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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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看重血脈,但要是你手上有兵有將,這一任皇帝又干的實在不咋樣,那也可以來一波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可如果是異族人的話,得位難度絕對是成倍增加。 不過嚴格來講,酈黎想,自己身體里好像也有二分之一的中原血統(tǒng)?這算不算是變相的民族大融合了? 他歷史學的馬馬虎虎,腦海里唯一有印象的混血皇帝還是胡亥,這位更是亡國之君中的典型人物。 “那另一個呢?我是說……” 酈黎磕磕巴巴地問道,實在說不出“哥哥”兩個字。 “他是匈奴的六王子,匈奴現(xiàn)任單于和大景慶寧公主的雙生子,名叫烏斯?!奔灸f,“之前若雪先生拜托沈江在京城尋找的,正是此人,所以我懷疑,主公其實早就知道此事?!?/br> 好吧,不奇怪。 酈黎已經(jīng)習慣了。 再說了,看霍琮那副穩(wěn)如老狗的模樣,居然還有心情跟自己在床上搞點沒羞沒燥的活動,就知道他肯定早有成算在心。 ——和以前故意沒發(fā)現(xiàn)他抓耳撓腮做不出數(shù)學題、其實早就把解題思路連著輔助線一起畫好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 酈黎指了指自己:“那我呢,我不會是七王子吧?” 季默眉宇間閃過一絲戾氣。 他毫不猶豫地否認:“不,您是大景的君主。” ——那就是了。 酈黎面無表情地想,他不該讓嚴彌這么早死的。 這種欺上瞞下無法無天的混賬,就該被丟到蒸鍋里蒸上一百遍! 他在心里瘋狂扎嚴彌的小人,但左想右想,還是覺得這事太過荒謬了,忍不住用懷疑的口吻問道:“范通究竟是怎么知道這些的?他難道是嚴彌心腹嗎,可朕從前怎么不知道范家有這號人?” “非也。范通是大景少有的忠膽之臣,”季默正色道,“他與范家家主是兄弟關系,因而世家對他并不防備,范通自己又廣交好友……陛下還記得劉空嗎?” “誰?” 酈黎下意識反問,但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在那天宮變時,在眾目睽睽之下為嚴彌自盡的那個禁軍將領?” 季默沉沉點頭:“他是范通的好友之一。盡管在嚴彌掌權后,范通便已與他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了,但劉空很珍惜這個好友,時常喝到酩酊大醉去敲范府的大門,范通也是無意間從他那里得知此事的?!?/br> “怪不得,”酈黎對這個人的印象還蠻深刻的,“他說嚴彌對不起天下人,卻獨獨對得起他,我當時還以為,他是在說嚴彌禍亂朝綱的事情……等下,這件事他居然也知道嗎!” 他悚然一驚:“你說他愛喝酒,那難不成平時禁軍之中,他的那些袍澤兄弟……” “也都知道。” 季默嘆道:“他們大多只當劉空醉酒后說胡話,但也有幾人在我詢問的時候,表現(xiàn)出了心虛的神色?!?/br> 他攥緊衣擺,一直古井無波的神情,終于露出了一絲痛苦掙扎。 “陛下當日突然昏迷,掌控禁軍是重中之重,這些人自己知道不要緊,一旦他們告訴穆將軍和軍中其他人……穆將軍對酈氏一族忠心耿耿,如此一來,禁軍八成會生亂。” 酈黎也沉默了。 他的滿腔怒火隨著季默的敘述,也逐漸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只剩下充斥胸膛的悵然和復雜。 這是個死局。 季默選擇了唯一能夠破局的辦法,快刀斬亂麻,保住了他這個皇帝,也保住了社稷的穩(wěn)定——雖然這么說有些厚顏無恥,但朝堂沒了一半大臣,和沒了君主,絕對是后者對于國家的打擊更大。 但代價是,獻祭了他自己的一切。 無論如何,這個選擇對于季默來說,都太過沉重,也太過殘酷了。 尤其是,他還與自己這邊有著絕對信息差,并不清楚霍琮和自己真正關系的時候。 在季默看來,身為國君的他昏迷不醒,萬一有人借機以血統(tǒng)問題發(fā)難,挑動禁軍再來一次兵變的話…… 這個亂世,絕對會徹底淪為人間煉獄。 可酈黎也著實說不出“你做得很好了”這幾個字。 他知道,季默更不會想聽到的這句話的。 這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是侮辱。 “時間緊迫,臣實來不及辨別忠jian,只能先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季默在說出“斬草除根”這四個字時,臉色慘白,干裂的唇微微顫抖著,他痛苦地閉上雙眼,仿佛又看到了火光下滿掌腥氣撲鼻的鮮紅。 他強迫自己繼續(xù)說了下去: “雖然不知道為何匈奴王子會淪落為我大景俘虜,但那烏斯目前尚且下落不明,萬一被匈奴單于知曉此事,說不定會借此發(fā)難,大舉進攻中原……” “臣明白,自己的仁義、原則和性命,在這種關乎國本的大事前不值一提,因此才下令……將那一千兩百余人,或許其中還有不少真正無辜之人,就地斬殺,一個不留……” 季默雙目通紅,俯身深深朝酈黎叩首。 “罪臣季英俠,從不信血統(tǒng)天命,臣本是遺腹子,后來母親去世,得幸被養(yǎng)母一家收養(yǎng),茍活于世二十余載。” “陛下有明君之能,圣人之德,若是僅僅因為出身,便只能淪為亡國之君,罪臣替大景不平!也替天下百姓不平?。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