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舒瑤暴躁沖出衛(wèi)生間，一把把臉盆砸到桌子上，水卡也隨手一扔。趙多嬌正打算享用麻辣燙，隨著“砰”地一聲，她持筷的手抖了抖。

    是繼續(xù)吃，還是問一下大小姐是誰招惹她，趙多嬌小小糾結(jié)了一下，鄭楠已經(jīng)開問。

    “咋了這是？”

    竺舒瑤雙手抱胸，不耐地答道：“不想洗了！”

    趙多嬌和鄭楠一起望了一眼竺舒瑤的臉盆，然后她們就，哇……

    里面真是……很壯觀呢。

    趙多嬌也不那么愛洗衣服，也有想偷懶的時候，但頂多積個兩三天她已經(jīng)覺得多了，可竺舒瑤的衣服看著像是……

    “你這，”鄭楠很震驚，“來學(xué)校才小半個月，你是這段時間里都沒洗衣服??？”

    竺舒瑤撇嘴，“嗯啊，洗衣服太麻煩了，我煩這個?！?/br>
    “那……”趙多嬌給出主意，“一樓有洗衣機(jī)，你可以去那洗?！?/br>
    誰知大小姐還是不樂意。

    “那些是公用的，我感覺臟?！?/br>
    洗衣機(jī)有消毒功能，給大小姐科普還是不科普，趙多嬌和鄭楠默契地選擇閉上嘴。

    “而且我這好幾件都不能機(jī)洗，要手洗呢?！?/br>
    鄭楠沒經(jīng)過大腦思考，就說道：“手洗就手洗唄，誰的衣服不是手洗，你以前不洗衣服？”

    這話一出口，她就想打自己嘴巴，這問的，什么破問題。

    竺舒瑤也很訝異，臉上表情似在說“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什么話？”

    “當(dāng)我沒問，當(dāng)我沒問。”鄭楠連聲說。

    想也知道，竺舒瑤的家境，洗衣服這種事怎么都輪不到她做啊！

    “全都得手洗？”趙多嬌又望了一眼竺舒瑤的臉盆，看到里面的內(nèi)衣內(nèi)褲和其他衣服褲子混在一起，她“嘶”了一聲，“你這……內(nèi)褲也和這些衣服一起洗??？”

    竺舒瑤反問：“那不然呢？”

    “我媽說，”趙多嬌說得很小聲，“內(nèi)褲不能和別的衣服一起洗，臟?！?/br>
    她在家也不怎么做家務(wù)，到大學(xué)才住宿舍，來之前她媽不放心，開學(xué)前最后一個星期抓著她，要她自己學(xué)會怎么洗衣服，她剛開始洗衣服，都有她媽在旁邊盯著，順便把該注意的地方都和她說了一遍。別管她媽說分開洗到底有什么依據(jù)吧，總之mama叮囑的趙多嬌都記在心里。

    “那不然怎么辦？分開洗？那不是更麻煩？”

    鄭楠扯動一下嘴唇，“大小姐，那真是難為你了，軍訓(xùn)期間你都怎么過來的？”

    竺舒瑤神色變得有些不大自然。

    “那……軍訓(xùn)服就那么幾件，也不多?！?/br>
    趙多嬌和鄭楠聽著點(diǎn)點(diǎn)頭，但很快發(fā)現(xiàn)不對勁。

    “等等，”趙多嬌臉色一變，“那軍訓(xùn)服以外的呢？”

    竺舒瑤神色遮遮掩掩，“襪子我直接扔了。”

    趙多嬌鼻子下面仿佛飄出一股古怪的味道，鄭楠默默退后兩步。

    “干嘛干嘛！”竺舒瑤受不了，叫起來，“你們那眼神什么意思?。俊?/br>
    “不就是內(nèi)褲都裝塑料袋里嗎？我都裝塑料袋里，抓得牢牢的，絕對沒有味道的?。　?/br>
    鄭楠別過頭，一聲“嘔”就掛在嘴邊。趙多嬌默默抬起右手，就要捏住鼻子。

    竺舒瑤發(fā)出威脅性言論：“你們敢吐，敢捏鼻子試試？”

    趙多嬌和鄭楠只能放棄表現(xiàn)出嫌棄大小姐的打算——沒關(guān)系，她們會放在心里。

    別看大小姐外表精致靚麗，每天衣服都不重樣，誰能想到大小姐的生活習(xí)慣邋遢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那我能怎么辦?。俊斌檬娆幰沧タ窳?，“我就是不想洗衣服嘛，要在水池那邊站半天，多累人啊！”

    鄭楠勸道：“但總要洗的啊，你一直不洗，越積越多。”

    “你以為我愿意?。俊斌檬娆幒暗?，“我本來打算干脆等到雙休日打包這些衣服帶回家洗，但是我爸不同意??！”

    趙多嬌也是本地人，還是震驚于竺舒瑤居然真打算打包衣服帶回家洗，從前只聽說過這類事的新聞，還被父母用來教育趙多嬌上大學(xué)以后要學(xué)會獨(dú)立生活的技能，趙多嬌沒想到她會真的遇到這種反面例子——居然還和她一個寢室。

    “上次軍訓(xùn)結(jié)束，我回到家就把那些內(nèi)褲扔了，開玩笑，那些內(nèi)褲怎么能穿？結(jié)果我爸把我罵了一通，說我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連洗衣服這種小事都做不好，但我本來想，反正在學(xué)校我爸也不知道我到底洗沒洗衣服，只要我繼續(xù)買，我爸也不知道我會少哪些衣服?！?/br>
    趙多嬌想到大小姐那塞滿衣服的柜子，那些Gucci  el等等不知道多少件的大牌衣服套著透明袋子絲毫得不到大小姐的憐憫，完全沒有任何分類就被塞進(jìn)柜子里，她突然可以理解大小姐為什么會這么想了。

    “哦～”鄭楠和趙多嬌想起之前大小姐開學(xué)沒多久就去買買買，原來是這個緣故。

    “結(jié)果我爸削減了我信用卡的額度，還不給我生活費(fèi)?！贝笮〗愕哪樕幌伦幼兊煤茈y看，仿佛要生吞她老爸。

    “我爸說，要是我再不學(xué)會怎么獨(dú)立生活，就把我信用卡給停了?！?/br>
    “他發(fā)癲！”竺舒瑤不客氣地罵道，“他自己衣服都讓阿姨洗，他怎么不說自己不獨(dú)立？”

    “??？”趙多嬌替她擔(dān)心起來，“那你生活不是會受到很大影響？吃飯?jiān)趺崔k？”

    “哦，沒什么的呀，”竺舒瑤口氣輕松，“我爸又沒停我信用卡，我媽也會給我生活費(fèi)。”

    “好了，別說了?！壁w多嬌也是膽子大了，敢去捂竺舒瑤的嘴。

    她多少也想抽自己一嘴巴，她到底為什么擔(dān)心竺舒瑤。擔(dān)心竺舒瑤沒錢花，就和太監(jiān)cao心皇帝的性生活——根本就是多余的??！

    “那你現(xiàn)在要怎么辦？”鄭楠問道，“你現(xiàn)在不洗，以后也是要洗的呀。”

    竺舒瑤放下趙多嬌的手，沒精打采地說：“我就是不想洗，煩死了，你們怎么說，我都不想洗?！?/br>
    竺舒瑤隨口嘆了一句：“唉，要是有人能幫我洗就好了?！?/br>
    鄭楠聽得這話，腦瓜子亮起一盞燈，似發(fā)現(xiàn)什么新大陸。

    “要不我?guī)湍阆?？?/br>
    竺舒瑤本來正沮喪，沒想到真有人會在這件事上伸出援手，頭一下子抬起。

    “鄭楠？”趙多嬌懷疑自己聽錯了。

    寢室里只有她們?nèi)齻€人在，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鄭楠通紅著臉，看到趙多嬌關(guān)心的眼神，她狠一狠心，當(dāng)做沒看到。

    “但是你得付錢?！闭f這話時，鄭楠顫抖起來。

    她想過竺舒瑤聽到會有什么反應(yīng)，也勸自己要做好被竺舒瑤看不起的準(zhǔn)備。但竺舒瑤只是看著她，唇角微微揚(yáng)起，似是覺得挺有意思。

    “好啊。”

    鄭楠沒想到竺舒瑤這么爽快。

    只見她問道：“那你要多少錢？”

    “??？??？”鄭楠神情茫然。

    “既然你開口要錢，那當(dāng)然是你報(bào)價(jià)啊。”

    “這……這……”鄭楠一時為難，竺舒瑤讓她報(bào)價(jià)，可她也是突然想到，沒有準(zhǔn)備，根本不知道應(yīng)該報(bào)多少錢合適。

    鄭楠糾結(jié)一番，觀察竺舒瑤的神色，小心翼翼問道：“那……四十，你看合適不？”

    “阿楠！”趙多嬌失聲叫道。

    鄭楠咬著下唇，假裝沒聽見趙多嬌這呼聲。竺舒瑤甜甜一笑，鄭楠以為她這是同意的意思，心里剛松口氣，卻聽見竺舒瑤說。

    “二十?！?/br>
    鄭楠一時忘記呼吸，眼睛睜大，似乎不敢相信聽到一個什么樣的數(shù)字。

    趙多嬌也是驚愕，直呼大小姐的名字：“竺舒瑤！”

    “干什么？”竺舒瑤翹起二郎腿，“如果她覺得價(jià)格不合適，她肯定不會答應(yīng)?！?/br>
    鄭楠呼吸急促，看看竺舒瑤，她不掩飾她的傲慢，等著她的回應(yīng)。趙多嬌一個勁拉扯鄭楠的手，“阿楠，不行！不可以！”

    她很感激趙多嬌這時候還愿意照顧她的自尊，為她著想，但她也真心覺得，要是趙多嬌不在場就好了。

    鄭楠心一橫，果斷點(diǎn)頭：“好！”

    趙多嬌一震，喃喃：“阿楠……”

    竺舒瑤看著她，嗤笑一聲。

    趙多嬌求助似的，看向竺舒瑤，“舒瑤，這件事不行……”

    “怎么不行？”竺舒瑤道，“你也看到了，她對這個價(jià)格無異議，她自己一上來報(bào)價(jià)都這么低，我不狠砍一筆，都對不起她報(bào)這么低的價(jià)。”

    趙多嬌聽出竺舒瑤的口氣，一愣，“舒瑤……？”

    “好啦，”竺舒瑤口氣不怎么強(qiáng)硬，“不要拿那種‘我是反派’的眼神看我。我之前就說過，我不當(dāng)冤大頭，有些事我不計(jì)較，是因?yàn)橛X得沒必要，再說我也有享受，那我多付錢，我倒是沒那么有所謂?！彼f的是之前電費(fèi)的事。

    “但是現(xiàn)在，”竺舒瑤抄起隨手扔桌上的高跟鞋，像是舞動一根教鞭，直戳鄭楠，“是她一上來就報(bào)這么低的價(jià)格，喂，我也很不爽，怎么，你是覺得我的衣服只值四十塊？這么低的價(jià)格，我都覺得這是在拉低我的檔次！”

    她大小姐這戳戳，那指指，趙多嬌也被她點(diǎn)到，仿佛她也是個不成器的什么玩意兒。趙多嬌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高跟鞋指，在大小姐散發(fā)的yin威下，她委屈地和鄭楠靠在一起。

    “那你還……”

    “還什么還？”竺舒瑤指累了，收回手，“你想說我還要同阿楠砍價(jià)？都說了，她自己報(bào)的價(jià)就這么低?！?/br>
    “她都報(bào)這么低的價(jià)了，說明她覺得自己就值這么低的價(jià)啊！”

    竺舒瑤一點(diǎn)不留情面，指出這點(diǎn)。鄭楠一震，躲開竺舒瑤坦然的目光，嘴唇囁嚅：“我……我想……洗衣服也不是什么很有價(jià)值的活……”

    竺舒瑤來了精神，又抄起高跟鞋，用后跟往鄭楠胸口戳，沒有碰到，鄭楠還是狼狽往左右躲。

    “你管它有多少價(jià)值，現(xiàn)在你要考慮的是你自己的價(jià)值，你到底要拿多少錢?！?/br>
    “那，我們出去同人殺價(jià)，一上來就要報(bào)最低價(jià)，為什么？要試探對方底線的嘛。但現(xiàn)在是你，”竺舒瑤咬重音，“來同我報(bào)價(jià)，我砍多少價(jià)，完全取決于你自己心底的價(jià)位。但現(xiàn)在是你自己沒底氣，你覺得你自己只值四十，甚至可以更低，那我不往低砍，我不是很對不起你眼里你自己的價(jià)值？”

    “現(xiàn)在你覺得自己只值四十，二十，以后進(jìn)了社會，你老板就能覺得你只值十五，五塊，甚至覺得你可以沒有價(jià)值，你可以不拿錢干活，到時候你能怎么辦？你只能一再放低自己的底線，因?yàn)槟阌X得自己就只值這么低的價(jià)格。”

    “這……”鄭楠不安地?cái)噭右聰[，“那我也不知道我能創(chuàng)造多少的價(jià)值……”

    竺舒瑤翻了個白眼，譏諷道：“你幫老板cao心價(jià)值??？做不做得到另說，真做不到，大不了走人，起碼錢拿在手里。你把自己看那么低，到時候那些兩三千的工資，過著交完房租就沒錢的生活，你覺得這種生活就很愉快？”

    “記住，”竺舒瑤又往鄭楠胸口戳，“你的價(jià)格取決于你自己的認(rèn)知，你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你覺得自己很cheap，別人就會覺得你好欺負(fù)；別人覺得你好欺負(fù)，還不上來咬你一口？”她還做了個一口咬上去的手勢，“外頭的人要咬你一口，不把你吃干抹凈，榨完你最后一滴血，能罷休嗎？？”

    “還有你！”大小姐沒放過趙多嬌，高跟鞋指向她，“你！我和她做買賣，你在那邊不行不可以，”竺舒瑤模仿著趙多嬌的口氣，“你不可以個什么啊你？怎么，你覺得鄭楠幫我洗衣服很丟臉嗎？”

    “沒有沒有！”趙多嬌慌忙否認(rèn)。

    “什么沒有？我看就是有。你就是覺得鄭楠幫我洗衣服是件很丟份的事，喂，人家靠自己雙手給自己掙生活費(fèi)，有什么好丟人的？”

    “倒是你，你一口一個不行不可以，你覺得你是在為鄭楠考慮，那你有沒有想過鄭楠為什么要掙這個錢？”

    趙多嬌心里一震，她確實(shí)沒考慮過……

    她看一眼鄭楠，鄭楠紅著臉，不知所措。

    “那……”她還是不甘心，小聲嘟噥，“要賺錢，做家教也可以……”

    竺舒瑤冷哼一聲，“說來說去，你就是覺得洗衣工很丟人。”

    趙多嬌還是覺得冤枉，“我也沒有啦……”

    “就是有！”竺舒瑤蠻橫替趙多嬌下了定論，“你覺得做家教體面，幫人洗衣服不體面，才會這么說。但是家教和收錢幫人洗衣服，有什么不一樣？不都是靠自己雙手掙錢？有什么區(qū)別？”

    “做家教還要管小孩，現(xiàn)在的小孩，一個個精得不行，多難管，你讓她去做家教，說不定小孩讓她頭疼死，現(xiàn)在她幫我洗衣服，我付錢她收錢，我啊，我還沒小孩子那么脾氣差，我們兩個是互惠互利，請問有什么不可以？”

    以上這段，趙多嬌在“沒小孩子那么脾氣差”上打了個問號，其他的，那是一個字都不敢反駁。

    “人家要給自己掙生活費(fèi)，你在那邊不行不可以，怎么，你覺得她收錢幫我洗衣服不合適幫我洗衣服又不收錢就很合適了？”

    趙多嬌忍不住吐槽：“那……那你可以自己洗啊?！?/br>
    竺舒瑤惡狠狠剜了她一眼，趙多嬌一哆嗦，趕緊閉嘴。

    “那我就是不想洗?。　斌檬娆幈г?，“我就是覺得洗衣服很麻煩，那阿楠想幫我洗，要我說，她這叫有頭腦，這么快發(fā)現(xiàn)能賺生活費(fèi)的門路，她都為自己考慮，你呢？你倒好，攔著人發(fā)財(cái)，要不是大家都是同學(xué)，你這妨礙人發(fā)財(cái)，和殺人父母差不多，你知不知道??？”

    趙多嬌為自己辯解：“我哪有！”

    “你如果真的想為阿楠考慮，”竺舒瑤拿著高跟鞋戳來戳去，“她在那邊報(bào)價(jià)，你就應(yīng)該幫她抬價(jià)，你應(yīng)該同我說，阿楠多好多好，該值更高的價(jià)，她臉皮薄，喊不出更高的價(jià)，你就更應(yīng)該幫她把價(jià)格炒上去！真金白銀落在她的口袋里，那才是真正為她好，你明不明白？？”

    竺舒瑤說到現(xiàn)在，趙多嬌哪里還能悟不出來？她頭點(diǎn)得飛快，“明白，明白，我明白了?！?/br>
    她表現(xiàn)還不錯，竺舒瑤才收回手。

    “你們一個兩個，”竺舒瑤說，“現(xiàn)在是我有需求，是我掏錢，你們一個報(bào)價(jià)這么低，怎么？你想替我省錢？哎我是省錢了，但那錢能進(jìn)你口袋還怎么？替我省錢有你什么好處？”竺舒瑤揮舞著高跟鞋，張牙舞爪，“另一個呢，好像我是解放前的什么地主婆，專門壓榨剝削別人的，我啊！我才沒這么惡毒！”

    在竺舒瑤的教訓(xùn)下，趙多嬌大氣都不敢出，只敢和鄭楠一起連連點(diǎn)頭，連聲附和：“是是是?！?/br>
    “你！”竺舒瑤舉著高跟鞋對鄭楠比劃，“抬起頭！挺起胸！你是為自己賺錢，你靠自己雙手吃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拿出你該有的氣勢，記??！你值多少在于你心里覺得自己值多少！”

    “來，現(xiàn)在再同我說一次，一件衣服，你要多少錢？”

    鄭楠握緊趙多嬌的手，想汲取一點(diǎn)底氣。她抬起頭，挺起胸，一張嘴，帶著點(diǎn)結(jié)巴：“一……一百……？”

    竺舒瑤臉上像是被人揍了一拳，她也是有生以來難得感到泄氣，把鞋子扔到書桌上，無奈搖頭笑了笑。

    她長這么大，頭一次發(fā)現(xiàn)花錢還能這么憋屈。

    “120?！彼龜S下長調(diào)。

    “你不用擔(dān)心水費(fèi)的嗎？”她們用水各自都有一張水卡，水費(fèi)都是自己往里頭充錢，“你不用吃飯？不用買衣服？你生活的成本是多少你計(jì)算過沒有？你賺錢到底為了什么??？”

    趙多嬌忍不住小聲為鄭楠說話：“從40塊漲到100塊，進(jìn)步很大了啊?！?/br>
    整整漲了六十呢。

    鄭楠看還有上升空間，也忙說：“130！140！150?。　?/br>
    竺舒瑤哭笑不得，一口咬定：“120！”

    “我都說過了，我不做冤大頭。價(jià)格就放在這里，要不要做，你自己定?！?/br>
    “要要要！”鄭楠兩眼放光。

    臉盆里面的衣服，一二三四五……鄭楠粗略估計(jì)，再乘以一百二，腦中頓時響起金錢從天空掉落的聲音。她再想起竺舒瑤那一柜子塞得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路?，想到還要和竺舒瑤一起住四年，她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找到這么個長期來錢的活計(jì)，頓時心花怒放。那一堆在她眼里已經(jīng)不是衣服，而是金山銀山，一堆錢山。

    竺舒瑤瞥一眼臉盆，難得也不好意思起來，“好啦，內(nèi)衣褲我會自己洗?！?/br>
    “噗嗤……”趙多嬌沒忍住。

    大小姐面子上掛不住，眼睛露出兇光。

    “趙多嬌！”

    “你不許笑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