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修士沉默良久,終是開口勸道:“妮兒啊,你買個大容量的儲物戒指不行嗎?” 秦千凝:“太貴了。” 修士:“……”這么窮的宗門到底是怎么混到西境大比來的? 檢查完秦千凝,堪比檢查完三十個人的量,修士長嘆一口氣,感覺人都老了一歲。 終于,在所有人檢查完后,眾修進(jìn)入秘境入口處,規(guī)則總算宣布:“此次秘境為一方被魔氣摧毀的界域,各宗修士需在里面呆滿兩月,以驅(qū)魔數(shù)量和范圍計分排名。提前出局者,個人分值將歸零,隊(duì)伍分值不影響,祝各位修士取得佳績?!?/br> 除了時間和計分方式,其余什么信息也沒有,難度比本州大比大得不是一星半點(diǎn)。 話音落,秘境開啟,秦千凝頭暈眼花了一瞬,腳下騰空,整個人砸到了地上。 本州大比秘境開啟時可比這個溫柔多了,秦千凝從地上爬起來,呸了幾口泥沙,一抬頭,傻了。 我小伙伴呢? 黃沙漫天,可視度極低,在目之所及范圍內(nèi),除了沙,就只有她一人。 她在西境大比記錄里讀到過這種情況,秘境足夠大的話,傳送時便會分散傳送,隨機(jī)落地。這種單獨(dú)一人的,秘境該有多大啊? 她無奈地往前走,準(zhǔn)備先走出黃沙范圍再說。 走了百米的樣子,眼前黃沙里隱約現(xiàn)出一個白色的身影,秦千凝不知對方是敵是友,警惕地停下腳步,手往儲物袋里揣。 很快,對方回頭,露出清俊出塵的臉。 “秦道友?!憋@德雙手合十,既不驚也無喜,神情一如既往地平和。 既然說好了合作,秦千凝也相信這群和尚不會騙人,更別提眼前這位佛光四射的大師了。 她放下警惕,朝他走過去。 “大師好,大師可知這是個什么情況?”對方出身和閱歷都吊打自己,秦千凝不羞于問人。 顯德對她點(diǎn)了下頭,算是對她問好表示禮貌地回應(yīng),然后才道:“我曾聽過類似的秘境,魔氣摧毀了一方界域,死氣彌漫,唯邪修可留,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邪修也被魔氣感染。死氣不斷蔓延,最后有大能出手隔絕這片界域,做成芥子空間?!彼夹奈Ⅴ?,悲憫氣韻更重了點(diǎn),“這場試煉,怕是極難。” 大師好,大師妙,大師什么都知道。 秦千凝問一句,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愧是佛家人。 說完自己的推測,顯德轉(zhuǎn)頭看向秦千凝,知道她修為不高,寬慰道:“越危險的地界,越能歷練,這種界域里的機(jī)緣法寶也很多,說不定還能找到大能遺府?!?/br> 秦千凝點(diǎn)頭:“謝謝大師?!?/br> 顯德再次禮貌點(diǎn)頭,兩人便沉默地前行,希望能走出這片黃沙地。 也幸虧黃沙極大,秦千凝一開口滿嘴沙,硬生生地忍住了,要不走這么久的路,她高低要拉著大師尬聊。 走了快半個時辰,眼前的一望無際的黃沙終于到了盡頭。 秦千凝抬頭,于黃沙中看到了巍峨老舊的古城門。 城門上方牌匾已然被風(fēng)沙磨去,只余下歷經(jīng)滄桑的城墻證明這里曾經(jīng)有過人跡。 顯德念了句佛號,輕嘆:“滿城風(fēng)沙……” 秦千凝立刻豎耳恭聽,以為他又猜出了幾分秘境的情況。 卻聽他用澄澈慈悲的嗓音感嘆道:“……凋零了誰的繁華歲月。” 秦千凝:??? 第50章 好沖的味兒。 秦千凝看著蕭然塵外的大師,總感覺他像一位未曾見過面的故人。 大師感嘆完,側(cè)頭發(fā)現(xiàn)秦千凝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十分平心靜氣地問:“秦道友,怎么了?” 秦千凝收回目光:“沒什么?!?/br> 大師濃眉大眼的,看著像個正經(jīng)人,一定是她誤會了。 兩人繼續(xù)前行,走到城門下時,大師的表情終于變了:“城里有很強(qiáng)的魔氣,秦道友要小心?!?/br> 秦千凝跟著警惕起來:“多謝大師提醒?!?/br> 她雖然平常跳得高,但該怕死的還是怕死,現(xiàn)在沒有高手師弟師妹在身邊保護(hù)她,她得小心地茍著。 大師眉頭微蹙,低聲念了幾句經(jīng)文,身上慢慢散發(fā)出純凈的白光。 不愧是佛修,好高級。 秦千凝站在旁邊,感覺自己被圣潔的他襯托得灰頭土臉的。 她好奇地問:“大師,你這光能驅(qū)散魔氣嗎?” 大師淡淡地道:“有一點(diǎn)效果,但更多的是清一清身上的灰。” 秦千凝:“……”你這個和尚還挺講究,不是說行至人間至苦處嗎?苦行僧是你這樣的? 心里吐槽著,面上還是十分客氣。 “還是大師厲害?!鼻厍持?自然地蹭到了他身邊。 古有匡衡鑿壁偷光,今有小秦厚顏蹭光。 除了有點(diǎn)刺眼以外,沒別的毛病,秦千凝感覺吹到臉上的沙都少了。 當(dāng)然,不排除是因?yàn)槎阍诖髱煴澈?大師給她擋了風(fēng)。 * 大比剛剛開始,秘境極大,各弟子隨機(jī)分散,還在探索地圖中,暫時沒什么看點(diǎn)。 相較于本州大比而言,西境大比的觀賽席更大、更闊,呈圓形,中部投影比賽場景。眾人坐于其間,一眼望去,竟無法看清對面的席位情況。 “聽說其他四境來人了,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坐在哪兒。”有人同身邊的低聲道。 “中州的人估計不會來,他們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怎么會提前過來打探對手情況?!?/br> 修真界大陸分為五塊,東南西北為四大境,中間圍住的州叫中州,與其他四境宗門遍地不同,中州以世家為主,是規(guī)矩最重的地方。 “哼,都是一群假清高的家伙。若是真才高行潔,也不至于滿大陸都知道溫家出了一名驚才絕艷的麒麟子了?!?/br> “呵,傳得神乎其神的。許多人都說有麒麟子在,中州今年的勝率大大提升,我倒要看看五境大比時,那溫家麒麟子表現(xiàn)如何?!?/br> “就算再怎么好,也是他個人的劍法高超。五境大比考驗(yàn)的是宗門所有參賽弟子的實(shí)力,我不看好?!?/br> “確實(shí),再怎么強(qiáng),能壓過北境那群家伙嗎?” 北境常年雪虐風(fēng)饕,環(huán)境極為惡劣,鍛鑄了一批百忍成金、劍心堅凝的劍修。他們從小到大苦其心志,勞其筋骨,rou身有體修的特質(zhì),心境有苦行僧的堅韌,劍意還傲雪欺霜,簡直是作弊般的存在。 “噓——”旁人突然提醒,討論的修士立刻閉上嘴。 余光里,遠(yuǎn)遠(yuǎn)走來一群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劍修,身形頎長清癯,氣質(zhì)凜如霜雪,面帶覆面法器,只露出一雙森然清冷的眉眼。 他們往這邊走來,坐席上的修士們紛紛下意識閉上嘴,目送他們路過。 待他們路過后,眾人才松了口氣,討論聲驟起。 “一群怪人,這里又不是北境有妖風(fēng)寒雪,帶什么面罩?!?/br> “他們走哪兒都這個打扮,聽說北境人為了鍛造更強(qiáng)的rou身,從小苛虐自身,面罩下全是腐rou白骨,所以在重塑rou身前一直帶著面罩?!?/br> “嘖嘖嘖?!?/br> 五境各有特點(diǎn)。中州是世家傳承,北境是苦,南境是富,東境是雅,西境……不好意思,西境又窮又大,正在西部大開發(fā)中,特點(diǎn)是每年都倒數(shù)。 不得不說,北境有人來看西境大比,大家沒覺得被窺探,反而有一種“你們還真看得起我們西境”的自嘲。 大家強(qiáng)行嘴硬道:“或許是今年我們西境實(shí)力上來了吧,歸一寺有天生佛心的顯德,滄海宗有劍意中正的索恒,都是不錯的好苗子。” 提到好苗子,大家便不自覺地在影像里尋找他們的身影。 漫天黃沙,邪氣肆虐,確實(shí)不好找人,但誰叫顯德是個愛穿白色袈裟的光頭,最為突出,現(xiàn)在還在散發(fā)白光,跟個小燈泡似的,一眼找到。 小燈泡后面緊貼著一個穿著丑陋的女修,顯德走一步,跟屁蟲走一步,顯德再走一步,跟屁蟲再走一步。 小燈泡停住了腳,優(yōu)雅地轉(zhuǎn)身:“施主,你不要老踩我的袍角?!?/br> 秦千凝:“啊哈哈不好意思啊大師?!?/br> 還是大師脾氣好,若不是穿得長袍,秦千凝指定把他兩只腳的鞋后跟都給踩掉,他也只是語氣平平地提醒一句,完全沒在意別人蹭他的佛光。 走到城門下,四周干凈了不少,墻磚都透出了本來的顏色,秦千凝靈光一閃:“不知城外隨機(jī)生成了多少我們的人,我們要不要在石墻上留點(diǎn)信息,等他們進(jìn)城的時候便能看見?!?/br> 大師好像不會拒絕任何事一般,點(diǎn)頭道:“秦道友聰慧。” 媽呀,好有邊界感的一人,太客氣了,總感覺不好拉進(jìn)距離。 秦千凝在心里吐槽,掏出冉清那把匕首。 經(jīng)過她的改造,這把匕首早已面目全非,沒人能認(rèn)出來,但鋒利度依舊。 “不知留下什么信息比較好。”大師有點(diǎn)困擾。 秦千凝也沒想好,但她手動得比腦子快,刀一舉,手一抬,三下五除二,極快地刻下鬼畫符。 “……” 顯德盯著占了半面墻的“秦千凝到此一游”,心情有點(diǎn)復(fù)雜。 狗爬的大字在刀刻的加持下,更加歪歪扭扭,辣眼至極。 不知為何,他看著這面古墻,有種自己助紂為虐毀掉了古韻的愧疚感,雖然他明白這里明明是早就魔氣吞噬了的城邑。 怪就怪這幾個大字很奇妙,簡簡單單的,卻透著極低的素質(zhì)。 刻完這幾個字,秦千凝才道:“我們要不要留點(diǎn)正經(jīng)的重點(diǎn)信息?” 大師:…… 你寫這幾個大字原來不是正經(jīng)留信息,那意義在哪? 進(jìn)入秘境后,磁場和外面不一樣,無法辨認(rèn)方位,分不出東西南北。 秦千凝留下一根箭頭,表示她往前方直行,希望友人能跟過來。 她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覺得這個方法很有用,一路走一路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