也沒什么……就是想過來找你聊聊天。嗯……就像那件事,那個杰瑞·芒福德t,他有沒有說自己到底為什么要?dú)⒛敲炊嗳???/br> 利昂娜看出他其實(shí)想談的并不是這個,不過對方不挑明她也不會戳破,只順著他現(xiàn)在拋出的話題道:“按照我和治安所的想法,他現(xiàn)在還沒有說實(shí)話。他承認(rèn)了殺害包括迪克·肯德爾,一共八人的犯罪事實(shí),可他始終堅持自己只是憎惡那些妓|女,在做一個'龐納城的清道夫'該做的事?!?/br> 聞言,吉爾斯立刻露出憎惡的表情:“那封寄到報社的信真是他寫的?” 說到這個,利昂娜也不由笑出了聲。 “這個還真不是。治安所調(diào)取了他平時的筆跡以及讓他用左手寫了一行字,結(jié)果都與《每日晨報》上刊登的那封'屠夫來信'的字跡不符。”小弗魯門先生的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笑,“而且按照他交代的,有關(guān)他在5月21日那天的行動路線和時間來看,他根本沒有時間跑到報社投那一封信?!?/br> 吉爾斯:“所以那封信完全是報社偽造的?” “也不能說百分百確定,只能說是假的概率有九成九?!崩耗燃m正道,“不過他不說也沒關(guān)系,治安所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出一些眉目了。” 因?yàn)榻苋稹っ⒏5卤旧砭投ㄔ谶@個月結(jié)婚,他的很多親朋好友差不多都在這幾天來到了龐納城,其中就包括了芒福德的父母。 在面對這個“殺人犯”兒子時,老芒福德先生和太太表現(xiàn)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xiàn)。 即使兒子已經(jīng)承認(rèn)了殺人的事實(shí),老芒福德先生還是想盡辦法去找律師,試圖尋找救兒子的方法。 老芒福德太太則十分冷漠,在丈夫找律師的時候不停潑冷水,已經(jīng)連續(xù)攛掇走兩位律師了。 這一奇怪現(xiàn)象立刻引起巴頓警司的注意。通過各方的信息收集,他總算查到杰瑞·芒福德其實(shí)并不是老芒福德太太的親生兒子,而是她的孩子意外去世后丈夫從外面抱回來的私生子。 順著這條線索繼續(xù)查下去,巴頓警司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的事實(shí)。 “杰瑞·芒福德的親生母親其實(shí)還活著……嗯,或者說,在兩個月前還活著。如果不出意外,'萊姆河屠夫案'真正的遇害人數(shù)其實(shí)有九人?!?/br> 聽著利昂娜用平靜的口吻說出這番話,吉爾斯大腦空白了好幾秒才弄明白這句話后的信息,差點(diǎn)從沙發(fā)上蹦起來。 “你、你是說……” “根據(jù)目前的線索,杰瑞·芒福德親生母親的名字和近期住址已經(jīng)確定了。那家旅館的老板也承認(rèn),在對方失蹤前,他曾看到杰瑞·芒福德與她不止一次接觸過。只是這人在4月末突然失蹤了,治安所還在篩查最近兩個月城中上報的無名尸體,看有沒有能對上的……”利昂娜淺啜了口茶水,將杯子放到一旁,“這是治安所那邊根據(jù)現(xiàn)有的證據(jù)得出的猜想——也許那個女人聽說自己的兒子要結(jié)婚了,想要上門認(rèn)親,或者只是單純想利用兩人的血緣關(guān)系撈一筆錢,畢竟她生前的經(jīng)濟(jì)狀況可以稱得上是窮困潦倒?!?/br> 老芒福德對唯一的兒子保護(hù)得很好。也許杰瑞·芒福德隱約意識到了老芒福德太太并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他一開始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其實(shí)還活著。 突然得知消息后,他并沒有感到喜悅,反而是既憤怒又恐懼。 “因?yàn)楫?dāng)年老芒福德在帶走孩子后并沒有善待這位情婦,留下一筆錢就消失了。女人在花光了積蓄后便選擇做回原來的……職業(yè)?!?/br> 利昂娜有些無可奈何地?fù)u搖頭:“我想,杰瑞·芒福德大概是無法忍受自己有一個做妓|女的母親……這也許是他作案的原因,也許他就是個單純的變態(tài),一切都要等最終的審訊結(jié)果出來才知道?!?/br> “…………” “如果是真的,他還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吉爾斯緩緩靠回沙發(fā)背,有些神情恍惚地喃喃道。 利昂娜見他已經(jīng)震驚到說不出話,便把話題繞到了其他輕松一點(diǎn)的事上。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些別的,等吉爾斯慢慢回過神,他也終于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事先說好,你可千萬不要嫌我幼稚,最近這件事一直壓在我的心里,不說出來我真的很難受……” 支支吾吾半天,男人終于抿唇說到正題:“你覺得,魯斯特公爵的死是否跟我的抗議信有關(guān)……不,我是指,會不會因?yàn)槲业目棺h信讓治安所的壓力太大,所以他的病才會那么快惡化……” 這話說得有些亂,但利昂娜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脊背慢慢離開靠背,沉思片刻后才說道:“其實(shí)在你能問出這個問題時,你自己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心里有一個答案了。我不會否認(rèn)那個答案,吉爾斯,你的抗議信確實(shí)給了治安所一定壓力,讓那些高級治安官差點(diǎn)屈從于?;庶h人的安排,從而讓魯斯特公爵不得不親自出面處理……可你也要更正視一些客觀存在的原因。” “不光是你的信,他的年齡、他的病史、議院中那些人的心思、治安所的現(xiàn)狀,還有最重要的,那些高級治安官們的軟弱——這些都有可能是引發(fā)他突然中風(fēng)的原因。” 利昂娜抬頭看向?qū)γ娴哪腥?,認(rèn)真道:“我記得你曾經(jīng)跟我說過,'人活著都是在冒險,有人被馬車撞一下也能毫發(fā)無傷,有人不過是摔一跤就死了,一切都是吾主的意愿'……既然你自己能如此豁達(dá)地看待自己的性命,為什么不能用同樣的方式看待他人呢?” 吉爾斯的雙唇動了動,最后只扯出一個苦笑。 “我……真的感到很遺憾。魯斯特公爵……實(shí)在是個很好的人。” 年輕公爵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低落:“你不知道,我第一次上交抗議信時那些人的嘴臉……他們根本不承認(rèn)杰瑞·芒福德是'萊姆河屠夫',還試圖用精神病當(dāng)借口說那是兩起不同的案子……” “我當(dāng)時……我感覺我當(dāng)時要?dú)獐偭耍赏瑫r也很無力……哦對,你知道嗎?就連喬安娜的外祖父,奧本伯爵都站在他們那一邊!” 他突然蜷縮起上身,雙手撐住額頭,似乎并不想讓旁人看到他現(xiàn)在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間,我真的很想把那些該死的老頭子全都拽到地上揍一頓,撕破他們那些道貌岸然的臉……可那樣不行,那樣解決不了任何事……” “我很高興你沒有這么做,”利昂娜真誠道,“否則現(xiàn)在我只能去看守所看望你了?!?/br> “…………”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吉爾斯突然抬起頭:“明明擁有了公爵的爵位,卻連幫自己的侄女表示抗議都做不到……” “……你在鉆牛角尖了,吉爾斯。單論這件事,就算身處其中的不是你,而是你的父親或兄長,估計也只能選擇妥協(xié)?!?/br> 利昂娜沉默片刻后道:“治安所存在的問題不是一個人能改變的,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聽聽街上那些人的說法吧,如果不是魯斯特公爵攬下了所有的過錯,如果他沒有在這個時候去世,龐納治安所只要公布真相,多年積攢的必然會一滑到底……他們怎么可能不害怕?又怎么可能不會生出隱瞞的想法?” 吉爾斯聞言又是嘆息一聲:“可魯斯特公爵已經(jīng)去世了……” 人命只有一條,這條命換來的諒解也只能使用一次。 如果再出現(xiàn)一次這樣的事件,治安所可沒有第二個魯斯特公爵來渡過危機(jī)。等到那時候,誰也無法預(yù)測他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所以治安所需要改變?!崩耗容p聲道,“希望魯斯特公爵的離世能讓他們真正意識到公爵大人建立治安所的初衷?!?/br> “…………” 兩人相對無言數(shù)秒,吉爾斯突然捂著額頭笑出來。 “怪我,突然提這么嚴(yán)肅的話題。”他撐著膝蓋站起身,拍拍利昂娜的肩膀,“不過今天謝謝你,跟你說完我感覺好多了……” 這么說著,他還朝小弗魯門先生眨眨眼:“如果你哪天心里有事也可以隨時找我說?!?/br> “好啊,到時候我不會客氣的?!崩耗软樋趹?yīng)下,跟著站起來,“不留下來吃頓飯嗎?” “不了,埃斯蒙德還在陪我家那位調(diào)皮鬼呢,我可不能太不講義氣?!?/br> 吉爾斯笑著走到門口,順手拿起衣帽架上的外衣和帽子,順口說道:“我是個沒什么野心的人,也是個懶t惰的人……你說的那些我可以理解,但真讓我去跟那些人十年如一日地打交道,試圖改變他們的想法……那我想,早晚有一天我會失去耐心,拿槍崩了他們的腦殼?!?/br> “所以我真的很佩服你,利昂,你的勇氣和堅韌時常讓我自慚形穢?!?/br> 他戴上高禮帽,轉(zhuǎn)身看向身側(cè)的年輕人:“有時候我也會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讓你如此努力。” 利昂娜因?yàn)樗脑捦蝗皇窳艘凰?,但很快又恢?fù)到常態(tài)。 “……因?yàn)椋乙灿邢敫淖兊臇|西?!?/br> “從小我讀過很多書。在那里正義永遠(yuǎn)能得到伸張,善良的人不管經(jīng)歷怎樣的苦難也能得到一個完美的結(jié)局??珊髞砦也虐l(fā)現(xiàn),書中的世界與現(xiàn)實(shí)是那樣不同……” “我想改變一些事,也許只是很微小的事,我也希望我能改變一二?!彼D了頓,用輕松的語氣笑道,“既然是那么多人期待的改變,那必然會有人去做……那那個人為什么不能是我呢?” “…………” “一個了不起的想法?!奔獱査孤犓f完,看著她認(rèn)真點(diǎn)點(diǎn)頭,“如果是別人說,或者我自己說,我都會覺得那只是在說大話……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可以做到。” 利昂娜被他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逗笑:“是嗎,你就不覺得我也是在說大話?” “會不會是大話,只有全知的父神才知道。”吉爾斯聳聳肩,“至少我覺得你不是?!?/br> 利昂娜又笑了好一陣才停下,這才拍拍他的背,將人送出門。 “那就借你吉言了。記得代我向喬安娜和埃斯蒙德問好?!?/br> 利昂娜倚著門框看著吉爾斯消失在街角,臉上的笑也慢慢落下。 “只有全知的父神才知道……” 她有些自嘲地扯了下嘴角,看了會即將墜入樓房之中的夕陽,這才轉(zhuǎn)身回屋關(guān)上門。 她說謊了。 那些其實(shí)是父親的愿望,她曾在整理父親遺物時看到的、父親年輕時寫下的日志。 如果是在父親還活著的時候,她也許還會以此嘲笑他的幼稚……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的心境也在不知不覺中發(fā)生變化。 也許人都是這樣,誰也無法按照自己的預(yù)想,在人生路上走出一條完全筆直的直線。 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擁有意義,自認(rèn)為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在悄無聲息地重新塑造自己。 也許只是一句話,一個動作,閃現(xiàn)在腦海里的一個想法,就能改變一個人。 而一個人,一個在世界面前如螻蟻沒有什么區(qū)別的人,也許在某個節(jié)點(diǎn)也能改變什么…… 利昂娜一方面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一方面又克制不住心中的那份希冀。 懷抱著這樣矛盾的心態(tài),她一步步走到三樓的房間,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后坐到書桌前,在夕陽的余暉下鋪開一張白紙。 之前與謝爾比定下的通信方式是否可靠,現(xiàn)在也許是個證實(shí)的好時候…… *** 在龐納城,謝爾比很少能看到完整的日出和日落。 樓房總是會擋住開始偏移的太陽,只留下一抹不長不短的陽光通過縫隙落到地上。 他靠坐在窗前,看著那縷陽光的方向慢慢偏移變淡,最后與旁邊的影子完全融為一體,這才意識到天已經(jīng)黑了。 又過去了一天……距離“那一天”已經(jīng)過去了13天。不管消息傳遞再怎么慢,舊大陸那邊應(yīng)該也該收到消息了。 謝爾比不知道“那邊”會有什么反應(yīng),此時的他也不想再思考。 疲憊和倦怠填滿身體的每個角落,除了每天機(jī)械性地完成日常任務(wù),他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只是看著昏暗的窗外,他突然很想再看一次日落。 像在故鄉(xiāng)時那樣,站在房頂眺望即將沉入戈壁的落日……即使他早已分不清那究竟是兒時的記憶還是夢境…… 砰砰砰———— 突然,一陣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習(xí)慣讓謝爾比在第一時間聽出這是“基金會”中的暗號,打開門,果然看到一張有些面熟的面容。 站在門后的t011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打量了一圈謝爾比,拿出一張通知單亮到他面前。 “緊急集合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