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柯云爍這時候才有了點兒反應。

    喬瑾年松了口氣，巡視四周片刻，打開了那盞不算敞亮的夜燈，暖黃的燈光讓客廳一處稍微亮了些。

    “匯款已經完成，入賬信息會在年末才有提示，我聯系不上您，所以冒昧來打擾了。”喬瑾年從公文包里拿出匯款回執(zhí)，輕放在桌面上，“這是回執(zhí)，您查看下有沒有什么問題?！?/br>
    沉默持續(xù)許久，柯云爍才恍惚地應了一聲。

    “哦。”

    喬瑾年見他情況不對勁，又謹慎地道了一遍：“三少，您檢查一下?！?/br>
    “哦?！?/br>
    柯云爍仍舊是同樣的回答。

    喬瑾年目光落在對方戴著鉆戒的無名指上，眉宇輕蹙：“三少？”

    “你不是說……”柯云爍轉過臉，打斷了對方的話，略微呆滯的目光望向喬瑾年，像是質問：“他只要錢嗎？”

    喬瑾年不解他神色何意，干笑了一聲：“是的，祁先生是這么跟我說的。”

    “那他為什么還要離開？”

    “這……”喬瑾年輕緩口氣，從包里拿出離婚協議書，蓋住了桌面上的匯款回執(zhí)，“祁先生很早就提出了離婚，并且讓我擬了份離婚協議，他已經簽字了?！?/br>
    柯云爍盯著紙張上偌大的“離婚協議書”五個字，再次沉默。

    “那三少，我先離開了，還有什么問題，您隨時聯系我——”喬瑾年將尾音收回，轉言道，“或者我再聯系您吧。”

    腳步聲漸遠，客廳門合上，寒風再次被隔絕在外。

    柯云爍拿起桌面上的紙張。

    嘶啦——

    接連著好幾次，完整的紙頁成了碎片。

    他就這樣在客廳坐了一天，直至桌面上的手機屏幕亮起，那串熟悉的號碼顯露在界面，柯云爍這時眼底才有了點兒光。

    他拿起手機，點下接聽鍵。

    “柯先生，您要查的我們都幫您查到了?！?/br>
    柯云爍嗓音沙啞疲憊，像機器般無力地詢問：“他去哪兒了？”

    “美國。”

    “美國哪兒？”

    “加州?！?/br>
    電話那頭又重復了一遍：“加州洛杉磯。”

    “具體地址是……”

    第38章：所有真相

    第38章：所有真相

    “hi?！?/br>
    “hi?！?/br>
    祁宋剛關上家門，就聽到經過的路人朝他打了個招呼。他抬眼望去，是隔壁的鄰居白人老太太，她推著輛嬰兒車，正好經過他家門口停駐，嬰兒車內是只白毛小泰迪，小泰迪朝他叫喚了兩聲，好像在和他打招呼。

    “你是準備去探望你的弟弟了嗎？”白人老太太抄著一口加州口音，朝他慈笑道。

    祁宋略顯疲倦地扯出一道禮貌淺笑：“是的。”

    “噢，親愛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br>
    “我非常期待你們兄弟二人一起回來的美好場景?！?/br>
    “謝謝?！?/br>
    圣誕月的到來讓整座城市都陷入熱鬧的歡慶中，all i want for chrismes is you滿大街循環(huán)，過于寧靜的小區(qū)多了些煙火氣，老太太給自家的小寵物穿上了圣誕裝束，顯得可愛又俏皮。祁宋摸了摸車內的小泰迪腦袋，小狗圓滾滾的眼睛盯著他，乖巧地享受著對方的撫摸。兩人互相寒暄一番后，老太太又推著嬰兒車繼續(xù)散步去了。

    這是祁宋來到la的第三周，十二月初的la的溫度適宜，陽光強烈但不炎熱，這個住宅區(qū)距離祁昭所處的療養(yǎng)院約三十分鐘車程，每日下午固定兩點，都會有醫(yī)院派人開車來接他過去探望，了解祁昭的身體恢復狀態(tài)。

    他剛走到路口，還沒抬起手機查看時間，一輛轎車便緩慢行駛而來。

    祁宋坐上副駕，開車的是位麥色肌膚的拉美混血小伙兒，熱情可愛，頂著一頭棕色卷發(fā)，穿著卻格外規(guī)矩。

    一路上對方邊開車，邊同祁宋熱情暢聊，習慣了他這副模樣的祁宋也時不時地回他幾句。

    療養(yǎng)院位處較為偏僻的郊外半山地帶，他今日早上接到主治醫(yī)生的電話，告訴他祁昭的情況有好轉。他開心到在電話里一個勁兒地感謝醫(yī)生，連具體好轉到什么程度都忘記問了。

    他這會兒剛到，主治醫(yī)生連同幾位護士見他到來，便領著他一同前往病房。

    埃里克醫(yī)生站在病床前，知曉祁宋對英語并非特別熟悉，同往常一樣，用更為緩慢的語速同他說：“你是否知道有一類叫做睡眠誘導劑的藥物?！?/br>
    祁宋失望搖頭：“抱歉，我不清楚?！?/br>
    埃里克解釋道：“他們與安眠藥類似，但不相同，作用更為強烈，讓人處于昏睡狀態(tài)時，肢體不會對外界的刺激做出機械性反應，有也反應甚小，根據我們的檢測結果，他被注射這種藥物有將近一年時間?！?/br>
    祁宋驚詫到瞳孔睜大，聲調無意識抬高：“一年？！”

    埃里克點頭：“是的，先生。整整一年，他從出車禍到手術結束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就開始被注射，而且這類睡眠誘導劑是未在市面上發(fā)售過的新型藥物，我不清楚之前的人是從哪種渠道獲取，這更像是一類實驗藥物，也就是說，您的弟弟被當做實驗品整整一年時間。但因為是實驗藥物，所以后續(xù)的副作用是什么我們也不清楚，還得繼續(xù)觀察?！?/br>
    祁宋聽著對方的話語，雙腿忽然發(fā)軟，他望向祁昭熟睡的容顏，差點兒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