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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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真是,易受驚體質怎么了?這說明我具有良好的條件反射…… ——王玨 “亮了!這破燈終于修好了。欸,剛剛說到哪了——” “輪渡吧,坐船靠譜,我認識一個碼頭上不用證件的個體戶?!蓖醌k在眾多逃亡方案之中選出一個,在洗手間的鏡子前隔空喊道,又著手開始研究水龍頭,“我待會給你畫個地圖。” “徒手畫?”李微在客廳里問。 “那當然?!蓖醌k得意道,“爺過目不忘?!?/br> “你那是……”李微輕笑,“逃出經(jīng)驗了吧?!?/br> 王玨翻了個白眼,沒搭腔。的確,自己沒成年就開始滿世界流竄了,除了反偵查技術與當年落后的科技,最大的技巧就是……跑得快。 “你為什么不直接拿著證據(jù)去報警?一勞永逸。”李微問。 “那你怎么辦?”王玨脫口而出。 李微頓了一下。 是為了他? 況且,他問的時候可沒說是當時還是現(xiàn)在。 這話說完了王玨就開始后悔,立馬補充道:“我可不是為了你才跟你逃命的啊,我本來就不能跟警方有關系?;姻L在一個案發(fā)現(xiàn)場留了我的dna,然后……這事有點復雜,以后再說。等等,這事你也干過,你老板教得好啊……” “上次那個尸體我處理了?!崩钗⒄f,“——那看來,你現(xiàn)在和我是一個陣營了?!?/br> 王玨:“呵呵?!?/br> 李微:“?” “噗——”干涸多年的水龍頭驀然出水,猛地發(fā)出一聲巨大的爆炸般的聲響。 “我靠?!毕词珠g里的王玨被嚇了一大跳,嘴里的感嘆詞卻聽不出情緒,裝作無事發(fā)生。 “我發(fā)現(xiàn)一個秘密。”李微淡淡道。 “什么?”王玨把牙刷塞進嘴里。 “你好像膽子很小?!?/br> “?”王玨含著一口牙膏泡沫,含糊不清道,“里放屁。” 他還沒來得及再狡辯,一抬眼看鏡子,李微突然出現(xiàn)在背后,他又虎軀一震。 “你又被嚇到了?!?/br> 王玨轉頭,面無表情地閃過他伸過來的手:“唔沒有。” “那你躲什么?” “里不要老詩轟手轟腳的——”王玨控訴道,把牙刷拿出來,嘴里噴出個小泡泡。 “你不是被嚇到了嗎?”李微繼續(xù)把手遞過去,“你不是說……” “唔!唔!”王玨唯恐他說出摸頭抱抱之類的虎狼之詞來,連忙打斷他,語無倫次,“*@……*%” “這里有一根神經(jīng)線,”李微打斷他,把他的肩膀扳正,用手指順著他一側背心肩帶旁裸露出來的皮膚往下滑,“能讓你放松一點?!?/br> 王玨只覺得手指讓他有點癢,他忍住不聳肩,正想說“我信你個鬼”時,對方的手卻突然停住了。疑惑地向鏡子望去,卻看見李微目光盯著他的肩頸某處看。 王玨估算了一下位置,想起那里有個傷口。 他突然覺得那目光有點沉,壓在他肩膀上。 其實灰鯨在案發(fā)現(xiàn)場留下他dna這件事,李微是知道的。 小時候,灰鯨告訴他,馭人之術在于控制人心,控制人心需要和殺人一樣不留痕跡。 想要控制一個人,控制他的身體是下策,這時除了嚴刑拷打,你便再也無能為力,還會留下物證; 在體制中為他無中生有一個罪名讓他感到畏懼是中策,借公共機制之手來鏟除異己,但無中生有出來的總是有跡可尋; 讓他心甘情愿臣服是上上策?;蛘咭幸粋€理由,讓他心甘情愿地放棄掙扎。 “小微,這道題,你怎么解?”多年后,灰鯨笑瞇瞇地問他。 “不能直接殺了嗎?”當時的李微穿著白大褂,在辦公室打字回復道。 “不可以,這是前提。” “以我的經(jīng)驗看來,”李微想起灰鯨那段話,又想起那些向他激動下跪的往往是家屬,而不是患者,“真正能讓人徹底屈服的,他人利益的會占比高一些,尤其是自己重視的人?!?/br> 后來,灰鯨讓那女孩失手殺了一個安排好的將死之人,又在現(xiàn)場留了王玨的dna。女孩因王玨被卷入,他怕有所牽連,自己被通緝后只能選擇流竄,放棄了自證清白的機會。自身難保,更不要說拿著證據(jù)去報警了。 “好,說得不錯?!被姻L贊賞道,“如果他沒有至親呢?” 李微沒有立刻回復,似乎在認真思考沒有至親之人的把柄是什么。 后來,那不是至親的女孩親自帶著王玨的行蹤來投敵,求他們放她一馬。 “我們換種思路,小微,沒有至親,其實也不必太過擔心物證,下策反而是最簡單的方法。” 李微靜靜聽著。 “你可以關他一輩子,反正沒有人在意。不是嗎?” 隨后屏幕一陣漆黑。 兩周之后,手下多了一位與他年紀相仿的病人,監(jiān)護人是一個女孩。 他完成交接后,在紙上寫下了那張讓后來護士們都記住了的酷似“333.”的名牌。 兩人仿佛停滯了一個世紀,王玨摸不到頭腦,正欲發(fā)聲質問何來放松,就見李微低下頭去,肩膀后側一下一陣溫熱—— 他頓時深吸一口氣,差點沒把牙膏吞下去。 李微的唇在上面蹭了幾下,然后用力碾過那條所謂的神經(jīng)線,從下至上,極為緩慢地來回舔舐著,一陣不可自抑的酥麻感沖向四肢百骸,直淌到手指尖與天靈蓋,沁到每一根神經(jīng)的末梢去。 不經(jīng)意搭在他腰間的手漸漸guntang起來。 王玨連口大氣也不敢出,在心理與精神的雙重刺激下,那股溫熱最后停在了一處。略顯虔誠地,小心翼翼地,像是在撫平什么一般。不知道是那個他剪頭發(fā)時不小心劃破的傷口,還是被他在眼鏡店衛(wèi)生間里抱著嚙咬反復折磨過的——又或許都有。 停在那處時,他正好能通過鏡子看到他低垂的雙眼。 他吞了口檸檬牙膏味兒的口水,繼而目光心虛地向下游離,瞟了一眼自己的褲子。 “謝謝醫(yī)生,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痊愈了?!蓖醌k又深吸一口氣,企圖以一種夸張的語調打碎這種奇怪的氛圍。后背被挨過的地方一陣微涼,他沒有掙脫,喉頭動了動,道:“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李微主動放開他,微微揚眉:“你指什么?” “嗯……一起下棋?” “沒有。我想不起來?!?/br> “那你要試試催眠嗎?”王玨把牙刷歸位,轉頭看他。 李微抱臂:“你會嗎?” “我心理雙學位,”王玨不服,“考過證的?!?/br> “過我這關比考證難,你先給我講講吧?!崩钗⒆叱鋈?,兩步后又停下,側頭道,“你直接說術語就可以。” 二十分鐘后。 “閉上眼睛,放松你的頭。放松你的頸椎。放松你的腹部。 “想象你正躺在一片草原上,闊大而渺遠的云在你的頭上掠過。 “放松好了嗎? “你看見了什么?” “所以,怎么就變成你給我引導了?”王玨躺在床上睜開眼,幽怨地瞪他。 “我不試試怎么知道有效果?”李微微笑道,彎腰湊近他時又佯裝不滿,“讓你放松?!?/br> 王玨見他瞬間近距離放大的帥臉,心想這還放松個屁,索性乖乖把眼睛閉上了。 “不就是冥想嗎,”他心一橫,“我配合你就完了?!?/br> ………… “然后呢,你又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個村莊?!?/br> 王玨這時已經(jīng)完全進入狀態(tài),把自己投入李微建構的場景,語氣變得軟糯起來。 “好。然后你向著炊煙的方向往前走,走了很遠,你在一個木屋門口,遇到一個老婦人?!?/br> “什么樣的老婦人?” “荊釵布衣,手里拿著一根鐵杵,旁邊放著一塊石磨?!?/br> “鐵杵磨成針?!?/br> “對了。它是什么顏色的?” “銀色?!?/br> “她會拿它來做什么?” “繡花??p衣?!?/br> “還有呢?” “嗯……挑燈?” “如果這根針是中空的呢?” “中空……中空?” “還可以用來輸液,對不對?” 半晌,王玨都沒有回話。 不過李微步步緊逼:“輸液又叫作什么?” 他的手rou眼可見地開始微微顫抖,半天才有反應,語氣羸弱:“打針……” 李微一把抓住他的手:“放松,別怕。打針可以治病?!?/br> 他又重復了一句:“只是治病而已,沒什么好怕的,對不對?” “不、不止……不止治病……還有別的……”他脫離了引導,手抖得愈發(fā)厲害,喃喃道,“還有什么?還有什么……” 李微意識到自己不該用這個副詞,及時打斷他:“放松,放松?!?/br> “就只是治病?!彼A袅藥酌耄訌姲凳?,“我再重復一遍,只是治病,沒有別的?!?/br> “可是我沒有病,別過來?!蓖醌k嗓音沙啞,“她沖過來了,她沖過來了。” “往屋子里跑?!崩钗兊?,“去屋子里看看,有沒有讓她離開的東西?” “給了她,就不用打針了?!崩钗⒛抗忾W爍道。 “……哈……哈……” 無論怎么引導,王玨一個字也吐不出,呼吸愈發(fā)急促。 “回來吧。我數(shù)三個數(shù),你就醒來。”李微緊緊盯著他的臉,看情況不對,及時止損,“三——” “二——” “一?!?/br> 王玨驀地睜開眼。 紊亂的氣息被自己習慣性地陡然壓制下去,眼神更顯呆滯,像是溺死前的平靜似的。 “這不是冥想,你騙我。”喘息片刻,他才平靜道,“系統(tǒng)脫敏法,你很會。逐步建立焦慮等級,我剛剛可沒有提到這個吧?!?/br> “這個對癥。你既然叫我醫(yī)生,”李微一臉無辜,“我就要對你負責?!?/br> “用不著?!焙翢o準備就被李微貿然窺視內心,他有些不爽,終歸是對外行人放松了警惕。 一想到他學習這些的途徑,王玨眼光沉了下來:“這回你知道有效果了,該你了吧,醫(yī)生?” 李微面對他,笑而不語。 “你一開始根本就沒這個想法,”王玨一股腦爬起來,怒目而視,“對吧?” “我不是那么好催眠的?!崩钗o奈道,眼神有幾分安撫意味。 “對。你們組織有專業(yè)心理訓練,不像我,傻子似的。” 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信任過一個人,就連這么多年用了各種方法的心理醫(yī)生也從來沒有成功催眠過他,最后只能是給他下暗示,讓他自己做夢回想。 今天本來只是想配合他玩玩兒,想幫他找回記憶,結果自己竟然被催眠了。震驚之余只剩下無盡的迷茫,難道又是因為那個什么該死的催產(chǎn)素? 他一想到那個后背上的吻,頸窩處好像突然燙了一下。 他好像知道他在氣什么了。 不是李微騙了自己,是自己的心意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被迫流淌出的敏感情緒還沒完全被遏制,像一團線團堵在胸口。余光里每一秒能看見李微的時間都開始變得煎熬。可轉過頭,無數(shù)張他的臉又開始在腦海里爭相上演,每個游刃有余的微表情,在他看來都成為無聲的挑釁。 王玨垂眸慢慢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然后一手插進口袋,一手揪起了李微的領子,仰頭湊過去,鼻尖幾乎要貼在一起,一字一句道——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醫(yī)生?” “你要相信我的業(yè)務能力?!彼堰@句話還給了他。 李微順從地被他拽彎了腰,低頭與他四目相視,看著他攻擊意味十足的眼神,笑了。 “好,那就試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