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熟rou鴨子飛出鍋
白雪忙跑上前向普照說:“師傅,我義父年紀大了,往常自己沒走過多少路。一出府門,都是坐轎......他絕對走不了多遠就會累死的。還是讓我義父騎馬,讓我步行,以表我當義女的一片孝敬之心吧?” 普照沉思片刻,點頭說:“我就成全你這一片孝心吧!” 趙知府一聽普照容許他騎馬前行,就忙轉(zhuǎn)身向普照點頭哈腰一番,將白雪騎的馬牽到一個土坎下,上坎吃力地上了馬背鞍。大黑狗白雪在前面行走領(lǐng)路,趙知府緊跟著大黑狗白雪,策馬行走。普照策馬緊隨在趙知府后面。思托和玄朗斷后。一條狗領(lǐng)著四騎馬上的一官三僧,一路匆匆,沿著荒涼官道,繼續(xù)向獅子城方向走去...... 一路上只見: 黃風衰草滿天沙,小河斷流無人家。 荒村無人皆丘冢,田地龜裂無莊稼。 幾叢綠處有村鎮(zhèn),骷髏行乞滿路爬。 大腹便便游鬧市,商賈忙碌織煙霞。 普照等人跟著大黑狗白雪一路晝行夜宿,日將黃昏時來到離獅子城只有三十多華里的小鎮(zhèn)桃花塢。 這是一個北面臨海的山地海濱小鎮(zhèn)。因為常年沐浴海上潮濕的暖濕氣流,所以干旱對這里相對影響較小,顯得滿眼新綠,有點人間世界的模樣兒。 大量的亞熱帶植物給小鎮(zhèn)的山水穿上了一身綠底紅花的新裝...... 四人一狗進入鎮(zhèn)內(nèi),下馬牽著馬緩緩步行。 知府趙繼祖小心翼翼地往人多的鬧市處走。 白雪低聲向趙繼祖說:“爹,人多處那邊是殺豬賣羊rou的屠宰場,多的是豬羊死尸。咱們還是往偏僻少人處走吧?別轉(zhuǎn)進豬羊尸體內(nèi)變成個豬羊......” 趙繼祖膽顫心驚地低聲向白雪說:“白雪,我的好女兒,偏僻少人處到處是垃圾堆,多的是死貓爛老鼠、斷腿蟑螂死蛤蟆......變成這些東西,多慘哪!還是往離開屠宰場的人多熱鬧處,美食一條街上走吧。鎮(zhèn)衙門就在美食一條街上......” 普照聽到了趙繼祖和白雪的密談。普照朝趙繼祖笑道:“知府大人,你這算盤打的不錯。到了鎮(zhèn)衙門口,你就大聲喊叫,把衙門里的捕快、兵勇們?nèi)敖谐鰜?,把你救回去。?/br> 趙繼祖尷尬地說:“師傅別胡猜。老夫現(xiàn)在是你案板上的一塊rou,你想橫剁,還是豎切,都由你,老夫能逃脫你佛爺?shù)氖中膯?!?/br> 普照策馬來到趙繼祖身邊,便和趙繼祖并肩行走,邊用佛骨扇在趙繼祖身上撫摸著,便把張繼祖的靈魂放到張繼祖后背,笑瞇瞇地說:“告訴你趙知府,你是個凡人,根本吃不住我這佛骨扇的一扇,我在你身上已經(jīng)用佛骨扇作了魂體分離*。不管你走到那里,你碰見的第一個動物尸體,就是你靈魂的棲居之所!你一碰到動物死尸,你現(xiàn)在的*就會把你推向那個動物死尸!你想往哪里走,就由你自己去選擇吧。一切看你往日的修為造化及現(xiàn)在的思想行為了......” 普照說著,朝趙繼祖后背上的張繼祖靈魂拍了一掌,然后緩緩慢行,觀看事態(tài)的變化...... 前方不遠處是一條買鹵鴨燒雞的熱鬧的長街。幾家鹵rou店店鋪面街開鍋,大鹵鍋內(nèi)沸騰的鹵湯中的鹵雞鹵鴨橫七豎八地躺著,有的瞇縫著眼睛瞅著街上的行人,有的憤怒地用眼瞪著進店的食客,有的痛苦地閉著眼睛,在等待食客們早點超度它們痛苦的*...... 趙繼祖聞著滿街鹵rou香,饞得滿嘴直流哈喇子。他回頭向普照說:“師傅,老夫餓得厲害,咱們嘗嘗桃花塢的鹵鴨,吃飽了再上路吧?” 普照說:“和尚不用葷。你自己隨便吧!” 趙繼祖牽著馬,跟著白雪來到鎮(zhèn)衙門隔壁的一個叫作“全德居”的鹵鴨店門口,咽著哈喇子,望了一陣店門口大鹵鍋內(nèi)昂首挺胸的大鹵肥鴨,又偷偷望望鎮(zhèn)衙門口兩個抱著長槍正在打盹的守門丁,回頭再看普照三人盯得不緊,就大叫一聲“快來人哪......有妖僧劫持知府大人......”一流煙向鎮(zhèn)衙門門內(nèi)跑去...... 只見趙繼祖的身體跑到“全德居”鹵鍋邊,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停住了,揉揉眼睛,回頭四下尋覓著大叫起來:“桂枝!桂枝!你在哪里?......” 黑狗白雪忙從人群中鉆出來,跑到趙繼祖身體腳下,抬頭說起人話來:“義父,你你你這是怎么啦?咱們沒見著動物死尸啊?......” 趙繼祖的身體忙俯身抱住白雪的狗頭說:“桂枝,什么義父?我是你的丈夫張繼祖??!大神將我放進了趙知府的*,我看知府要逃進衙門去召集官兵報復,我就把他的靈魂推進了鹵rou鍋......” 懸壺桂枝和張繼祖這一對分別了十幾年的患難夫妻終于又在夢般的現(xiàn)實世界中重逢了。大黑狗愣了片刻,確信趙繼祖變成了她的丈夫張繼祖,就發(fā)瘋般的用狗爪抱住了張繼祖。人狗夫妻擁抱在一起,在鎮(zhèn)街人群中痛哭流涕...... 再說,趙繼祖的靈魂撲身的那個鹵鴨店的店主,是個中年女人。這女店主正用木叉在沸騰的鹵鍋里翻攪已經(jīng)熟了的鹵鴨子,想用木叉把一只油光發(fā)亮的大熟鴨叉撈出來放進盤子里。突然,今古奇觀的荒唐怪事發(fā)生了,只見這只鹵熟了的沒毛大肥鴨,“呱呱”的驚叫著,使勁拍打著一雙沒毛的熟rou翅膀,一下蹦出鹵鍋,躍上桌案木盤,滑翔著下了地,沒命地向鎮(zhèn)衙門飛跑而去...... 煮熟的鴨子飛出鍋,還在滿街飛跑......古今中外,有誰見過此等荒唐無稽的今古奇觀? “妖怪來了!妖怪來了!......”滿街的人都被這個荒唐無稽的怪事驚嚇得四下奔逃。 鎮(zhèn)衙門口打盹的兩個守門丁一看這鹵熟的鴨子飛出沸騰的鹵rou鍋,向他們這邊“呱呱”的大叫著沖來,嚇得忙一溜煙鉆進衙門門內(nèi),將雙扇大門關(guān)嚴,又上了頂門的拴杠,不停的向衙門內(nèi)驚魂落魄的喊叫起來:“快來人呀,煮熟的鴨子飛了!……快來人呀,妖怪要沖進來啦!......”...... 桃花塢鎮(zhèn)上瞬間搗亂了螞蟻窩。 思托笑彎了腰,說:“四弟,趙繼祖的鬼魂怎么能借煮熟的鴨子還魂呢?” 普照無可奈何地搖頭說:“都怪趙繼祖這家伙不誠心改過,陽奉陰違,瞅機會想逃進鎮(zhèn)衙門調(diào)兵遣將報復咱們,圖謀東山再起......這就是天地報應不虛,一只煮熟的鴨子,我看你還往哪兒逃?看你還能翻起多大的風浪?” 玄朗的精力放在懸壺桂枝和張繼祖身上,他來到張繼祖身邊,從上到下,詳細地觀察著張繼祖,問:“喂,你真的不是趙繼祖?你真的是張繼祖的靈魂附體了?” 張繼祖忙感激涕零地點頭應答:“師傅,是是是!我就是張繼祖!......” 玄朗手指大黑狗懸壺桂枝,拍著張繼祖的肩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咧開大嘴,輕松地笑道:“這下可好了!施主,我把白雪,不不,你的老婆交給你了,叫它今后別在賴我和尚了!你才是它的真正的丈夫!我和它,是戲臺上演戲的夫妻,那是假的!” 張繼祖忙不迭地朝玄朗點頭哈腰。 玄朗不放心地又說:“施主,和尚給你說清楚,和尚雖然和桂枝洞房花燭夜了......但我們只是在徹夜談心......從沒干過非禮之事??!你日后可不能疑神疑鬼,冤枉好人??!......” 一只狗若在大街上說人話,更會引來無窮的麻煩,所以,懸壺桂枝只有又用狗語嗚咽著,頻頻向玄朗點頭感恩。 張繼祖又向玄朗懇求說:“師傅,求求你再替桂枝向大神師傅求求情,讓他再把帕沃爾施在桂枝身上的魔法解掉吧!......” 玄朗忙搖頭說:“施主莫急。帕沃爾的魔法我們誰也解不了!就是原始天尊、太上老君、玉皇大帝......誰也解不了。我?guī)煾翟缃o桂枝說了,只要消滅了帕沃爾,帕沃爾施在三界所有人神鬼身上的魔法,就會不解自消......你們還是回家等著去吧......” “我們哪兒還有家?”張繼祖說,“這十多年我在人間作鬼,也修煉了一些神通功夫,我夫妻也要跟著師傅們?nèi)オ{子城,為消滅帕沃爾出力!......” 思托聽著張繼祖和玄朗的交談,湊上來,拍著張繼祖的肩膀,說:“原來你也當鬼修煉了神通功夫,怪不得你將趙繼祖推進鹵鍋里變成了熟鹵鴨......” 張繼祖說:“知府對我有恩,我本想幫他找個好人尸體推過去,但看他要逃進鎮(zhèn)衙門,意欲反攻倒算壞了師傅們的除魔大計,所以,情況緊急,我就不得不把他推進了鹵rou鍋,讓他變了一個熟鹵鴨......” 思托指著在鎮(zhèn)衙門門外“呱呱”急叫,活蹦亂跳的的熟鹵鴨趙繼祖,笑道:“你看,鹵得多好,多香??!可惜和尚有戒,只能留給有口福的俗家食客了......” 大黑狗懸壺桂枝看街上的人們遠遠地圍著鎮(zhèn)衙門大門口,在圍觀香氣撲鼻的沒毛熟鹵鴨不停地“呱呱”叫著亂撲騰,正在用熟rou翅拍打緊閉著的衙門大木門......她就鉆過人群,一路小跑向衙門口跑去,想去救護她的義父...... 這么大的一個肥鹵鴨飛了,女店主豈能不心疼?豈能不尋找回來?女店主領(lǐng)著她的一只大黃狗,手拿木叉,一路喊叫著正在圍觀的人群里焦急的尋找…… 女店主擠進圍觀的人群,一看她的熟肥鴨跑到衙門口呱呱叫著亂敲門,又見一只大黑狗從人群里鉆出來,向她的熟鹵鴨跑去,她馬上慌了,朝自己身后的自家的大黃狗一聲令下,這只大黃狗閃電般射向大黑狗懸壺桂枝...... 兩只狗在鎮(zhèn)衙門口咬起架來...... 此時,十幾個早已擠進人群的骷髏乞丐早已對這只香氣四溢的熟鹵鴨妖怪垂涎三尺! 餓急了的乞丐,唯一懼怕的就是沒吃的東西墊肚子。餓鬼的膽子比天大,哪管他是鬼神佛爺、妖魔鬼怪,只要能吃就行!你就是玉皇大帝,餓急了的惡鬼也要逮住啃他幾口解解饑!這十幾個骷髏乞丐一看兩只大狗為爭奪這只熟鹵鴨拼上了命,人們的視線轉(zhuǎn)向了兩只狗咬架......他們就搞突然襲擊,奮勇而上,一個攔脖抓住趙繼祖的鴨脖子,兩個扯去趙繼祖的鴨雙腿,四個將趙繼祖的雙翅鴨身扯個大四分......一人一件,扯下來就塞進嘴里,連骨頭都咽下了肚...... 趙繼祖在一連串的“呱呱”哀叫中魂出鴨rou,化作南柯一夢...... 后人有詩嘆曰: 人生舞臺戲一場,上演百年有短長, 生旦凈丑全部有,喜劇悲劇都在場。 有人演個雞鴨鼠,為求活命到處藏, 供人宴上饕餮餐,一場悲劇太凄惶! 有人演個獅狼虎,食人血rou做豪強, 養(yǎng)只母狗做公主,老貓玩鼠太狂妄。 喜劇悲劇都謝幕,全是悲劇都散場, 獅虎雞鴨都要死,都要同歸一地方。 戲終人散下了臺,勸君靜心細思量, 既然空空在演戲,何必認真動刀槍。 種瓜必然要得瓜,善惡報應不虛妄。 吃人之人被人吃,鹵鴨味道細品嘗! 兩只咬架的狗看香噴噴的熟鹵鴨被餓瘋了的眾乞丐搶吃光了,這才垂頭喪氣的停止了這場荒唐無聊的狗咬狗的爭咬戰(zhàn)。黃狗怒氣沖沖地朝正在啃鴨腿的幾個乞丐吠叫著追去狂吠了,黑狗懸壺桂枝爬在鹵鴨被分尸的衙門口,“嗚嗚”的哭叫不止...... 張繼祖也望著幾個乞丐在啃鹵鴨翅和頭,流著淚哽咽不止...... 普照打趣地向張繼祖說:“知府大人,你如果不想讓你老婆回復人形,就在這衙門口當綿羊,給豺狼哭喪送葬吧!我們自己去尋個旅店住一晚上,明天一大早就進獅子城......” 思托拍拍張繼祖的肩膀說:“書呆子,你可別搞錯了!你真把這個趙知府當成你夫妻的救命恩人啦?小和尚告訴你,這貪官是在把你老婆當寵物狗在玩!這貪官是喜愛的是這只大黑狗,他是為了他心愛的寵物狗在埋葬你和你兒女......他并不是愛你夫妻懸壺桂枝和張繼祖......” 正說著鎮(zhèn)衙門打開。 鎮(zhèn)長、師爺、捕頭領(lǐng)著一伙小狗似的捕快,氣喘吁吁跑出門來,擦著驚慌失措的汗水,齊刷刷地朝張繼祖跪了下來...... 鎮(zhèn)長領(lǐng)頭朝張繼祖伏地磕頭說:“知府大人駕到受驚了,懇求知府大人饒恕小的們未經(jīng)遠迎之罪!......” 張繼祖沒有當過官,不知道如何應對。 思托忙扶住張繼祖,邊攙扶著張繼祖往鎮(zhèn)衙門內(nèi)走,邊訓斥鎮(zhèn)長說:“妖魔鬼怪鬧到你們鎮(zhèn)衙門口來了,你們不出來降妖除魔,卻嚇得躲進衙內(nèi)連大門都不敢開,還不如幾個乞丐,三下五除二就把熟鹵鴨妖怪吃了.....你們不快去弄好吃的給知府大人和他的白雪小姐擺宴壓驚,還趴在這里扮演的什么癩蛤???對了,給我們這三個和尚將軍準備素宴!我們吃好睡舒服了,再考慮免你們的瀆職不恭之罪......” 鎮(zhèn)長等人慌忙起身,忙前呼后擁著普照四人一狗,進了桃花塢鎮(zhèn)衙門......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