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善惡有報不虛空
一個小小的天坑,裝不下太多的人。鳩山令隨從兵將在天坑個個石屋里開門搜索,將石屋里藏著的活人放出來抬出坑去,將死人在坑院里就地挖坑埋了......坑底石屋里除了兩間房子是關(guān)人的外,其余皆是庫房,里面儲藏著西海玫瑰十幾年來搜刮來的金銀財寶及布匹、茶葉、藥材等值錢的東西。鳩山命令隨從官兵全部背出天坑,裝好車,明天帶回京都去......幽徑鬼道里守衛(wèi)的蟒蛇一看這么多金戈耀眼的武士前來,將平日和它們一起張牙舞爪的武士們都血淋淋一片砍倒在地東倒西歪,嚇得忙鉆進(jìn)洞xue里連大氣都不敢喘;那些平日里依仗人勢呲牙咧嘴狂吠亂咬的狗崽子們,更是唬得緊夾著尾巴,縮在石縫、灌木叢中不停地打冷戰(zhàn)抖尿水......天坑里的一切處理清楚,天就黑了。 官兵們都住在了望海樓。大平四郎選擇一些沒有作惡的順當(dāng)同伙繼續(xù)運(yùn)轉(zhuǎn)望海樓,服侍官兵們的吃住安歇。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大平四郎和坂元任弘雙雙上任。 望海鎮(zhèn)是望??h的縣徽,是縣衙所在地。望海縣衙和望海樓是一條街的近鄰,互相來去都十分方便。天坑在望海樓后院后門外的一片山石嵖岈的崎嶇山林里。 大平四郎和坂元仁弘當(dāng)上了望海地方長官,上任的當(dāng)天,二人就新官上任三把火,雷厲風(fēng)行,當(dāng)即行使各自的權(quán)力,將望海樓河野香子的那些狐群狗黨,為首作惡的幾個關(guān)入大牢,絕大多數(shù)的隨從都遣散了。天坑石屋里關(guān)押的活人,都是些精通多國文字的文人才俊,大平四郎和坂元任弘都編入他們手下,量才錄用,都當(dāng)了大小隨從官員......大平四郎很聰明。這些被他們從死亡線上救出來的人才,不但撿回了一條殘命,并且都學(xué)有所用壯志得酬,定然對大平四郎和坂元任弘的新政府感恩戴德,勢必效以死忠,成了大平四郎和坂元任弘的忠實(shí)奴才......看遣唐使團(tuán)沒事了,鳩山就辭別阿倍仲麻呂五人,回京都向天皇復(fù)命去了。 大平四郎和坂元任弘確實(shí)是個有情義的人,他們在望海樓大辦素宴為阿倍仲麻呂五人壓驚。把阿倍仲麻呂五人招呼得十分周到。 大平四郎報仇雪恥心切。鳩山前腳剛離開望海鎮(zhèn),大平四郎就對白玫瑰下手了。他裝作寬懷大度的樣子,令人將關(guān)在牢中的鬼冢元平和白玫瑰放出來,令他夫妻雙雙來到望??h縣衙。 鬼冢和白玫瑰跪倒在大平四郎腳下,鬼冢誤認(rèn)為大平四郎要?dú)⑺匝Z愛之恨,嚇得篩著糠哀求說:“大大大大人......繞繞饒命......小小小人情愿把大人的師妹歸還大大人......” 大平四郎忙雙手扶起鬼冢,笑著說:“鬼冢君,你多心了!下官身為朝廷命官、百姓父母,豈能如此心胸狹窄!下官兩袖清風(fēng)、一貧如洗,是一只渾身沒長一根毛的癩蛤蟆,怎能奢望匹配師妹這個聞名九州的白天鵝,玷污白玫瑰的圣潔呢!下官今天請師妹和賢妹夫前來,實(shí)在沒有其它任何想法,只是難忘與師妹的青梅竹馬深情后意,不忍師妹望監(jiān)痛苦,給師妹和賢妹夫在縣衙安排個吃飯住宿的差事,能有機(jī)會常??吹綆熋玫姆既?,大平就心滿意足了......” 鬼冢慌忙叩頭感恩搗起蒜來。 白玫瑰暈倒在地。 大平四郎令手下將把玫瑰抬到準(zhǔn)備好的臥室內(nèi)。 從此,鬼冢夫妻倆在這里安心住下來,鬼冢給縣衙當(dāng)打更的更夫,白玫瑰給縣衙當(dāng)女侍,讓這夫妻倆如此這般的扶持大平四郎這個縣官大老爺......白玫瑰痛悔自己當(dāng)初鼠目寸光,棄貧愛富拋棄青梅竹馬的梨園師兄,和這個如今淪為情敵階下奴的曇花一現(xiàn)的小官僚做了夫妻,她更后悔自己不該當(dāng)初嘲弄辱罵自己多才多藝智謀過人的師兄。但是,這一切已經(jīng)太晚了!鬼冢攛掇白玫瑰去向大平四郎求求情,別再讓他們干這種下人的活,但白玫瑰實(shí)在說不出口。白玫瑰陪著鬼冢在縣衙當(dāng)女侍服侍了大平四郎一個白天,她實(shí)在不堪大平四郎的如此羞辱,當(dāng)天晚上天賜風(fēng)雨交加,白玫瑰吊死在縣衙后院的一棵歪脖子老槐樹上......后人有詩嘆曰:愛情不在人情在,君子說話慎剪裁。 愛情莫作仇敵看,磕頭別當(dāng)投石塊。 愛情金寶誠無價,勸君莫要做買賣。 且看玫瑰羞四郎,無窮羞辱掛老槐閑話少敘,言歸正傳。 阿倍仲麻呂五人在望海鎮(zhèn)休息了一天一夜,就決定上路。大平四郎怕一路上又有強(qiáng)盜匪寇攔截阿倍仲麻呂五人的遣唐使團(tuán),他就親帥一隊官兵,護(hù)送阿倍仲麻呂五人過鬼冢山、野馬灘,來到云霧山腳下的小鎮(zhèn)落霞鎮(zhèn),在落霞鎮(zhèn)有名的大旅店棲霞樓住下。 云霧山的名字雖然有點(diǎn)恐怖,但山不太高達(dá),除了山上終年云霧繚繞之外,也沒啥兇險。并且白日里往來客商行人不斷。阿倍仲麻呂和普照、榮睿都是一流的武林高手,就是西海玫瑰,如果不是開黑店悄悄在飯碗茶湯里下毒,也絕不會這么容易得手。所以,阿倍仲麻呂五人和大平四郎根本沒把這座小小的云霧山放在眼里。 阿倍仲麻呂看翻過這座不大的山就是渡海的碼頭了,這么多的官兵護(hù)送實(shí)在太不雅觀,就讓大平四郎帶官兵回去。西去的路還很長很長,總不能永遠(yuǎn)派兵護(hù)送著渡海去大唐?。∷?,大平四郎看阿倍仲麻呂五人安全的住進(jìn)了旅店,又核查棲霞樓確實(shí)不是黑店,這才含淚拜別阿倍五人,帶兵匆匆回望海鎮(zhèn)去了......大平四郎走后,阿倍仲麻呂給店主塞了些跑路錢,求他尋個近日過海東渡去大唐的便船。店主得了好處,自然十風(fēng)賣力。日還未落,店主就興沖沖帶來好消息說,他已打探到確切的消息,明天日出前就有一艘大商船從十里坡碼頭起錨。阿倍五人自是十風(fēng)高興。 一夜無話。 第二天東方未曉,阿倍五人起床梳洗畢,簡單吃了些早點(diǎn),就背負(fù)上行囊,一路腳步匆匆上了云霧山,想步行過山,去十里坡碼頭搭船渡海西去......云霧山山雖不大,但山上古木遮天,老樹蔽日,煙云瘴霧彌漫四野,夜晚甚是荒辟。 這天晚上月光很好。阿倍五人快要爬上山頂時,突然,山路口慢條斯理地走出三個奇形怪裝的胖大武士來。領(lǐng)頭的武士晃動著渾身疙里疙瘩的腱子rou,怒指走在前面的榮睿,大聲說:“站住!你等要去大唐滅自家威風(fēng),低三下四地當(dāng)學(xué)生,請什么了不得的圣師,得先過了咱三人這一關(guān)!今晚若過不了咱三人這一關(guān),就別想去大唐長他人志氣,奴顏婢膝地給大和神的子孫和武士丟人!這里就是你五人的葬身之地?!?/br> 阿倍仲麻呂忙上前,和藹地施禮問道:“三位好漢,不知如何稱呼?” 稍前面的一位大漢拍著滿是胸毛的寬大厚實(shí)的胸脯,冷笑道:“阿倍仲麻呂,你這個大和民族的叛徒,大日本國的內(nèi)jian,你連你家三神爺爺都不認(rèn)得,還想渡海西去又當(dāng)賣國賊......哈哈哈哈......” “京都三神?”阿倍仲麻呂驚道,“你們是從京都一路跟蹤我們到這里的?” 胸毛大漢狂笑道:“想不到一路之上你們防范甚嚴(yán),還真有一些走江湖的本事。要不是西海玫瑰那貪得無厭的蠢婆娘搶生意壞了我們的計劃,我們早得手了。我京都三神可不是西海玫瑰那貪得無厭的傻婆娘,絕不會和你們讀什么白骨經(jīng),做什么買賣......我哥們干脆得很,將你們五個狗頭割下來去喂山里的狐狼!” 阿倍仲麻呂道:“三位,你們既然知道我們是天皇陛下的朝廷遣唐使團(tuán),難道還敢明知故犯,違抗天皇圣旨?” 胸毛大漢冷笑道:“天皇被你們這些讒臣蒙蔽了!什么《太陰經(jīng)》會將大活人神秘的從人間蒸發(fā)掉......哈哈哈.....阿倍,你們這些騙人的鬼話只能騙騙老眼昏花的老糊涂天皇,豈能騙得了三神爺爺?有種的,你們把那些爛骨頭拿出來讓你三神爺爺看看,看他如何將你三神爺爺蒸發(fā)掉!阿倍,你們和大平四郎那廝,將西海玫瑰害了,把西海玫瑰的尸體埋在土地里了,卻哄騙世人和天皇,說西海玫瑰被死人骨頭給吸進(jìn)骨頭里去了......哈哈哈哈......一條死人勒條骨,怎么能把一個大活人吸到里面去?” 普照沖上前來,大聲說:“你們胡說!你們放屁!你們是把我們當(dāng)傻瓜???你們想從我們手里把《太陰經(jīng)》騙去???你們問問貧僧的這雙拳頭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三個攔路大漢望著普照精瘦柔弱的身體,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胸毛大漢說:“小禿驢,你站穩(wěn)了,小心你大神爺爺打個噴嚏把你給吹上天找不著東南西北!哈哈哈......你小子癩蛤蟆沒有脖頸,叫聲卻挺不小?。 ?/br> “阿彌陀佛。”榮睿平靜地上前,合掌口念佛說,“阿彌陀佛。三位施主,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三位如果現(xiàn)在放我五人過山,就有無上功德,如果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大禍就在眼前。望三位壯士迷途知返,看在天皇陛下面上,放我五人過山西去吧!……” 欲知阿倍仲麻呂五人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