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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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是非連連點頭。 沒想到他什么都沒說,季影帝就猜對了這么多! 他看了眼滋溜滋溜喝完一整杯飲料,眼神開始飄向小蛋糕的云月明。 那季影帝如此寵愛的弟子,想必一定也有過人之處。 這么想著,何是非一開始的傲慢都壓下去大半,對他們這對神秘的師徒產(chǎn)生了難以言說的敬畏。 季松繼續(xù)講述當(dāng)前的情況:“你偶爾遇到的靈異事件,少不了令妹的參與?!?/br> “比如你來到節(jié)目進(jìn)行導(dǎo)師表演時,覺得肩膀很沉,就是她趴在你肩頭聽歌?!?/br> “你遇到腐尸惡鬼,她也會試圖阻止對方的進(jìn)攻?!?/br> “其實她無時無刻都在你身邊?!?/br> 小機(jī)靈鬼云月明很快學(xué)會了舉一反三:“昨天我突然啞了、他突然聾了,也是何妙妙做的,對嘛?” 季松遲疑了一下,才慢慢道—— “是的,她覺得你唱歌太慘絕人寰,干脆讓你閉嘴,順便給他哥捂住耳朵、讓他哥變聾?!?/br> 云月明:“???” 何是非:“……” 第22章 保護(hù)哥哥 向來自我感覺良好的云月明突然遭到如遭雷擊, 當(dāng)場石化。 “不、這不可能……!” 何是非倒是難得露出點笑意,只是臉上每一個弧度都是苦澀的, 他一次次想要觸碰小鬼魂的頭發(fā),可每一次都是徒勞。 只好隔著虛空,順著那小腦袋的輪廓描摹。 描著描著,視線就模糊起來。 季松的余光從哀嚎的云月明身上挪開,慢條斯理品茶。 “人死后很快就會被引渡人強(qiáng)行帶走,何妙妙這種東躲西藏、不肯離去的情況也并不少見?!?/br> “一般是死得突然,心愿未了,對人間的執(zhí)念太過深重。” 何是非深吸一口氣:“怎么會沒有執(zhí)念?” 他彎腰抹了抹臉試圖平復(fù)下來,順便也很要面子的悄悄蹭掉眼淚。 “我們何家世代經(jīng)商, 家境富庶, 我爸媽只有我和我meimei兩個孩子,從出生起就沒吃過半點苦?!?/br> “但在我十三歲時, 一場車禍讓我失去了父母。” “偌大的何家,來來往往吊唁的親朋好友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可大都是覬覦我何家財產(chǎn)的,分不到羹的那伙人也只會背地里說我們活該!” 他苦笑, 眼底是過早看見世態(tài)炎涼的疲倦和銳利。 “甚至侮辱我meimei是喪門星,天生啞巴, 還克死父母!” “他們都說, 想看看我能撐到什么時候被妙妙克死……” 云月明聽得義憤填膺:“什么親戚朋友,撈不到好處就狠狠詆毀,真是令人作嘔!” 季松也道:“人心涼薄, 一向如此?!?/br> 何是非望著那毫無神識的鬼魂, 與那雙空洞洞的瘆人雙眼對視,早沒了對鬼怪的恐懼, 只剩下一片凄惶。 “那時我也還是個孩子,每天都提心吊膽,每天都筋疲力盡,害怕被心懷不軌之人趕出家門……” “我當(dāng)時真是個禽獸,覺得妙妙反正是個小啞巴,比一般孩子安靜省心?!?/br> “就、就不需要我的關(guān)心……” 馬上要說到內(nèi)心深處的隱痛,何是非蒼白的嘴唇越顫越厲害。 “如果那天我答應(yīng)參加妙妙的文藝匯演,就不會發(fā)生這些事了——” 眼淚稀里嘩啦就抖了下來,他無力嘶吼一聲:“我寧愿死的人是我!” 何妙妙是天生的啞巴。 性格內(nèi)斂安靜,除了哥哥以外不會主動親近任何人。 失去父母后,她更是一度陷入自閉,無時無刻都要有何是非的陪伴才行。 但與此同時,她在音樂方面有著極高的天賦,對很多樂器無師自通,稱得上是萬里無一的音樂天才。 如果不是那天匯演結(jié)束,她被一只精怪殺害。 那么時至今日,何妙妙將會是才能和名望都遠(yuǎn)超何是非的大音樂家。 “……那天以后,在這世上,我再也沒有親人了?!?/br> 何是非平時那樣生硬莽撞,提起這些也在萬般隱忍,可此刻還是泣不成聲,仿佛一觸即碎。 “家里的每一樣?xùn)|西,都是他們的遺物,我每時每刻都活在愧疚和痛苦里,我真的要瘋了,老天爺在玩弄我嗎?” “為什么不能把我一起帶走?為什么這么折磨我?” “沒有他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我是個人啊,我只是個人……” 云月明不知想到什么,喉嚨哽得發(fā)疼,低下了頭。 他掩蓋住神色里濃重的隱痛。 “上蒼無情。”季松看了眼神色懵懵的小鬼魂,抬腕召喚她過來,“天道運轉(zhuǎn)的任何一粒塵埃,都會顛覆一個人的命運?!?/br> “節(jié)哀順變。” 何妙妙死時是什么樣子,鬼魂就是什么樣子。 形容稚嫩腐敗,膚色青白一片。 仿佛一陣風(fēng)就要吹散的陰魂,被季松注入了一點人眼捕捉不到的藍(lán)色冷光。 下一秒,何是非感到有個冰涼的觸感在擦他的淚水,若即若離,抬眼,是目光發(fā)散的冤魂何妙妙。 雖然還是無法相擁,無法痛哭著互相訴說難過。 但那一點點觸感,就足以讓何是非殘破的心得到些許安慰。 云月明問:“也是因為這個,你才對鬼怪恨之入骨,選擇加入捉妖協(xi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