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憶許：“我們?nèi)ボ囌镜戎桑谀歉浇渣c好吃的?！?/br>
    牧瑰：“嗯，我也餓了。”

    韓憶許笑：“行，走。”

    他出去的時候，余光瞄到路邊的幾輛卸貨的大車消失了，同時，他爸媽的身影也是。

    在車站等待的時候，他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慌亂?？偢杏X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可是事實證明，他只是在胡思亂想，一直到回到家，都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

    韓憶許癱在沙發(fā)上，時不時看一眼腕表，他在猶豫要不要跟自己爸媽發(fā)信息。

    他最后還是發(fā)了。

    就算他們無法實時收到，至少之后有時間會看到的吧？

    ［爸，媽，我在滇城看到你們了，是你們吧？］

    可神奇的是，過了兩個小時之后，這條信息顯示已讀，但是沒有回信。

    韓憶許覺得很奇怪。

    韓憶許沒有繼續(xù)發(fā)信息。

    再過幾天就要開學(xué)了，一直揣著這么一個心事，他也無法安靜地學(xué)習(xí)。

    于是他打算去一趟市局，確認(rèn)一下他們真正的行蹤。

    他爸媽的單位和辦公室，他都去過。

    于是韓憶許交代了牧瑰：“吃的東西在冰箱里，想吃的時候就放到微波爐里去加熱一下，卡什么的都放在老位置，想買什么東西就下單，超市會送到門口的，不要給除了我之外的別人開門，如果回來比較晚就自己先吃，不要餓著。”

    牧瑰：“我知道的?！?/br>
    韓憶許：“我很快回來。”

    牧瑰：“我等你?！?/br>
    韓憶許出門了。

    ***

    牧瑰等到比較遲，大概七點的時候，加熱了晚飯，他坐在桌前等。

    他覺得韓憶許應(yīng)該馬上會回來了。

    他等到八點。

    九點。

    十點。

    十一點。

    十二點。

    他不知不覺睡著了。

    醒來是趴在桌子上的。

    飯菜又涼了，他一點也沒動。

    他走到韓憶許臥室里，沒有人。

    他走到門口，沒有人回來的痕跡。

    他終于意識到一個事實。

    韓憶許沒有回來。

    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到家。

    牧瑰昨天給韓憶許發(fā)去的信息，沒有已讀的痕跡，電話也沒有接。

    牧瑰愣在那里很久。

    他開始行動起來的時候，是去做了頓早餐。

    他做完吃完，洗完碗筷，去收拾了自己的背包，帶上了水杯和其他必備的物品。

    他出門了。

    他依據(jù)導(dǎo)航，坐著公交車走了一段路來到了市局所在之處。

    門口值班的隊員問他：“小朋友你來這里做什么？”

    牧瑰：“我來找我爸媽還有哥哥。”

    那隊員道：“會寫字嗎？把他們名字和電話寫在這里。”

    牧瑰再他遞交出地紙張上寫了。

    對方打了幾次電話都打不通。

    “小朋友？這個電話是不是不對呀？都打不通的呀？”

    牧瑰：“電話是對的，但我也打不通。”

    隊員只能將信將疑的去打了別的領(lǐng)導(dǎo)的電話，問他們是否存在這兩個民警。

    牧瑰看見最后來了一位高大的叔叔。

    方臉粗眉，看起來像門神，他在心中如此評價。

    對方蹲下來，對他說：“他們有事情，短時間內(nèi)回不去家里，在家做個乖孩子，先回去等他們可以嗎？”

    牧瑰看見了他眼底的青黑色。

    牧瑰下意識回答：“……好?！?/br>
    “知道怎么回去嗎？”

    牧瑰點點頭，在對方轉(zhuǎn)身的時候，他問道：“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對方似乎沒聽見，似乎直接忽視了，反正走得很匆忙。

    牧瑰又問門口的隊員：“剛剛那個叔叔叫什么名字？”

    隊員：“這個……我也不知道，和我接電話的是個女民警，內(nèi)勤?！?/br>
    牧瑰在門口不知所措地徘徊了半天，沒有人放他進(jìn)去，也沒有人告訴他，他們到底去哪里了，最后只能原路返回。

    回到家，他意識到，這個家里第一次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久違的回想起了從前自己一個人在那個家里的時候。

    那個時候最輕松的就是一個人在家。

    但是現(xiàn)在，他感覺到了一種窒息。

    牧瑰放下包，坐在柔軟的沙發(fā)上，打開了屏幕。

    屏幕里面隨便放著電影的聲音，填充著他的耳朵。

    他第一次意識到，過去近兩年間，坐在這里看的時候，韓憶許一直都陪在他身邊。

    他們每一頓飯也都是一起吃的。

    他無所事事地思考那些。

    韓憶許曾經(jīng)跟他說過，他其實很不喜歡一個人待在家里。

    因為家里一個人都沒有。

    所以他帶著牧瑰做任何事情。

    與其說牧瑰粘著他，不如說他離不開牧瑰。

    牧瑰從前不太理解他說的是什么感覺。

    在這一刻，他終于體會到了。

    他坐到了地上，蜷縮起手腳，像個木偶，呆滯地，一動不動地，瞳孔里映著不斷變換的畫面，腦子一片空白，他一點都看不進(jìn)去。

    第157章 面目全非

    痛

    痛

    痛

    啪嗒啪嗒啪嗒……

    汗水、淚水、血水、冰水, 分不清是什么的液體從頭上滴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