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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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啊……”進(jìn)去嗎? 曲渡邊回神,朝他點點頭,抬腳進(jìn)去了。 殿內(nèi)沒有藥味兒,只有人參湯的氣息。 崇昭帝半臥在床上,身后的靠墊高高的,眼睛還睜著,呼吸很弱,神色卻平靜。 楊太醫(yī)來了都不必把脈,就知道崇昭帝沒有必要吃湯藥了,現(xiàn)在就是用上好的人參片吊著精氣神。 崇昭帝也知道這一點。 見曲渡邊進(jìn)來了,他甚至還笑了一下,抬手招了招:“小七來了?!?/br> 曲渡邊坐在他身邊,幫他壓了壓被子,“多大年紀(jì)了,不知道蓋好。” 崇昭帝舌下含著人參片,說話慢,倒是清楚:“這你得怪余德才,他沒伺候好朕?!?/br> 余公公:“奴才冤枉,是您不樂意蓋。殿下您看,”他掏出一沓有點舊了的紙,放在曲渡邊手側(cè),“這還是殿下您以前寫給陛下的健康守則呢?!?/br> “奴才都是按照上面說的時間照顧陛下?!?/br> 曲渡邊翻看了兩張,發(fā)現(xiàn)是他搬家到皇子所之后,崇昭帝高熱,他來看他之前寫的。 “他也管的忒寬?!?/br> 崇昭帝沒搭理余公公,他知道這老貨,這個時候拿出來這單子,就是想緩和下他們父子兩個之間的關(guān)系。 都這個時候了,這些紙管什么用。 崇昭帝看著曲渡邊,說:“還是不想當(dāng)皇帝?” 曲渡邊想了下,“如果我說是呢?!?/br> 崇昭帝嘆了口氣,“放眼大周,只有你能壓得住朝堂上那幫老家伙,不然這皇位換了誰坐,都坐不穩(wěn)當(dāng)?!?/br> “你勤王救駕,整個北境都聽你調(diào)遣,也就是朕快死了,又是你父皇,心里才不會有疙瘩。若這位子上坐著的是你哪個哥哥,他不會覺得你勤王救駕是好事。” 崇昭帝皇帝當(dāng)了二十多年,他再清楚不過。 在爹手里討飯,和在兄弟手里討飯,不一樣。 一年兄弟情不變,十年呢,二十年呢。 就算念及親情不針對他,他身邊的人又如何。 要把權(quán)力的鋒刃,掌握在自己手里。 曲渡邊其實對他說的話,心里很清楚。 正如方太傅猜測,他在來京之前就想到了,不然他也不會讓自己的眼睛恢復(fù)。 曲渡邊:“你說得對?!?/br> 崇昭帝一喜:“那你……?” 曲渡邊:“我再想想。” “……” 崇昭帝咳嗽了好幾聲。 他佯怒道:“朕都快死了,你還不讓朕順心?!?/br> 曲渡邊放下健康作息單:“自小如此?!?/br> 崇昭帝也沒真的生氣,就是越臨近這個關(guān)頭,反而越不知道說什么。 時間就在父子兩個的沉默中,慢慢流逝。 曲渡邊能清晰的感覺到,崇昭帝的呼吸一次又一次變?nèi)酰M(jìn)氣少,呼氣多。 崇昭帝伸手,握住了曲渡邊的手。 一只有點皺痕,一只年輕修長,只是上面還有點在戰(zhàn)場上留下來的,細(xì)小的淺疤。 崇昭帝醞釀許久,才終于開口。 “你…是不是……怪朕?!?/br> “當(dāng)年你生母云妃…是朕錯信了觀星司,將你當(dāng)成孽胎,放在居安殿兩年多,不聞不問。” 崇昭帝見他沒反應(yīng),聲音低了下來:“朕對不起月清,也對不起你?!?/br> “加上后來的事,你更加怨怪朕,是應(yīng)該的。你知道朕時日不多了,不來見朕,朕就知道你心里有疙瘩,這個疙瘩,跨不過去……” 他指腹摩挲過曲渡邊的手背、手心,掠過上面細(xì)小的疤痕和武繭。 他抱過最多的孩子,就是小七了,他小時候生病,發(fā)熱起來很兇險,每天晚上都要起來看看他又燒沒燒,燒了的話,用熱水給他擦擦手心,喂點藥汁。 他付出精力最多的孩子,最后也還是和他走到了相見無話的地步。 許久后,又說。 “朕沒有照顧好她,也沒照顧好你?!?/br> 他的手比曲渡邊的還熱一些。 曲渡邊垂眸。 該聽這句道歉的孩子,已經(jīng)走了。 他其實很想問問眼前這個人,當(dāng)時他把那個孩子放在居安殿不聞不問的時候,是不是也存了打壓徐家的心思,難道沒想過,那個孩子真的會死嗎。 如果真的愛原主生母,怎么會在那個時候,廢了徐停鳳的雙腿。 沒有后續(xù)他如履薄冰的相處,算計來的父子親情,崇昭帝會有現(xiàn)在的愧悔嗎。 或許愛吧,愛與利摻雜。 連帶著親情也是。 人心都rou長的,關(guān)于父母,曲渡邊上一世缺失的感情,在剛來這里的頭幾年,有一些轉(zhuǎn)移到了崇昭帝身上,雖然虛假,但是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確實在崇昭帝這里汲取到了一點零星父愛。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演的久了,總會入戲。 只是后來發(fā)生的一件件事,讓他理智地將那點潛意識里親情壓了下去。 曲渡邊性格外熱內(nèi)冷,這樣的人,一旦真心付出了感情,就是將最柔軟的地方袒露出來,刀槍可傷,言語可傷。 為了保護(hù)自己,他也只會把值得他交付感情的人,劃入自己的親近圈。 崇昭帝在圈子之外。 曲渡邊瞥見了最里側(cè)床柱子上的一點刮痕,還有一個吐舌頭的笑臉。 他道:“這么久了,也沒換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