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天雪定定看著他，說：“是嗎，我什么時候支持的？”

    斯昭雙手背后，往顧新曄身后躲，顧新曄不明白他躲什么，但還是舉著半根淀粉腸，公雞護小雞：“你有事嗎？”

    連天雪嫌棄地皺皺鼻子，并不理他，往前兩步，朝斯昭伸手：“拿過來。”

    斯昭不動，顧新曄把淀粉腸簽子遞過去：“你要吃？”

    “……”連天雪從牙縫擠出一個字，“滾。”

    斯昭顫巍巍要把左手放他手心，看一眼哥的臉色，縮回去了，老實把右手的煙屁股交出來：“我沒抽，我?guī)退弥?。?/br>
    天雪哥嘴角彎起來，眉毛并沒有動，那是斯昭很熟悉的一種神情：“你真善良?！彼阉拐蚜噙^來，好像真信了似的，問他，“那你是在這里吸二手煙嗎？”

    斯昭老實交代：“只抽了兩口……”

    “兩口啊?！边B天雪食指抵著斯昭下巴頦，劃過喉結(jié)，指到肺部，“肺癌晚期你以后都呼吸不了，每天都在咳血，然后眼睛也瞎掉了……”他意有所指地瞥一眼顧新曄，然后把煙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尤其是抽這種便宜貨。”

    顧新曄氣得指他：“不是，你說誰便宜……”

    連天雪說：“煙便宜，怎么了，煙是你給的是嗎？”他上下打量一遍，“也是，你這個年紀確實沒錢抽好煙?！?/br>
    斯昭看一眼哥哥男友的臉色，趕緊補救：“我搶的他的……不好抽，所以只抽了兩口?！?/br>
    “連天雪你是不是有——唔！”顧新曄罵到一半唄斯昭捂住嘴往后拉。

    斯昭想顧新曄也是瘋了，本來就惹不起天雪哥，還敢罵他，這不是求針對。

    連天雪想斯昭也是瘋了，只要是斯和的結(jié)婚對象他就巴著，也不看看對方有什么價值，值不值得攀。

    他要說什么，又覺得沒必要，斯昭就該自己碰壁撞個頭破血流才知道疼。

    “斯和好像打電話叫我，我們了，走吧！”斯昭看連天雪表情越來越嚇人，趕緊拖著顧新曄往里走，省得再出事。

    他也確實拉著人去找斯和，斯和坐在角落，有些困倦的樣子，看到他倆精神了一點，總算把眼仁都露出來了。

    “過來?！彼购涂匆谎垲櫺聲?，“我說斯昭。”

    斯昭過去，說：“干嘛，都沒蛋糕了……”

    斯和把桌上的保溫袋打開，隔了兩層冰袋，留了一塊蛋糕，上面還留了“快樂”的字。“甜的要死，快吃了?！彼购秃茈S便地插了一根蠟燭推給他，“生日快樂?！?/br>
    斯昭吃了一口，蛋糕還是涼的，明明沒那么甜?！啊阋彩??！?/br>
    顧新曄踹他：“跟你哥也說生日快樂，什么就你也是??！”

    斯和搖搖頭表示無所謂，他把顧新曄拉到自己面前，并沒有抱，只是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腰上。

    顧新曄去牽他的手：“老婆，我不該出去……”

    斯和說：“油嘴滑舌的……別丟下我了?！?/br>
    斯昭吃著蛋糕突然心里酸酸的，像誰把他好好的心臟換成了菠蘿，泡了鹽水也扎扎的，在胸腔里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麻。

    他們是真的要結(jié)婚了，斯昭感受到，斯和的喜歡，斯和的心，以他不理解的速度，都撲倒了顧新曄身上。

    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端著蛋糕逃跑了。

    他路過斯誠樺，兩人對視一眼，斯誠樺并沒有找他麻煩，繼續(xù)跟賓客講話了。

    直到林折桂看見他，和李覓氣呼呼跑過來?！澳闼滥睦锶チ?，不回信息！”林大小姐舉著一塊面目全非的蛋糕切角，“我倆等了你十年，虧我們還給你留了一塊！”

    斯昭給她們看盤子：“斯和也給我留了?！?/br>
    李覓說：“呵呵呵那這塊蛋糕就糊你臉上，你知不知道打工人的夜晚很珍貴！我明天還要上班，等你到現(xiàn)在！”

    好在他們已經(jīng)在上周末提前過過一個生日了，林折桂送了兩枚新戒指，李覓送了一瓶香水。斯昭今天戴了戒指，也噴了香水，所以兩人很快原諒了他。

    “你來這么晚，這下好了，又沒飯吃了?！绷终酃饸夂艉簦拔覀兛偛荒軒€飯盒過來給你打包吧！”

    斯昭還在吃蛋糕，無所謂道：“今天的菜我也不愛吃！”

    李覓已經(jīng)在翻大眾點評了：“我們出去吃唄，這附近有個大排檔，你多吃點。”

    需要和斯家交際的人都已經(jīng)跟斯和聊過一圈了，斯昭過來吃塊蛋糕再出去，就像沒來過似的。有人會議論下，但斯昭一向刁蠻任性。故意不來也是情理之中。

    但斯昭說算了，他多呆會兒，看連天雪回不回來，萬一有禮物收呢。他這個時候才看手機信息，趙助理也給他發(fā)了好多消息，說明明是他叫自己來，人卻不出場，裝什么大牌。

    斯昭發(fā)了信息和位置，過了一會兒，趙助理帶著第三塊蛋糕過來。

    也確實不用去大排檔了，斯昭想，吃蛋糕都吃飽了。

    趙禮坐下，上來就問他是不是今天又得罪了姓連的。“我剛剛碰上他，又給我甩臉子，神經(jīng)，我可是以客人身份來的，當(dāng)我助理呢！”

    她碰上連天雪，連天雪甩給她個車鑰匙，讓她不要給斯昭，明天上班了讓小周拿去退了。

    李覓聽了也深有感觸：“真是的，出來玩看見他，我就覺得自己在加班?！?/br>
    斯昭說：“又讓他抓到抽煙了……欸，趙禮，我的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