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姬很快清理掉了鹿兒島附近的魔物。

    一行人在回去時，蘇子魚又看到了那群穿著黑西裝的夜巡游，為首的光頭男子正帶著一群人從海面上走過來，那些人全部都是成年男子，此時的表情非常呆滯，正被七八個黑西裝押解著往前走。

    “白姬殿下?！惫忸^男子看到清姬后表情恭敬地走了過來道：“這次多次您幫忙了?！?/br>
    清姬聞言微微點(diǎn)頭道：“傷亡如何？”

    光頭男子拿出一個黑皮封面的小本子翻了翻，抬頭道：“死了十六個。”

    “鹿兒島市內(nèi)有一個女孩子遇害了。”

    “其他的都是船上的海員，沒有一個幸存者。”

    “我們就找到了八個鬼魂。”

    說到這，他指了指身后那些從海面上飄蕩過來的鬼魂道：“這些人都被虛污染了?！?/br>
    “得盡快送入輪回?！?/br>
    清姬微微點(diǎn)頭表示理解道：“知道了?！?/br>
    “你先去忙吧?！?/br>
    污染？

    蘇子魚好奇地開啟了靈視望向了黑西裝們身后的那些鬼魂，這些人全部都是剛死不久的。在靈視的作用下，他可以看到這些成年男子的胸口位置有一個不太明顯的黑點(diǎn)，再結(jié)合這些鬼魂茫然的表情，他可以大致猜測出其中流失的正是人性。

    鬼魂身上也是有人性的。

    一般來說，剛死不久的人身上靈魂意識還很清晰，短時間內(nèi)不會失去自我思想，但是這些船員的意識現(xiàn)在都非常混亂了。

    這就是人性流失的結(jié)果。

    如果是留戀世俗太久，普通的鬼魂也會慢慢流失人性變成惡靈、怨靈、地縛靈等等，所以冥府不會讓鬼魂留在陽世太久。但是這種流失人性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沒有一些特殊的際遇可能靈魂消散了都還有殘留的意識。

    不過這些被污染的鬼魂有點(diǎn)不一樣，蘇子魚可以感覺到他們?nèi)诵粤魇У乃俣认喈?dāng)快。

    就在他們胸口的位置，人性就是從這里流失掉的。

    百鬼位面是肯定沒有初始之火的。

    所以虛胸前的空洞絕對不是跟初始之火有關(guān)系，蘇子魚仔細(xì)地觀察著這些鬼魂，暗自道：“不是黑暗之環(huán)，但為什么他們的人性流失的這么快？”

    “等等?！彼蝗婚_口道。

    接著蘇子魚直接走向了其中一個表情呆滯的鬼魂，沉聲道：“讓我看一下他們的情況。”

    說完，他伸手摸向了其中一個鬼魂的胸前。

    一剎那間！

    蘇子魚的意識接觸到了一片詭異的虛空世界，那是一個宛如迷霧環(huán)繞般的空蕩蕩的世界，沒有任何的生命存在，也沒有任何的物質(zhì)存在，腳下沒有大地，頭頂沒有天空，感受不到邊界，有點(diǎn)像是靈能晉升時接觸到的源海，可是卻又有很大的不同，因?yàn)檫@里只有混亂意識匯聚在一起的心靈能量。

    “這是什么地方？”蘇子魚有點(diǎn)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灰蒙蒙的霧氣是心靈能量的具現(xiàn)化，并非是實(shí)體的迷霧。

    突然間。

    在他的靈性感知內(nèi)出現(xiàn)了一個無比龐大的精神體，它的精神軀體宛如是一顆星球般巨大，在往這里移動的一瞬間，時空監(jiān)察者系統(tǒng)便自動有所反應(yīng)。

    “偵測到【上古憎惡】的精神波動！……”

    “啟動自我保護(hù)機(jī)制?！?/br>
    “切斷靈性連接！……”

    咚咚咚。

    蘇子魚的精神好似被撞擊了一下，蹬蹬后退了兩步，心跳劇烈不止，他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暗自道：“cao！”

    “差點(diǎn)又忘了靈視的副作用！”

    那絕對是邪神級別的鬼東西！

    產(chǎn)生的副作用幾乎是跟以前用手觸摸邪神雕像時差不多。

    虛胸前的空洞并不是黑暗之環(huán)，但卻也是一種相似的存在，作用也一樣是流失人性。

    在黑魂位面，黑暗之環(huán)雖然會流失人性，但流出的人性都逸散了，有些敵人身上還會掉落人性。

    可是虛有點(diǎn)不一樣。

    它胸前的空洞流出的人性是直接進(jìn)入了那個奇特的空間，并非是逸散在百鬼位面中，同時在流失人性的過程中，一部分混亂的心靈能量還會涌入它們的體內(nèi)，胸前的空洞其實(shí)就是一個連接未知空間的通道，所以鬼魂只要變成了虛，立刻便會擁有不弱于普通妖怪的實(shí)力。

    那些混亂的心靈能量涌入虛的體內(nèi)，開始扭曲它們的形體，將它們改造成各種各樣詭異的形態(tài)。

    但那其實(shí)都是意識的投影。

    比如說那個如同小丑形態(tài)的大虛，他可能意識的最深處就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小丑，一個被眾人玩樂取笑的存在。

    “夫君？”

    “你怎么了？”清姬的臉色微變，趕緊過來扶住了蘇子魚。

    “沒事?！碧K子魚輕輕地?fù)u了搖頭道：“靈性感應(yīng)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問題不大?！?/br>
    那個特殊的空間形態(tài)很詭異，屬于意識空間的一種，靈性感知到的上古憎惡應(yīng)該也跑不出來。

    虛流出的人性都進(jìn)入了那個空間，直接化作了空間本身的養(yǎng)分。

    “居然還有以人性為食的世界嗎？”蘇子魚喃喃道。

    百鬼位面并不是虛誕生的源頭。

    那個詭異的意識空間才是胸前空洞形成的原因。

    “黑魂位面原本有那么多的活人？”

    “那些人性最后都流到哪里去了？深淵嗎？深淵到底是哪里？僅僅是因?yàn)槌跏贾鸢档?？人性就完全消失了嗎？?/br>
    蘇子魚暫時還無法弄清楚里面的問題。

    但是他可以肯定一點(diǎn)。

    那就是這種胸前有一個空洞的特殊怪物，它們的存在都跟一個位于下層的奇異意識空間有關(guān)，這個空間本身就在吃掉人性。

    或者，可以把人性具現(xiàn)化為意識當(dāng)中的七情六欲。

    黑魂位面是完全流干成無意識的活尸，而這些虛似乎是某種情緒執(zhí)念作為意識主導(dǎo)，在饑餓驅(qū)使下獵殺吞噬靈魂。

    “要弄清楚里面的問題。”

    “除非我能進(jìn)入黑魂位面的深淵看一看！”蘇子魚喃喃道。

    太陽王-葛溫曾經(jīng)派出自己最強(qiáng)的騎士去鎮(zhèn)壓深淵，但至今都沒人清楚深淵到底是什么，只知道被深淵污染的存在必須要清除掉，它們?nèi)慷紩l(fā)狂，法蘭不死隊(duì)的任務(wù)就是鎮(zhèn)壓深淵的蔓延。

    為此他們不惜屠城滅國！

    深淵的特性是傳染性、污染性、人性爆發(fā)和意識瘋狂，以及被火焰的力量所壓制。

    虛在這一點(diǎn)上也很像。

    這些被殺死的船員靈魂上就有虛的腐化，如果不送入冥府，早晚也會變成虛，小丑模樣的大虛人性爆發(fā)的跡象很明顯，混亂的瘋狂意識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

    活人的身上是看不到黑暗之環(huán)的。

    但是用靈視直接看活尸的靈魂，卻可以看到胸前的黑暗之環(huán)。

    太陽王-葛溫曾經(jīng)也用火的力量設(shè)下封印，目的就是鎮(zhèn)壓那些黑暗之環(huán)顯露的不死人，那些人基本上都被關(guān)押在環(huán)印城，不過他們胸前的空洞上會有一圈火焰的余燼。

    桃源秘境。在解決完了跑出來的魔物后，蘇子魚和清姬重新返回了住處。

    虛出現(xiàn)在百鬼位面已經(jīng)有數(shù)百年的時間，但只有鬼魂才會被污染變成虛，活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點(diǎn)跟黑魂位面完全不同。

    在這里不需要初始之火來維持世界的運(yùn)轉(zhuǎn)，只要小心鬼魂墮落的可能就行了。

    任何世界都會有惡的一面匯聚，哪怕是沒有虛，鬼魂徘徊在陽世也容易變成怨靈?？辞寮麄兊男惺滤坪跏且呀?jīng)有了豐富的處理經(jīng)驗(yàn)，蘇子魚倒也不用刻意去管什么。

    只要不是波及位面的污染源，都不歸時空監(jiān)察者管。

    “夫君?！?/br>
    “喝茶?！?/br>
    清姬跪坐在了蘇子魚的面前，輕輕地為他倒上一杯茶，柔聲道：“這些年夫君去了哪里？”

    “額……”蘇子魚遲疑了一下，緩緩道：“去了不少地方。”

    “在一個很絕望的世界里面呆了很久。”

    說到這，蘇子魚停頓了一下，稍微講了一些黑魂位面的事情。

    半個小時后。

    清姬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道：“居然還有如此絕望的世界存在?。　?/br>
    “是啊。”蘇子魚點(diǎn)頭道：“我至今也沒有任何辦法。”

    “只能讓幸存者先躲在畫中世界內(nèi)?！?/br>
    房間內(nèi)。

    兩個人都不由陷入了沉默之中。

    突然間，清姬抬頭目光溫柔地望向了眼前的蘇子魚，緩緩道：“夫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我看你神色好似有些不安?！?/br>
    糟糕。

    我的演技還是不過關(guān)嗎？

    蘇子魚聞言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他前面刻意跳過了廢土位面的事情，所以心里面稍微有點(diǎn)不安，表面上已經(jīng)是很注意克制表情變化了，但卻沒想到清姬的感知如此敏銳，居然覺察到了這一點(diǎn)。

    “我……”蘇子魚頓時有些結(jié)巴了起來。

    清姬看他一副為難的表情，不由伸出白皙地手掌輕輕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小聲道：“夫君要是覺得為難的話可以不說。”

    “夫君是要做大事的人，肯定會有什么難言之處。”

    聽到清姬的話，再看她溫柔的面容，蘇子魚心中頓時有些愧疚與感動。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