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梨香笑了一下：“找她呀——這回是去找她做什么？”

    江城：“……”

    “牽手了嗎？抱抱了嗎？有親她嗎？感覺怎么樣？”惠梨香緊接著問，“有體會到那種最原始的、最純真的、 dokidoki的感覺嗎？”

    江城不解地重復(fù)：“dokidoki？”

    “嗯，dokidoki?！被堇嫦阏f，“是我家鄉(xiāng)的方言，用來形容小鹿亂撞的心動的感覺。你有嗎？”

    江城：“我不知道?！?/br>
    惠梨香：“你怎么會不知道？”

    江城沉默片刻：“……年紀大了?！?/br>
    惠梨香：“喂！？能不能別說年紀的事情啊，你我一樣大你讓我怎么辦？”

    江城笑了笑，盯著即將熄滅的智腦屏幕。

    眼神重新變得落寂。

    “因為我不敢知道?！彼f，“所以，結(jié)論是我不知道。”

    惠梨香嘆氣：“如果你不知道的話，就沒有人會知道了?！?/br>
    聞言，江城放下水杯，看向她。

    “'純子'?！彼f，“第一次時，我其實并沒有允許你進去，你不擁有全部的權(quán)限?！?/br>
    聞言，惠梨香揮了一下手，做了個小菜一碟的手勢。

    頌希：“誒……”

    她的手竟然從自己的身體里面穿過去了。

    ？ ？ ？

    這是什么情況？她的身體呢？

    她沒有實體嗎？ ？

    壞了，她不會真死了吧。

    難道現(xiàn)在的她是一個幽靈嗎？

    “但是，其實你也知道這沒有用，對吧?！被堇嫦阏f，“如果我連這點小技能都沒有，我當(dāng)初也就無法破解進化派用來干擾戰(zhàn)機的系統(tǒng)，現(xiàn)在我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你呢……你說不定連這個實驗室都不會有。”

    江城毫無波動地干脆道：“謝謝。”

    惠梨香：“……呵，謝得讓人好不爽……”

    說完，實驗室再次陷入沉寂。

    誒……這么聽起來，難道惠梨香她真的是記憶里那個反進化派部隊的少校jiejie嗎？

    難道，她也是在戰(zhàn)爭中活下來，然后進入了這座城市，和江城一樣嗎？

    可是什么叫“允許她進去”？ “權(quán)限”？

    什么權(quán)限？

    “那么，'純子'?！苯瞧降貑?，“你覺得怎么樣？”

    惠梨香：“什么怎么樣？”

    “'頌希'?！苯钦f。

    聽到自己的名字，頌希心中一驚。

    由于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她嗓子眼干渴，手心忍不住冷汗直冒。

    又由于她現(xiàn)在根本沒有實體，所以連擦都不知道該怎么擦。

    “我覺得已經(jīng)很成功了?！被堇嫦阏f，“我看不出她與真人的區(qū)別。而且，她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江城看了她一眼。

    意思是要她繼續(xù)說。

    “你知道可愛和漂亮的區(qū)別嗎？那種青春期前后的分水嶺，她好像精神上在左邊，外表上在右邊。雖然我認為這并沒有什么違和感。”

    “而且，在那兩次偽裝接觸后，我能感受到，她本質(zhì)上是個非常堅韌而強大的孩子，而且很有想法。這似乎不是原始程序能夠帶來的擬真程度?！?/br>
    江城看向本該是窗戶的方向。

    “是啊。”

    “我猜測，她現(xiàn)在的身體是可以根據(jù)她前十八年的生長數(shù)據(jù)自然演算出來的，而精神數(shù)據(jù)卻無法按照現(xiàn)成的規(guī)律演算，所以干脆停留在了高中時期，任由發(fā)展嗎？”

    江城沒有回答她。

    “說起來，她究竟姓什么？”惠梨香問，“你只跟我說她叫頌希，難道她姓頌？”

    江城垂下眼睛。

    “姓李?！?/br>
    “李頌希啊?！被堇嫦阆肓讼耄斑?，這么一聽，好像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跟我說過。”

    江城扯了扯嘴角：“她說了啊。”

    “是啊?！被堇嫦阏f，“不過，這是你給她的設(shè)定，還是她確實就姓這個？”

    “你相信哪一種可能？”

    “我啊……我的話，當(dāng)然還是愿意相信她是你真實存在過的meimei了?！?/br>
    “為什么?！苯菃枴?/br>
    “哈，你真的要讓我回答嗎？”惠梨香靠在椅背上，抱臂笑起來，“真的嗎？”

    “你說吧。”江城說。

    “理性的回答：你那份關(guān)于'頌希'的實驗計劃書上寫的內(nèi)容是，要讓人體轉(zhuǎn)生數(shù)據(jù)變?yōu)楝F(xiàn)實，而并非單純地制作高度模仿人類的仿生人。所以如果她只是你憑空創(chuàng)造出來的，這份計劃書就沒有意義了?！?/br>
    ……

    誒。

    頌希茫然地看著他們倆的嘴一張一合。

    什么?。?/br>
    都在說什么??？

    “況且，如果只是為了實現(xiàn)第二種技術(shù)，那么中心聯(lián)合政府早就把你殺了。城市合并之后，你是唯一有可能實現(xiàn)第一種技術(shù)的人類，所以哪怕你是俘虜，他們還是會盡可能留下你的命?！被堇嫦阏f。

    江城看著智腦屏幕：“嗯，很理性?！?/br>
    “但是我不認同這個?！被堇嫦阕绷松碜樱⑽⑾蛩麅A斜。

    “我是感性的人，而且我知道，你也是?！?/br>
    “……”

    “我認為，宇宙中最偉大的奇跡就是愛，人類就是在愛中誕生的。如果她只是你憑空創(chuàng)造的個體，'粗人'，你無法做到這個程度，任何一個人類都不可能做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