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仍舊有些不放心，交待道：“讓我們的人繼續(xù)盯著，別有什么意外?！?/br>
    趙小光比了個ok的手勢，“馬上安排。”

    凌霜又想到一些旁的事，她把周潯安之前畫的那張素描，復(fù)制一份趙小光。

    “這誰?。俊壁w小光皺眉問。

    “九年前，一起案子的兇手?！绷杷f。

    趙小光有些驚訝：“九年前？那這人現(xiàn)在還在南城么？沒準早溜了?！?/br>
    凌霜點頭：“直接發(fā)通緝令，在全國范圍內(nèi)找人，他可能涉及三條人命，陳旭和陳旭父母的死，都和他有關(guān)?！?/br>
    “不會吧，三條人命……”趙小光下意識盯著那張畫像看了好久。

    周潯安說：“給南城社區(qū)的基層人員也發(fā)一份，他可能還在南城?！?/br>
    那些人在南城的勢力越演越大，連那個人都來南城了，南城原本的人手很可能沒有撤走。

    趙小光看了一眼“徐司前”，認真點頭。

    ＊

    秦蕭那邊，很快傳來消息。

    有一個名叫高軒的男人，近期有復(fù)吸史。

    凌霜直接把他領(lǐng)到對面問訊室談話——

    “高軒？”

    “是的，警官?！?/br>
    “身份證號報一下?！?/br>
    高軒說完，凌霜握著筆的手，突然停頓下來。身份證信息顯示，高軒只有26歲，但是他看上去至少有五十歲。

    因長期沾毒的緣故，他眼窩深陷，皮膚蠟黃，牙齒發(fā)黑，嚴重營養(yǎng)不良，身形干枯瘦癟，沒有精神。

    “你吸食這個多久了？”凌霜問。

    “斷斷續(xù)續(xù)有四年，也進出過幾次戒毒所，老婆孩子都全跑了?！?/br>
    “后悔嗎？”

    高軒苦笑：“后悔肯定后悔，每次我清醒過來就恨自己，可是我控制不住啊，我感覺我的心被人掏空了，整個人往窟窿里栽，警官，你不知道，有人要殺我，總有人在我家門口偷窺我，他們要殺我……”

    周潯安適時說：“你這是毒癮所致的被害妄想，精神類藥物會讓你陷入巨大痛苦?！?/br>
    高軒搖頭又點頭，他也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哪兒弄來的毒？”凌霜問話時，表情嚴肅，聲音洪亮。

    高軒一縮脖子，嚇得發(fā)抖。

    “問你話呢，在哪兒弄來的毒？”凌霜再次提高音量，眼神犀利冰冷，似一把鋒利的刀。

    高軒不敢隱瞞，和盤托出：“我是在……在一個直播平臺上買的?！?/br>
    凌霜邊記錄，邊問：“平臺上怎么會允許賣這個？”國家禁毒力度非常大，基本不可能。

    “那個主播，他……他是賣零食的，我們都是他的老粉。”我們指的是和他一樣的癮君子們。

    凌霜聽到這句，抬頭看向周潯安。

    兩人不約而同想到當年陽城的那對小夫妻，他們也以相同的方式為癮君子經(jīng)營著一家店鋪。

    時代變遷，銷售渠道從線下轉(zhuǎn)戰(zhàn)線上，更加隱蔽。

    “你說的那個主播，他把毒偽裝成零食在直播間售賣？”凌霜問。

    “對，他不播得時候，也可以在鏈接里買……”

    “哪個主播？”凌霜問，“叫什么？”

    “不會搖頭的小胖?！?/br>
    凌霜搜索名字，點進去，發(fā)現(xiàn)這個小胖人粉絲不多，現(xiàn)在還不是他開播的時間點，也看不到人，ip歸屬地正是南城。

    櫥窗里展示的，都是些普通小零食，每樣都貴到離譜。更可怕的是，這些所謂的零食，銷售量高得驚人。

    如果這些都是毒，這個小胖得牢底坐穿。

    周潯安說：“線上下單一份，看看他是從哪里發(fā)貨?！?/br>
    凌霜也正有此意。

    高軒在這時說：“他每次發(fā)貨的地方都不一樣，沒那么簡單?！?/br>
    凌霜讓高軒打開手機，將發(fā)貨地址一行行抄寫在本子上。這些很可能是他們的配貨倉或者中轉(zhuǎn)站。

    “這個小胖都什么時候做直播？”凌霜問。

    “這個不一定的，有時候三五天才上線一回，有時候天天在，最近幾天都沒有看到他?！?/br>
    凌霜把相關(guān)id信息記錄下來，打算一會兒去聯(lián)系平臺運營，確定小胖真實身份。

    終于有了一點有用信息，凌霜心里略松一口氣。

    因為案情嚴重，平臺給的回復(fù)也及時，小胖真名朱昊，老家在滇城，年齡34歲。

    網(wǎng)警順著ip地址查過去，很快確定出小胖的住址。

    凌霜立刻聯(lián)系陸霆延。

    晚上九點，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悄悄埋伏趕到那個地址附近。

    一個便衣警察先上去敲門。

    鐵質(zhì)大門“咚咚咚”響了好幾聲，沒有人回應(yīng)。

    從樓下看，房子里亮著燈。

    謹慎起見，凌霜一行埋伏到對面樓棟里用望遠鏡往里看。

    很快，凌霜便發(fā)現(xiàn)不對勁，這房子里根本沒人，正要通知陸霆延，那名便衣警察已經(jīng)進入到了室內(nèi)。

    凌霜趕忙通知陸霆延：“陸隊，可能是圈套，讓我們的人立刻撤離?！?/br>
    屋內(nèi)沒人，但是有攝像頭。警察來出租屋的事，已經(jīng)被朱昊知道了。

    短期內(nèi)，他不會再做直播，這人狡兔三窟，非常難對付。

    回去路上，凌霜有點沮喪，辛辛苦苦找來的線索又斷了。

    周潯安見她狀態(tài)不佳，安慰道：“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名字和相貌，抓他是早晚的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