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吐得還不少呢,把怡園閣鬧了一晚上。” “吐血?”聽到這話,申老太太猛地坐起,“怎么沒人和我說?!?/br> 但她語氣里并無責備的意思,甚至還隱隱帶著喜意。 “老夫人夜里睡得早,侯爺怕驚擾您,便沒有聲張。” “不過侯爺今早去宮里叫了太醫(yī),太醫(yī)看了后說快不行了,若是靜養(yǎng)著些還能緩一段日子。” “哼,果然命硬。”聽到這話,申老太太又躺了回去,她帶著佛像的臉竟很是尖酸刻薄,“若是他不死,城兒唯一的子嗣又如何能做名正言順的嫡子?!?/br> 都是這該死的路任鳩占鵲巢,可也怪城兒,為何偏偏看上了府外那個sao狐貍精。 這路任雖是個哥兒,將軍府也全都牽到了邊塞,但畢竟在宮里還有個得寵的貴妃姑姑,以及有個四皇子表哥,若是城兒能與路任夫夫恩愛,這生出來的嫡子該是有多強的資源后盾。 哼,都成親十年了,肚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真是白瞎那么紅的孕痣了。 “老夫人,說起若鴻少爺,前些日子里公子說會從書院回來休假,算算日子,也就是這兩日的時間了?!卞X嬤嬤臉上帶著些憂愁,“這若是進了怡園閣怕是不好。” 申若鴻,今年十二歲,申家正房長孫,生得極為冰雪聰明,他不僅樣貌好,腦子也好,是個天生讀書的料,小小年紀就已經(jīng)是個秀才了。 若是將來長成,定是能帶著申府走向曾經(jīng)的輝煌,甚至極可能會更上一層樓。 只可惜是從外面女人的肚子里爬出來的。 在路任與申城婚后兩年無子時,申城便帶著四歲的申若鴻進了府。后使了些手段被寄養(yǎng)在路任的名下,但路任并沒有認領(lǐng),只當個養(yǎng)子。 可說來也怪,這申若鴻進申府時候是能記事了的,但他并不與父親和府外親娘親近,反而待原主如親爹似的。 而在原主被害死后,是申若鴻察覺不對,便暗地里調(diào)查養(yǎng)爹死因,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竟是自己親祖母親父親干得事。 得到證據(jù)后他一晚白頭,竟尋了一個晚上直接自盡在了怡園閣。 路任:……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說這個好大兒。 “若鴻回來便回來吧,不過要守著嘴?!?/br> 怡園閣內(nèi),同樣也說著大公子要回來的事。 為尋求逼真效果,躺在床上的路任特意在臉上擦了層白-粉讓自己看起來虛弱又憔悴。 “夫人,侯爺從庫房里撥了些人參過來讓給您熬湯喝?!奔t兒端著一盒小匣子進了屋,快步走過來后將匣子打開,方便路任查看。 “嗯,把這人參放到小廚房給我做人參雞湯吃?!边@人參還是用他路任的銀子買的,申城可真不要臉。 “是?!奔t兒端著匣子便退了出去。 “張嬤嬤,你帶著寶蓮去把鎖著我嫁妝的庫房鑰匙都換了。順便把管家鑰匙和賬本都還給梨花苑那位,就說我病得起不來身,管不了家了。” “把這些事干完后,將我的嫁妝賬本拿來,我要清點一下我的嫁妝還有多少?!?/br> 這申府可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鬼地方,吸著別人的血養(yǎng)自己,拿別人的嫁妝來填補家底,竟然還洋洋得意。 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睆垕邒唿c點頭,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小公子這些年可真是受盡了苦楚,若不是為了忠孝兩全,哪能嫁進這個申府,否則早在官場上闖出一番事業(yè)來了。 可就是如此麒麟子竟在后院待了十年無子,早被磋磨得血汗流盡,如今看著像是變回了從前些。 “若是有人敢刁難你們,把那人叫來見我。” “夫人放心?!?/br> 在得到準許后,張嬤嬤和寶蓮便出了門。 屋內(nèi)一下清冷了下來,路任不喜屋內(nèi)人多,便把其他丫鬟趕了出去,他自己則一人留在臥房躺在床上,實則在識海中與泫鵠聊天。 [申城現(xiàn)在在哪?]路任百無聊賴的問道。 【大人,它現(xiàn)在在城西巷子里和聞月華溫存聊天,估計馬上就能有三胎了?!?/br> 申若鴻是他們二人的長子,而老二則是一個早產(chǎn)哥兒,如今當大家閨秀養(yǎng)著,也八歲了。 【對了大人,聞月華花得還是您的銀子呢?!裤]煞風景道。 路任:…… [如果我直接讓申城去死會如何?] 【那這個家做主的便是申若鴻了吧。】 [可他名義上又是一個養(yǎng)子。]路任眼珠一轉(zhuǎn)流,突然覺得自己這個法子不太好。 [我想我得突然好轉(zhuǎn)一下,起碼是能外出的程度。]路任起身將一塊帕子放入水盆中浸濕,擰干后在臉上擦了擦,[現(xiàn)在氣色看起來好點了嗎?] 【好點了?!裤]沒敢說沒洗臉前的妝容像是個尸體。 [申若鴻大概是后天回來,那我明天下午去外面溜一圈兒,爭取能碰到聞月華,然后把她帶回來。]路任坐在銅鏡前看著鏡面中倒映出來的面容,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這張臉怎么回事。] 原主用的臉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只見鏡中人面若桃花,極為嫵媚妖艷,且眉心一點紅痣襯得他容色更加。要比路任原本的樣子要女化幾分,若是穿上女裝,活脫脫一個女子。 算了,反正一身皮囊而已。 路任擦了臉便從床內(nèi)的格間中抽出一本書,躺回到了床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