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以后可千萬不能再胡鬧了，要是出了什么事，讓你們mama怎么辦？”

    “剛才你們倆的媽可嚇壞了，就只差直接跳進河塘去救你們了！”

    姜成撓撓頭，看著跑向自己的孟金玉。

    季小天直到此時才知道剛才他們倆的行為嚇壞了大家，他愣了愣，剛一抬頭，就見滿臉淚痕的張曉春沖了過來。

    張曉春二話不說，抬起手就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仿佛這樣還不能解氣，她又用力地擰了擰他的胳膊，氣憤道：“季小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季小天自從搬離鳳林村之后，就像是成了爸爸家的人，和mama無關(guān)了似的。

    長大后，他從來沒有聽他媽對自己說過重話，至于打罵，更是不可能了。

    此時張曉春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就像小時候一般，狠狠教訓(xùn)著他。

    等到教訓(xùn)完了，她又用力拽著他的肩膀：“以后不準(zhǔn)再做這種事了，知不知道？”

    季小天怔怔地望著他mama。

    直到許久之后，他點點頭，心里頭卻感受到幾分溫暖。

    “對不起，媽?！苯傻椭^，對孟金玉說道。

    孟金玉也被嚇得不輕，用力推了推他的腦袋：“以后再也不準(zhǔn)下水了！之前跟你說了這么多次，你每次都點頭，敢情都當(dāng)是耳邊風(fēng)呢？”

    可姜成，他抿了抿唇，語氣堅定：“媽，我以后還要下水，我想當(dāng)海軍。”

    “你說什么？”孟金玉一臉詫異。

    姜成回頭看了季小天一眼，咳了一聲，認(rèn)真道：“我想當(dāng)軍人，當(dāng)潛艇、水面艦艇人員！”

    這是他在幾分鐘之前從季小天口中聽說的軍種。

    一直以來，他都沒什么理想，家里人給他安排什么路，他就走什么路，按部就班地過著。

    可是剛才，聽季小天說起自己長大之后想要做什么之后，他的心中，多了無限的向往。

    姜成再也不是過去那個膽小懦弱的男孩子了。

    他不要當(dāng)慫蛋。

    但是保護著家人，尚且不夠。

    他還想要保護更多的人。

    從今往后，季小天的夢想，也將成為他的夢想！

    孟金玉還從沒見自己的大兒子露出這樣雄心壯志的一面。

    她有些驚訝，但驚訝過后，心中的第一反應(yīng)，是支持。

    成為軍人，這多么光榮啊，如果他真的能做到，那么她是真心為他感到驕傲！

    “那也得先好好念書！”孟金玉說道，“而且，當(dāng)海軍可不是只在水中憋氣這么簡單，得有強健的體魄和靈活的頭腦，你能不能做到？”

    “我能！”姜成站定，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

    孟金玉抿著唇，忍不住笑了一聲：“吃飯去，個子太小也當(dāng)不了軍人。”

    “吃飯！今天吃兩碗！”姜成也笑了，“不過，我得先把衣服換了?！?/br>
    村民們散去了。

    張曉春說：“姜成，能不能麻煩你給小天拿一件衣服？他來時沒帶換洗的衣裳?！?/br>
    姜成一口答應(yīng)下來，回頭對姜果說：“果果，你給小天哥找一件衣服?！?/br>
    “自己找?！苯麤]好氣地踩了踩他的腳。

    姜成一時沒有防備，疼得整個人都跳起來，大聲道：“姜果，你干什么?。　?/br>
    姜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還想要去踩季小天的腳解解氣。

    但走到他邊上時，她又覺得不太好意思，畢竟好多年沒見面了，不熟。

    于是，她“呸”了一聲，看看季小天，又看看姜成：“兩個騙子！”

    丟下這句話，她轉(zhuǎn)身跑了。

    姜成在后頭大聲喊：“你這個窩里橫，要踩就一塊兒踩，只欺負(fù)我算什么事??！”

    張曉春笑了，說道：“你們倆真是太過分了，剛才果果特別擔(dān)心，都著急哭了。”

    季小天還是借了姜成的衣服，只不過，他是自己去姜家讓姜成給拿的。

    回家之后，張曉春燒了水，溫水和涼水一摻，讓他洗個澡。

    沒過多久，季小天穿著姜成的衣服走出來。

    張曉春笑著說：“你和姜成的個子，小時候是差不多的。怎么現(xiàn)在你穿著他的衣服，短這么一整節(jié)呢。”

    她走過來，給季小天拽了拽衣袖，又蹲下身，扯了扯他的褲腿，可不管怎么調(diào)整，這一身就是短了些。

    “媽，我比姜成大兩歲?！奔拘√煺f。

    “是啊，兩歲，差得不少呢?！睆垥源号呐募拘√斓募绨?，“你這孩子，一段時間沒見，比我都要高了?！?/br>
    她又隨手拿了自己平時給紅星服裝廠做的小衣裳，笑道：“看你以前就這么一丁點大，每天要抱在手里，只要一擱在炕上，就嗷嗷叫。那會兒其他村民都說，孩子得糙養(yǎng)，哭就哭唄，哪個娃不是哭著長大的？可我聽著你哭得嗓子都啞了，就是心疼，累就累點兒吧，抱在懷里的時候，能有幾年呢？”

    張曉春已經(jīng)很多沒有對季小天說過這么多話了。

    許是剛才真嚇到了，此時一開口，她便滔滔不絕。

    直到嘮叨了許久之后，她才笑了笑：“看我，扯到哪兒去了。飯已經(jīng)好了，我再把菜熱一熱，你肯定吃不習(xí)慣涼的?！?/br>
    張曉春又進灶房忙活起來。

    她平時一個人吃飯，習(xí)慣了，也不知道季小天的飯量有多大，就多準(zhǔn)備了一些。

    溯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