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2 妖魔
他去舔她的眼睛,那里紅腫著,一定是上午那一耳光鬧的,不知道她哭了多少眼淚。 一下午在醫(yī)院,晚飯?jiān)诰频?,她盡管坐在他旁邊,以溫太太的名份,可壓根沒瞧他一眼,這雙眼睛真是讓他既疼又惱。 黑暗中他的手還在抖,今天一天都沒消停,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病,為什么會這樣? 借著窗外的燈光看著懷里蒼白消瘦的小臉發(fā)呆,耳邊有個聲音隱約說,是打她的原因么? 他想是吧,原來他溫賢寧也有怕的事。 尤其看著她趴在地上哀求的時候,他仿佛掉進(jìn)了一個窄小的窟窿里,中了邪一樣僵直著身體不能動,心臟似被人整個拽出來一樣的疼,又好象有無數(shù)雙手掐在他脖子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這感覺史無前例地難受! 唐珈葉是被疼痛給弄醒的,她的身體骨髓好象被繩子捆綁似的發(fā)出疼痛的信號,她睜開眼睛,一片黑暗,懷疑自己在做夢。努力多眨了幾次眼,才看清房間里的擺設(shè),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燈是她所熟悉的,她在溫宅。 再看向自己難受的根源,她愣在那里,有幾秒腦子里一片空白,原來她被他抱在懷里。 不,不應(yīng)該說抱,應(yīng)該說是捆,這捆的工具不是別的,是他的手臂,象兩管堅(jiān)硬的鋼管一樣牢牢地把她纏住。 最為*的是她和他的睡姿,她的背貼靠著他赤-裸的胸口,臀部挨著他的大腿與下腹間,兩個人睡的是同一個方向,卻是她小小地嵌在他懷里,居然象一大一小兩只蝦米。 真是煩人!他居然又沒穿睡衣,上身光著,像一堵熱墻貼在她的背后,她的身體驟然緊繃,一陣反胃,仔細(xì)聽他的呼吸好象睡得沉,一點(diǎn)點(diǎn)花了極大的耐心才把他的手慢慢從腰上和胸口移開。 眼看快要成功的時候,他一個大翻身,她成功被解救,往離他最遠(yuǎn)的*邊挨過去,側(cè)躺著閉上眼睛,卻是沒了睡意,怎么也睡不著。閉著眼睛過了好遠(yuǎn),她無奈,暗暗給自己打氣,什么也不想就能睡著。 這一次又是進(jìn)入夢境,夢里全是蛇,什么樣的都有。 她孤身一人被圍困在中央,手無寸鐵,想找東西打又找不到,四周大大小小無數(shù)條蛇全部昂著頭,朝她吐著鮮紅的信子,空氣中發(fā)出此起彼伏的詭異咝咝聲,令人不寒而栗。 蛇好象在聽指揮,一點(diǎn)點(diǎn)向她縮小包圍圈,她怕得不行,想逃跑發(fā)現(xiàn)無路可逃,這些蛇陡然象吹汽球似的越來越大,高出一丈,以俯沖的姿勢向她沖來。 那鮮紅的信子冰冷地舔在她的臉上,張著血盆大口,發(fā)出一股股濃烈的腥臭味,最為可怕的是她居然看到這些蛇全部變成了人臉,一模一樣的臉,這張臉?biāo)煜ち?,是溫賢寧。 “嗯……”她在驚恐中猛然睜開眼睛,冷汗涔涔,大口大口喘氣,僵著身子躺了好長一會兒,仍處在剛剛的恐怖中沒回過神,手心里全是汗。 完了,她知道一旦做有關(guān)于溫賢寧這*的夢,今晚她又睡不著了,怎么辦? 安眠藥要不要加大劑量?她在猶豫,昨天在軒轅爵的幫助下醫(yī)生給她開了一些安眠藥,醫(yī)生再在叮囑一定要按開的劑量服用,并且建議她如果真不睡不著,可以去看心理醫(yī)生,吃藥不是長久之計(jì),治標(biāo)不治本。 但是她太怕了,這種一閉上眼就是噩夢,而且是同一個人變化成各種各樣怪物的噩夢真的好可怕。 看外面的天色估計(jì)已經(jīng)到了下半夜,真的要睜著眼睛到天亮嗎?她猶豫再猶豫,最后悄悄溜下*,給自己加了劑量。 望向大*上熟睡的身影,她狠狠咬牙,恭喜你,溫賢寧,你今天出爾反爾的一巴掌把我對你僅存的一點(diǎn)希望打滅,你在我的心里已經(jīng)徹底升級為妖魔。 就算我以后耍陰謀手段,也是跟你學(xué)的,是你教會我怎么偽裝,怎么卑鄙無恥!哪怕以后我把種種懲罰還給你,一樣也滅不了我曾經(jīng)受過的折磨,永遠(yuǎn)也磨不了! 服下去之后好象吃下一顆定心丸,心理再也沒了負(fù)擔(dān),一沾上枕頭不到十幾分鐘便睡著。 早上唐珈葉一個人在*上醒來,坐起來時感覺頭好重,昏昏沉沉的,她知道這是服用過度鎮(zhèn)定藥物之后的副作用。 用舌尖舔舔唇,安眠藥片殘余的苦澀通過味蕾傳遞到大腦中樞神經(jīng),她知道,昨晚是個轉(zhuǎn)變,這意味著她對安眠藥的依賴又到了一定的程度,明明知道不好,可忍不住,象吸毒一樣忍不住。 她雙手撐在*上發(fā)呆,溫賢寧從洗手間里出來,兩個人四目相對,又在剎那間不約而同地移開。 空氣中有些窒悶,唐珈葉低頭摸額頭上的傷,好象還有點(diǎn)痛,再往下摸,左臉上應(yīng)該是消腫了,看不出痕跡了??尚睦锏膫??也能在*過后消掉嗎? “怎么不多睡一會兒?我看你睡得沉?!睖刭t寧的聲音低沉。 “嗯?!彼龖?yīng)了一聲,雙手撐住自己仍低頭,因?yàn)樗念^還昏著,這安眠藥的副作用還真是大。 “頭……還痛嗎?”溫賢寧的聲音飄進(jìn)來有絲遲疑。 她搖頭,然后自己下*,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出手拉住她的手肘,“我看看,不行的話一會兒我送你去醫(yī)院再檢查檢查。” 檢查什么?檢查我有輕微的腦震蕩,外加因?yàn)槟愣淌炒罅堪裁咚??唐珈葉臉埋得低低頭,“沒有事了,已經(jīng)好了?!?/br> 溫賢寧本來拉她的力氣不大不小,可聽到這若有似無的輕飄嗓音,手上陡然失了全部力氣,被她輕易抽出去,耳邊傳來她進(jìn)洗手間的聲音。 早餐桌上,溫父和溫母象平常一樣一個看報(bào),一個張羅著給兒子弄補(bǔ)品,又是什么牛鞭湯。 溫父又恢復(fù)成了平常沉默寡言的角色,可一看到他唐珈葉自然而然想起昨晚他扔臭襪子在溫母臉上的畫面,頓時覺得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