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應(yīng)。

    莊薇示意兩邊的保鏢。

    “今日停診，全都請回去吧。”

    排隊(duì)的人炸開了鍋。

    “什么？我排隊(duì)了這么久？說不治就不治了？！”

    “這人到底是誰??？！”

    “他媽的！你才是該滾蛋的那個！”

    “醫(yī)生！先看看我吧！”

    “我的傷拖不得??！”

    莊薇卻發(fā)狠話了：“別的診所、還有公共醫(yī)院，哪里都去得，今日莊家診所停診，都走吧，再有異議，我之后都不開了！”

    她這話一出，病人皆不敢再造次，恨恨地瞪了牧瑰兩人一眼散出去了，只是哪怕莊薇關(guān)上了門，有些還徘徊在門口不舍得回去。

    莊薇把保鏢也送到了后面，她換了窗門的玻璃顏色，不讓別人看到里頭。

    莊薇看了眼望冬青，對方攤了下手，示意自己就只是陪同。

    莊薇緊張地盯住牧瑰：“你怎么知道的？”

    第88章 有愧于心

    牧瑰站在莊薇面前, 他臉上沒有笑容，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著：“無論我接下來說的事情，對你的沖擊有多大, 你都要記住一點(diǎn)，這件事是我的錯誤導(dǎo)致的，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沒有做錯，這絕對不是你的錯?！?/br>
    他一句話里面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這一點(diǎn), 莊薇糊涂了，但她隱約有不好的預(yù)感，她問：“你這話什么意思？”

    牧瑰：“我想你一直在疑惑你從別人頭上看到的那些數(shù)字是什么意思吧？”

    莊薇連忙點(diǎn)頭，這件事她從來沒告訴過別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為什么這個素未蒙面的人會知道？

    “你知道？”

    牧瑰：“你的能力能夠治療他人一切傷病, 但這是需要代價的。”

    莊薇隱約猜到一點(diǎn)，但無法確認(rèn)，“我能力的代價,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其實(shí)已經(jīng)有點(diǎn)相信了，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直接說出這一點(diǎn)的。

    牧瑰：“因?yàn)槲业膱F(tuán)隊(duì)里有能夠鑒定出他人能力的異能者, 包括條件和代價?！?/br>
    莊薇愕然，緊接著問：“代價是什么？”

    牧瑰定定地看著她, 莊薇的眼神雖然有些緊張, 但她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自己承受這個代價的事實(shí)的準(zhǔn)備。

    莊薇她本是一個熱心熱忱的人，又有心軟的毛病，看到別人傷病總不忍心放著不管。

    但是后期牧瑰和她相處的時候, 她話已經(jīng)很少了，接診病患只接快死的患者, 嘴里也只吐露最冰冷絕情的語言。

    她的內(nèi)心從沒變過，只是外表刻意裝的如此，那也是有原因的。

    要對她親口說出如此殘忍的事實(shí)，牧瑰也有一絲猶豫，但他不得不說。

    牧瑰：“一般你看到正常人頭上的數(shù)字只有一個，大多數(shù)是兩位數(shù)，對吧？”

    莊薇點(diǎn)頭：“是的，最多不超過90，但是也有生重病的人，只有個位十位數(shù)?！?/br>
    她有一直在觀察并留心地記憶這些數(shù)字的。

    牧瑰：“那是人剩余的壽命，你應(yīng)該能猜的出來?！?/br>
    莊薇沉默地贊同了他的話。

    牧瑰：“我頭上的數(shù)字你也能看的出來吧，不用告訴我。”

    莊薇：“是的…”

    牧瑰笑了：“但這個數(shù)字，不是一直固定的吧？”

    莊薇道：“這個數(shù)字也是會上下浮動變化的，主要是根據(jù)身體狀況來變化，但除非出了重大意外傷害或者疾病，都變化不大?！?/br>
    牧瑰：“有些人頭上的數(shù)字不止一個，對吧？”

    莊薇只感覺心臟一緊：“……嗯。”

    牧瑰：“你親自治療過的患者，在他們剩余的數(shù)字后面，還跟著一個減號，以及一個小于前者的數(shù)字，這兩個符號數(shù)字是灰色的，前者是綠色的?！?/br>
    莊薇徹底相信了他，他說的非常細(xì)致，仿佛他親眼看見了一般。

    “是的。”莊薇受不了了一般：“你直接告訴我吧！”

    牧瑰直接說了：“你治療的代價就是減壽?！?/br>
    莊薇抽了一口氣，咽下，攥住拳頭：“……果然?！?/br>
    顯然，她也是猜到了一點(diǎn)。

    牧瑰：“但不是減你的壽命，是減患者的壽命?！?/br>
    莊薇瞪大了眼睛：“什么？！”

    牧瑰看著莊薇的反應(yīng)，不出所料，她可以接受能力代價減自己的壽命，卻無法接受減的是別人的壽命。

    莊薇慌了，臉上一層一層地褪了血色：“不會的，這是我的異能，為什么？！我以為……不……不！為什么是他們的？！”

    牧瑰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冷靜下來，這件事是我的錯誤，和你沒有關(guān)系?！?/br>
    莊薇下意識反駁：“這怎么可能？是我一直……！”

    她一直以來最壞的預(yù)感應(yīng)驗(yàn)了。

    假如是她自己的壽命還好說，她自己自愿的，無怨懟。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在做好事，結(jié)果卻是讓那么多人的壽命在他們?nèi)徊恢榈那闆r下折損了，是她一廂情愿的好心害了人！

    她怎么付得起這個責(zé)任？！

    她如何補(bǔ)償這個天大的錯誤？！

    牧瑰：“莊薇！”

    莊薇閃躲又無措的眼神被他有力的聲音鎮(zhèn)住，漸漸恢復(fù)理智。

    牧瑰：“你聽好了，你做的事情并沒有錯，假如是生小病的人，壽命并不會減少許多，而且可能因?yàn)槟慵皶r治好了他們的病，他們的自然壽命還會往上增加，兩廂抵消的情況是比較多的。至于重病將死之人，你的能力就是救了他們一命，幾年的壽命換十幾年，原本要?dú)w零的壽命重新增加，這也是好事。你救了很多人，千萬不要懷疑這一點(diǎ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