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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謀高嫁:這侯府夫人我不做了! 第263節(jié)

    于是毓貴妃就此打住,問起了別的。

    東宮。

    謝婉若喂郁承喝完藥,郁晧臨趴在床邊同郁承說話,屋外忽然響起行禮的聲音。

    是皇帝來了。

    隨著屋門打開,皇帝進屋,謝婉若趕忙起身行禮,郁晧臨也喚了聲‘皇祖父’。

    皇帝望向倚靠在床頭,面色蒼白虛弱的郁承,對謝婉若道:“我同承兒說幾句話?!?/br>
    “是?!敝x婉若帶郁晧臨出了屋子。

    皇帝在床前坐下,先問了幾句郁承狀況,郁承回答一切都好。

    頓了頓,皇帝話鋒一轉(zhuǎn),沉聲道:“你可知你母后和曹慕雪入冷宮之事?”

    郁承神色晦暗的頷首。

    皇帝重嘆:“她們昨夜在冷宮懸梁自盡了?!?/br>
    什么?!

    事發(fā)突然,郁承半點心理準(zhǔn)備也沒有。

    “怎么會這樣……”郁承震驚過度,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

    皇帝注視著他的神情,理性道:“她們這般走了也好,干凈也干脆,省得拖累你?!?/br>
    天稷山行刺,郁承義無反顧毫不猶豫為皇帝擋的那一刀,讓皇帝觸動又無奈。這些日子一直在為如何處置皇后與曹慕雪,才不會傷到父子之情而發(fā)愁。

    如今這般,倒是最好的結(jié)果。

    本就心有愧疚的郁承聞言,心中猛然一顫,面色‘唰’的一下更白了。安靜的倚躺在床上,脆弱的如紙人一般,仿佛一戳就會破。

    過了許久,郁承才道:“兒臣想求父皇一事?!?/br>
    “何事?”

    “兒臣想將母后和慕雪好生安葬?!庇舫泻碇羞鞚?,心口窒痛。

    不論如何,她們倆人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是他孩子的母親。不管她們生前做了什么,如今人死萬事休,他只想給予她們最后一份體面。

    情理之中的要求,算不得多過分,皇帝答應(yīng)了。

    “好好養(yǎng)傷,早日歸朝,大昭需要你?!被实叟牧伺挠舫械募?,起身離開。

    郁承望著皇帝的背影,對皇帝的隱晦之言和良苦用心心觸不已。

    在這一刻,郁承方明白,他父皇一直都是愛他的。只是礙于曹家和皇后,不敢也不能表現(xiàn)明顯。

    郁承閉眼,痛淚從眼角滾下。

    謝婉若進到屋中,見郁承閉眼流淚,滿面沉痛,心中已然猜到。

    “殿下?!敝x婉若抓著郁承的手,有些擔(dān)心他身子承受不住。

    郁承睜開眼,淚眼婆娑的望著謝婉若,啞聲道:“婉若,母后她們……走了?!?/br>
    謝婉若唇瓣動了動,不知該說什么,略有些心愧的垂下眼睫。

    她不是對皇后和曹慕雪愧疚,而是對郁承。

    郁承慟痛過度,沒有注意到謝婉若神色微異,反手抓住謝婉若的手道:“婉若,陪我去冷宮見見她們。”

    “好?!庇舫袀麆菸从x婉若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去。

    兩人換了身素衣,坐軟轎去了冷宮。

    郁晧言幾人還太小,郁承怕嚇到他們,便沒有帶他們?nèi)ァ?/br>
    “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娘娘。”禁軍恭敬行禮,打開了冷宮大門。

    謝婉若扶著郁承,緩慢艱難的邁步進去。

    第317章 振作

    皇后和曹慕雪被安放在屋中,身上蓋著白布。

    郁承走近,顫抖著伸手揭開。

    看到那兩張熟悉的臉,看到她們脖子上的吊痕和死狀痛苦的模樣,郁承心下驟然一痛,站立不穩(wěn)的跌跪在地。

    “母后,兒臣不孝……”郁承握著皇后冰涼僵硬的手,愧聲痛哭。

    謝婉若靜靜陪著,沒有相勸。

    皇后畢竟是郁承的生身母親,如今這般走了,郁承心中悲痛是自然的,任何言語在此刻都是蒼白無用的。

    既如此,不如讓郁承干脆痛快的哭一場,將心中郁結(jié)都哭散出來,往后才能放下,回歸正常生活。

    冷宮孤寂,郁承的哭聲飄蕩在屋中,聽的人心碎。

    不知哭了多久,郁承悲慟沉痛過度,呼吸悶窒暈了過去。

    “殿下!”謝婉若驚呼,趕忙去扶郁承,叫人進來將郁承抬回東宮。

    謝婉若同郁承回到東宮不久,陳太醫(yī)就匆匆來了。聽了謝婉若的敘述,急忙為郁承診治。

    “如何?”謝婉若捏著手,擔(dān)憂不已。

    陳太醫(yī)道:“殿下悲痛過度,心氣不暢導(dǎo)致暈厥,好在沒有影響到傷口。臣給開幾服舒肝解郁的藥,娘娘也要多多勸解殿下。”

    “有勞了。”謝婉若面色沉重。

    皇后和曹慕雪的后事,郁承去冷宮前已吩咐好了。此時已有人將她們抬運出宮,置了棺材到曹家祖墳安葬。

    謝婉若沒有阻止。

    人死萬事休,沒必要拿尸體撒氣。

    郁承醒來時,已是下午。

    謝婉若端著溫?zé)岬聂~片粥,用瓷勺舀了送到郁承嘴邊。

    “我吃不下?!庇舫袆e開頭。

    謝婉若凝聲道:“殿下傷勢未愈,又沉慟于心,陳太醫(yī)給加了藥,殿下不吃點東西,怎么喝藥?”

    不進米食,空肚喝藥,喝下去也得難受的吐出來。

    郁承重重擰眉,有氣無力道:“一日不喝不要緊,我要出宮去拜祭母后?!?/br>
    郁承掙扎著下床,腳剛沾地就虛軟無力的跌在床邊。

    謝婉若冷眼旁觀,沒有去扶他,而是緩問道:“殿下這般模樣如何去?去了又叫母后擔(dān)心,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嗎?”

    郁承聞言,渾身一顫。

    謝婉若繼續(xù)道:“母后她們?yōu)楹巫员M,殿下心中自當(dāng)有數(shù)。她們?nèi)绱丝嘈?,殿下忍心辜?fù)嗎?”

    “人已經(jīng)入土為安了,殿下今日去他日去,又有何不同?”

    “殿下若真心愧,就該振作起來,好好吃飯喝藥,早日養(yǎng)好身子,再帶晧言他們?nèi)ゼ腊?,讓她們?nèi)碌冒??!?/br>
    “母后費盡心思做了這么多,為的就是殿下能穩(wěn)坐太子之位。如今更是拿命來換,殿下實不該虧負(fù)……”

    謝婉若字字句句,都如鞭子般抽進了郁承心里。每說一句,郁承就心震一下。

    屋中沉寂下來,謝婉若端著粥坐在床前,任由郁承跌坐在地上怔神。

    約摸過了一刻鐘,郁承扶著床沿,強撐著身子起來,費力的坐回床上。

    “給我?!庇舫谐x婉若伸出手。

    謝婉若看著那只微微發(fā)顫的手,面色溫柔道:“這粥冷了,我再去給殿下盛一碗?!?/br>
    語罷謝婉若起身走到桌邊,重新盛了一碗熱粥,端回床前遞給郁承。

    郁承接過,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一碗粥下肚,郁承覺得體內(nèi)暖貼了些,身子也恢復(fù)幾分氣力。

    過了一會兒,映月送來剛煎好的藥。謝婉若吹溫后欲喂郁承。

    郁承一把端過,悶頭直接灌了下去。

    藥再苦,又何及心苦。

    謝婉若和映月看的驚愕,隨即長舒口氣。

    她們知道,郁承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秋陽努力沖破厚重云層,在傍晚前撒下稀微光芒。

    天晴了。

    周泊序同刑部大理寺共查,很快查清了牽涉官員罪證,以及曹晟欺男霸女,和曹家人干下的各種齷齪勾當(dāng)。

    而其中最駭人聽聞的罪狀,當(dāng)屬兵部侍郎為曹騫募養(yǎng)私兵之事。

    皇帝同滿朝文武得知此事后,愕然大驚。

    誰也沒有想到,曹騫竟膽大至此。

    據(jù)兵部侍郎交代,曹騫暗養(yǎng)了三萬私兵,藏匿于城西郊外近百里的一座荒山。

    “混帳!他真當(dāng)這天下是他曹家的!”皇帝雷霆震怒。

    三萬私兵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曹家早有反判之心,意味著曹騫隨時能帶兵逼宮。

    若非這些年皇帝明調(diào)暗清,將五萬禁軍都統(tǒng)管到周泊序手下,京區(qū)大營各將軍手中還有數(shù)十萬將士,郁承手中握兵權(quán)卻并未與之合謀,曹騫怕是早便利用職務(wù)之便,帶兵逼宮了。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天下嘩然。

    曹騫等人的罪狀審查清楚后,于上京各處張貼布告,引起萬民震驚。

    畢竟這么多年在百姓眼中,曹家都是大昭柱石。驟然得知曹家真實面目,令人唏噓不已。

    尤其是曹太師的門生,先前口口聲聲篤定曹家冤枉,嚷嚷著要上大理寺為曹家擊鼓鳴冤?,F(xiàn)下一個個面如土色,半個字都不敢再亂說。

    八月十九,曹騫等人被判處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