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你沒必要騙我，你如果不想見我，可以直說，我不會(huì)生氣?！?/br>
    “不是?！睖剞o停下腳步，飛快抬頭，“我沒有不想見你?！?/br>
    周霧跟她一起停下來，淡淡揚(yáng)眉，示意她接著說。

    “真的！中午我一掛電話就后悔了，我只是，”溫辭的眼睛不斷地亂眨，她控制自己不要再躲開周霧的目光，“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冒犯了你很多次，我記得太清楚了，我……我還沒做好面對(duì)你的心理準(zhǔn)備?！?/br>
    周霧眼睜睜看著她一邊說，臉頰一邊變紅，人都快變成番茄了，表情還一副認(rèn)罪似的正經(jīng)。

    周霧忍了一下，實(shí)在難忍，偏過臉笑開。

    溫辭愣住，還沒搞明白周霧在笑什么，身上一重——薩摩耶兩只前腿再次朝她撲過來，不斷在她外套上唰唰地蹭。

    “冒犯我什么了？你是說親我那一會(huì)兒？”周霧嗓音帶笑，“這也算冒犯……那是我冒犯你多一點(diǎn)?！?/br>
    “……”溫辭覺得自己快要過載了，“不是……是，語言冒犯?！?/br>
    周霧笑得更歡。

    后面一幫小學(xué)生打打鬧鬧地朝他們過來，其中還有個(gè)倒著走的。眼見對(duì)方就要撞上溫辭的背，周霧伸手拎住小孩兒的衣領(lǐng)，在小孩兒目瞪口呆的表情里把他挪開。

    “既然溫老師沒有要去的聚餐，那要不要一起吃頓飯？”周霧說。

    溫辭脫口而出：“要?！?/br>
    周霧一笑：“這附近老師比較熟，老師來安排？”他扯了扯自己手里的狗繩，“得麻煩老師，找家能帶狗的?！?/br>
    -

    他們?nèi)チ烁浇患颐骛^。

    是溫辭常來的館子，不想擠食堂或者父母不在家，她就會(huì)來這邊解決餐食。

    面館店面很小，兩人坐在外面的飯桌，正好有空地給狗待。

    點(diǎn)完餐，周霧看了一眼她的衣服：“熱嗎？”

    “不熱。”溫辭不是逞強(qiáng)，周霧的沖鋒外套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貼在身上居然帶著一絲涼意。

    她這才想起來解釋：“本來今天想拿這件外套去干洗，沒想到下午我的開衫被學(xué)生潑了奶茶，沒法穿了，就只能……暫時(shí)借穿一下。你急著用嗎？”

    “不急?！敝莒F道，“不用干洗，你用完隨便裝在哪個(gè)袋子里，下次見我?guī)砭托小！?/br>
    溫辭當(dāng)然做不出用完不洗直接還這種事，她沒多爭辯，彎腰去看旁邊的狗。

    薩摩耶一直想過來撲她，只是周霧管著，它只能隱忍著在旁邊站軍姿。見溫辭湊過來，它忍不住又開始討好地吐舌頭。

    “它好可愛，它叫什么名字？”

    “椰椰?！敝莒F支著下巴，懶洋洋道，“椰子的椰?！?/br>
    “椰椰，”溫辭默念一聲，“我可以摸它嗎？”

    椰椰仿佛聽得懂人話，自己已經(jīng)把腦袋伸過來了，周霧見它這副德性，嗤笑：“摸吧，它盼了你一路，總算給它盼到了?！?/br>
    溫辭伸手去摸它腦袋，揉它下巴，她的手陷進(jìn)狗狗的毛發(fā)里，顯得更纖細(xì)了。

    周霧看著她幾乎和椰椰毛發(fā)一樣白凈的手指，想到那晚她指腹輕柔的觸感，牙沒來由一癢。

    溫辭問：“它是公狗還是母狗？”

    “公的?！?/br>
    椰椰起初是因?yàn)闇剞o外套上的味道親近她，結(jié)果一人一狗才坐下來聊了沒幾分鐘，椰椰對(duì)她的愛顯然已經(jīng)超越了那件外套。

    溫辭伸手：“椰椰?！?/br>
    椰椰感覺自己從沒被這么溫柔地叫過，立刻抬起前腿，搭在溫辭手上。

    “他好聰明?！睖剞o笑起來，她伸手比成拳頭，當(dāng)做墨鏡，在椰椰眼睛前比了一下，“他現(xiàn)在好像比你頭像上胖了一點(diǎn)?！?/br>
    “頭像是它三年前的照片了?！敝莒F出言詆毀，“現(xiàn)在胖成球了。”

    “汪！”

    “再叫把你栓到對(duì)街去?！?/br>
    “……”

    溫辭笑彎了眼，沒忍住拿出手機(jī)，拍了幾張椰椰的照片。

    老板端著他們的面上來：“不好意思啊溫老師，店里忙，上得晚了些……這是你男朋友？”

    溫辭一愣，連忙擺手：“不是，只是朋友?！?/br>
    “哦，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來，”老板從旁邊拎了兩瓶冰豆奶放在桌上，“請(qǐng)你們喝的?！?/br>
    “謝謝老板?！睖剞o笑道。

    老板走后，周霧問：“你和老板很熟？”

    “嗯，平時(shí)經(jīng)常過來吃?！睖剞o順口道，“你以前不吃食堂，所以可能不知道，老板以前就在江中食堂賣粉面，后來才開的這家面館。”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不吃食堂？”

    溫辭舉筷的手一僵。

    想起周霧總說她不擅長撒謊，溫辭裝自然：“大家都知道吧。”

    周霧以前嫌食堂難吃，每天中午都跟學(xué)校保安賽跑，點(diǎn)外賣。

    周霧笑了一下：“行吧，是不怎么吃……但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面的味道有點(diǎn)熟悉?！?/br>
    溫辭：“……面的味道都差不多?！?/br>
    也是。

    口味合適，周霧吃得很滿意。他夾起一塊牛腩，獎(jiǎng)賞地扔進(jìn)了椰椰的嘴里。

    吃飽喝足，兩人一起往回走。

    周霧把狗繩扔給了溫辭，自己幫她推著單車。

    或許是剛在面館蹭了個(gè)飽，又或許知道溫辭力氣不大，回去的路上椰椰一路慢走，沒有到處亂躥，表現(xiàn)出了與其他薩摩耶截然不同的聰明靈敏。

    溫辭擔(dān)心自己牽不好，雙手緊緊抓著握把，精神非常集中。

    周霧看見這一人一狗，沒來由地又想笑。

    溫辭遛得太專注，以至于走到江城小學(xué)附近的停車場，周霧打開大g后備箱，把她的單車塞進(jìn)去時(shí)，她才反應(yīng)過來：“你車停在這？……你特意把它帶到學(xué)校這邊來溜的嗎？”

    江城小學(xué)附近都是小路，人也多，實(shí)在不是遛狗的好去處。

    “不是過來遛狗的，只是來捉撒謊精。”周霧也不演了，他打開后車門，椰椰熟練地跳上去，周霧回頭道，“上車，送你回去?！?/br>
    說謊精溫辭：“……”

    -

    眼見車子就要開到弄堂口，溫辭想起上次她和周霧在路口被圍觀的事。

    周霧這輛大g同樣引人注目，萬一被熟人看到她從豪車上下來，免不了又是一場麻煩。

    她正糾結(jié)著怎么跟周霧開口，周霧先停了車。

    “就在這下？”周霧問。

    “好。”溫辭立刻解開安全帶。

    她的手剛摸上車門開關(guān)，突然想到什么，又默默地坐了回來。

    椰椰坐車還算安分，在車后座一直不吵不鬧。一看車子停下來，它連忙湊到兩個(gè)駕駛座中間，把自己的腦袋橫在周霧和溫辭之間。

    溫辭伸出雙手，溫柔地蓋住了椰椰的耳朵。

    她在周霧疑問的視線里小聲問：“周霧，你……周六晚上有空嗎？”

    “有。”周霧揚(yáng)眉，“捂它耳朵是？”

    “它好像能聽懂一點(diǎn)人話?！睖剞o耳朵發(fā)燙，“那我們周六見，可以嗎？”

    周霧看著她的眼睛，學(xué)她壓低聲音：“可以?！?/br>
    第18章

    把溫辭送回去后,周霧把椰椰帶回了周家。

    老管家一早就在宅子門口等著接它，椰椰賴在后車座，不愿意下車,用鼻子去拱周霧的手心。

    周霧站在后車門旁,無情地把它抱下了車。

    老管家牽著椰椰：“您進(jìn)去看看嗎？家里今天還熬了一鍋好湯?！?/br>
    “沒什么好看的。”周霧懶散地叮囑,“您幫我照顧著,過段時(shí)間我來接它走?！?/br>
    “好的，您放心。”

    拍了拍狗子的腦袋,周霧上車揚(yáng)長而去,從頭至尾沒給過老管家身后那棟復(fù)古氣派的別墅一個(gè)眼神。

    周霧驅(qū)車前往藍(lán)調(diào)。

    或許是前幾天的派對(duì)嗨過了頭，藍(lán)調(diào)這兩天的主題都很和緩,周霧到時(shí)，臺(tái)上女歌手抱著吉他，正在唱沙啞的情歌。

    秦運(yùn)靠在二樓沙發(fā)上敲手機(jī)，見到周霧，坐直了一些：“終于來了，你下午到底忙什么去了？”

    下午從馬場出來,其他人商量著去玩會(huì)兒賽車,接著夜場,周霧臨到頭忽然說有事，自己走了。

    “遛狗?！?/br>
    “……”秦運(yùn)無語，“你家里八百個(gè)保姆排著隊(duì)溜它，需要你親自去？”

    周霧沒接話，換了個(gè)話題：“那套房幫我聯(lián)系上了嗎？”

    “當(dāng)然，我什么辦事效率？一個(gè)電話的事,你實(shí)地看房后覺得合適，下周就能簽合同。”秦運(yùn)好奇,“你怎么突然急著買房子？”

    周霧一年多沒踏入過周家，期間待在江城的日子一直住在錦江頂層那間套房。

    秦運(yùn)之前甚至給他出主意，讓他直接把那家酒店買了得了。

    “不買房子我住哪？”

    “你都離開家里一年了，也沒見你買房子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