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洛兒,我去燒水。”他輕輕呢喃,卻不放開方青洛,任由她吮他的唇。 方青洛夢見石洞里滲出一滴一滴清泉,便和饑民一道,趴在石洞壁,伸舌去舔那點甘泉。 她大力吮著,一滴接一滴甘泉進(jìn)了嘴里。 溫濕,溫軟,甘甜。 方青洛半夢半醒,為了一口甘泉,使盡唇舌功夫。 “洛兒,洛兒!”甘泉突然變成舌頭,一邊吮她,一邊喊她名字。 有低低喘息聲,如在春~夢里。 方青洛察覺不對,喊一聲,睜開眼睛。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窩在一個男人懷中,正主動和男人唇舌交纏。 而且,而且…… 她一只手?jǐn)堅谀腥搜希硪恢皇帧?/br> 男人火燙,低低道:“你想玩弄,就玩弄罷!” 第43章 方青洛瞬間清醒過來,忙忙松手,漲紅著臉低喃道:“我不是故意的?!?/br> 探花郎一把攥住她手腕,低啞道:“你不能半途而廢!” 方青洛“呀”了一聲,“你的手為何這么燙?” 她另一只手去探他額角,果然燙得厲害。 “蕭郎,你發(fā)燒了!” 探花郎低著嗓音,“不是發(fā)燒,是……” 方青洛打斷他的話,“這次是發(fā)燒,你快回軍營找軍醫(yī)瞧瞧。” “昨晚折騰一晚,騎馬時,你又撩袍子,沒準(zhǔn)那會吹了風(fēng),且你今日又沒好好睡一覺,發(fā)燒也正常。” 探花郎終于自己伸手探了探額角,這一探也感覺不同尋常。 似乎,真是,發(fā)燒了! 方青洛嚴(yán)肅認(rèn)真,“姨母提過,男子發(fā)燒,若不及時醫(yī)治,便會燒壞腦子,甚至燒壞……” 她欲言又止,十分擔(dān)憂。 探花郎一笑,“想哄我去尋軍醫(yī)罷了,編出這許多話?!?/br> 說著還是整衣下地,穿好鞋子,推窗走了。 方青洛忙下地去關(guān)窗,一時倚在窗邊,低低笑了。 他到底還是怕燒壞了,若不然,能走這么快? 蕭天衡到得軍營,尋到軍醫(yī),讓軍醫(yī)診了脈,拿藥去煎了服用。 服了藥,有沉沉困意,便在軍營安歇下。 這一覺頗沉,至第二日早上才醒。 一醒來,卻有小兵來稟話,說石將軍召他去商議事情。 蕭天衡匆忙洗漱,一摸額角,雖還發(fā)燙,并沒有昨晚那么嚴(yán)重,便不以為意,跟小兵去見石將軍。 石將軍帳內(nèi),已聚集了一眾人。 見得蕭天衡也到了,石將軍道:“好了,人齊了?!?/br> “這趟讓大家來,是因為多了一批流民,糧食不夠,撐不了三個月。大家想一想,可有什么法子?” 一位副將抱怨道:“咱們糧食不夠,本來就撐不了多長時間,還放流民進(jìn)城,現(xiàn)下哪里還有法子?” 旁邊另一位副將附和,“先前為了跟京城要糧,一道接一道折子奏上去,好容易等來一批糧,軍營眾人還不夠嚼用,哪里還能顧得上流民?” 眾人怨聲載道,卻不敢直指放流民進(jìn)城的楚王。 楚王聽著眾人怨言,不由怒目而視。 一時冷笑一聲道:“流民也是民,他們瘦得只剩一把骨頭,在城外哀叫,我哪忍心看著他們餓死?” 石羨風(fēng)沒忍住,駁他道:“殿下,這當(dāng)下突然來了一批流民,明顯是有人驅(qū)著他們來的,這批流民中,定有金國jian細(xì),且要分糧給他們,我們自己糧食不夠吃,回頭金兵打來,我們撐不了多長時間。” 楚王不滿,“我們就只能等金兵打來,不能主動去打他們么?” 幾位副將像看傻子一樣看他一眼,又忙忙移開視線。 蕭天衡忙打圓場,“如今爭論這些也無用,還是看看要如何處理后續(xù)?!?/br> 石羨風(fēng)道:“我已派人看著那批流民,細(xì)細(xì)盤查,登記在冊,總得先把jian細(xì)掀出來?!?/br> 顧飛英道:“現(xiàn)下去哪兒再弄一批糧食?” 肖六道:“不單糧食不夠,馬料也不夠了。上次收獲那批戰(zhàn)馬,太能吃了,吃不飽就鬧騰,揚蹄踏伺馬的?!?/br> 蕭天衡若有所思,他們押著糧草到城外那日,鐵甲金兵圍攻而上搶糧草,明顯潛伏多日,若不是天降冰雹,這批糧草定叫他們搶走了。 現(xiàn)下不過隔幾日,又來一批流民,當(dāng)中定有詐。 這一詐,其目的,是為了讓流民來消耗軍營糧草。 軍營糧草不夠吃,金兵再打來,那時是撐不住的。 石將軍見蕭天衡不說話,看向他道:“蕭探花有什么想法?” 蕭天衡理了理思路,抬頭道:“稟將軍,屬下有一計?!?/br> 他環(huán)視帳內(nèi)眾人,見除了石將軍心腹外,余者是這次押糧前來的人,便不再藏著話,緩緩說出一個計謀。 眾人聽畢,討論了起來。 石將軍沉吟一下道:“計謀雖好,到底風(fēng)險太大,且派誰去敵營呢?” 蕭天衡拱手道:“屬下愿意領(lǐng)人去敵營?!?/br> 石將軍沉吟,“容我想想?!?/br> 蕭天衡:“將軍,不用想,我去最合適。” 接下來,眾人擬細(xì)節(jié),直擬到午間猶未擬完。 在帳內(nèi)用了午膳,又繼續(xù)擬,午后方定下初步計劃。 蕭天衡摸摸額角,發(fā)現(xiàn)還在燒,又去尋軍醫(yī),再煎一包藥。 服了藥,小睡一會,待醒來,已是傍晚。 他看看時辰,便去見方青洛。 方青洛正在淘米,準(zhǔn)備熬粥。 蕭天衡問道:“誰送來的米?” 方青洛:“石羨風(fēng)說,昨日云陽郡主大鬧軍營,說一日只有兩餐,且是粗食,指責(zé)將軍苛刻人,將軍因吩咐,讓人每日另給她送一些米和吃食,讓她自己煮晚膳。既給她送,便也給宋馨和我送。” 她說著,淘好米,將陶鍋放到爐子上。 待站起來,便問蕭天衡:“你退燒了么?” 蕭天衡揉一下頭,“還沒有。軍醫(yī)說,我不是著涼,是傷口沒有涂藥才發(fā)燒的?!彼钢割~角上被方青洛用茶壺砸傷過的口子。 方青洛抿抿唇,這是傷口感染了? 她走過去看了看,輕聲道:“記得每日涂藥?!?/br> 蕭天衡:“你摸摸我額角看看燒得厲害不厲害?!?/br> 方青洛只好伸手,摸了一下道:“比昨晚好些。” 蕭天衡坐到石凳上,“太真君沒回來?” 方青洛給他斟一杯水,答道:“姨母來過了,說還有一些事要處理,過幾日方回?!?/br> 蕭天衡看看門外,確認(rèn)沒有人,便將自己準(zhǔn)備到敵營的事說了。 方青洛大驚,“這太兇險了?!?/br> 蕭天衡:“再險也得去?!?/br> 方青洛搓著手,“若不然,拖幾日,待姨母回來了,你再……” 蕭天衡搖頭,“洛兒,桃花符雖有威力,但也不能次次指望它。且打起仗來,大大小小不知道要打多少次,哪有那么多符可用?” 方青洛:“或者無塵道長還能制符呢?” 蕭天衡:“我問過師父了,他說他們制的符,只能小打小鬧,做些尋人問蹤之類的事,并沒有桃花符那樣的威力?!?/br> “太真君所求桃花符,威力實是出乎他意料,且他擔(dān)憂,桃花符用得太快,有損太真君壽元,畢竟里邊灑了太真君心頭血?!?/br> 方青洛一聽,只得息了心思,但又擔(dān)憂蕭天衡。 蕭天衡道:“這些日子走來,你知我頗多急智,當(dāng)不會有事?!?/br> 他揉揉頭,“只是現(xiàn)下還沒退燒,適才過來服了藥,困得很,想找個安靜地方睡一覺?!?/br> 方青洛:“你進(jìn)房睡罷,我熬好粥喊你。” 蕭天衡轉(zhuǎn)身進(jìn)房,嘴角微彎。 他這一覺,睡得極好。 醒來時,嗅得粥香,睜眼,案幾上擱著一碗粥,方青洛坐在門檻上,托腮看著他。 他坐了起來,“洛兒,我睡了多久?” 方青洛道:“一個多時辰?!?/br> 他吃完粥,端碗出去,在井邊漱口洗臉,待要幫著再劈些柴,到柴房一瞧,便倒退出來,問方青洛道:“誰幫你劈柴了?” 方青洛:“陸錦亭和趙明輝來過,劈了一堆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