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還要一點(diǎn)時間接受。”周肆想想方才出門時大舅哥天塌下來的表情，估計(jì)一時半刻緩不過來，“要是閑的無趣，正好我有空閑再去靶場練練火銃如何？”

    “你是不是把對世家的態(tài)度也告訴給了兄長？”秦綏之哪里還有玩鬧的心思，兄長和他不一樣，兄長自幼被教導(dǎo)日后要擔(dān)負(fù)起一族的責(zé)任，這會周肆要說對世家出手，兄長怎么可能輕易接受的了。

    “嗯，但情況沒有你想的那般嚴(yán)重?！比绻袢蘸献鞯氖瞧渌兰遥蛟S還要瞞一瞞等人真上了賊船，板上釘釘?shù)臅r候再和盤托出。

    如此手段縱然有威脅的意思，但打天下，戰(zhàn)場上都做不到堂堂正正，私底下還要求他完美無瑕，未免把他想的過于厲害了。

    眼下將此事和秦大人說個明白，自然因?yàn)榍丶沂撬磥韮扇陜?nèi)主要合作對象，今日秦家可以為御外敵之事同他合作反大燕，未來秦家未必不會因?yàn)樗麑κ兰亿s盡殺絕再反。

    與其日后出現(xiàn)困獸猶斗的局面，大家鬧個魚死網(wǎng)破，不如一開始就讓人知道，所幸秦家眼下的族長看重天下比家族重要，不然換個只要家族繁昌的世家，保不定已經(jīng)開始想如何背刺他了。

    “你就不怕兄長鋌而走險選擇向朝廷告發(fā)你？”秦綏之喜歡周肆這樣坦誠以待秦家，可又怕周肆將人心想的太好。

    “他若告發(fā)，秦家也難獨(dú)善其身，且總要考慮你的安危？”周肆用手指撫平綏之輕皺的眉心，要是他給出的條件是要?dú)⒘饲丶乙蛔?，或許秦慕之會破釜沉舟選擇向朝廷告發(fā)。

    可眼下他不過是說要瓦解世家格局，又沒說要這些人的性命，甚至日后世家子弟入朝為官也是不影響的，只是失去一些財(cái)物和名聲。

    秦慕之要是為了這些東西告發(fā)到朝廷那兒，秦家討不到好不說，同他在一起的綏之定然也逃不過一死，秦慕之作為兄長只有可能在秦家全族性命和弟弟性命放在天秤兩側(cè)時選擇秦家。

    如今另一側(cè)的砝碼還夠不上綏之性命來的重要，秦慕之不會做傻事。

    “別想太多，黑熊寨與秦家合作，非是一兩人可以左右，綏之不必因?yàn)樯矸轂殡y，我會處理好?！苯椫呀?jīng)讓他有機(jī)會和秦家搭上關(guān)系，之后的麻煩事周肆并不想讓綏之深陷其中。

    “怎么可能不摻和？”秦綏之靠在周肆的懷里，“我也沒有你想的那般脆弱。”

    “是嗎？萬一出現(xiàn)秦家和我你非要選一個的局面，也要摻和？”周肆抱住難得主動靠過來的美人，心底卻沒有半點(diǎn)旖旎，若是綏之當(dāng)真是個笨蛋美人多好，這會只需要乖乖待在橋頭縣或是黑熊寨，待塵埃落定同他成親便是。

    諸多煩惱也牽扯不上綏之，偏偏綏之冰雪聰明，曉得其中厲害關(guān)系，若是不讓人摻和，只怕私底下還不知道要做什么打算。

    不過他當(dāng)初看上綏之，不就是因?yàn)槿四懘舐敺f還生的漂亮嗎？

    “要的，若我不插手，便只能呆呆傻傻選擇其一，可我若插手，未必會出現(xiàn)這個局面不是嗎？”

    “即如此，綏之有想做的，做便是。”周肆一向不拘有才華的人施展自己的本事，更何況綏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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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鳴府。

    “拿下了？”錢寶來把玩手里琉璃盞，這是江遠(yuǎn)府弄出來的新東西，祁州有想討上官歡喜的縣令，特意花費(fèi)了大價錢送給錢寶來，連帶著秋稅一塊捎帶來的。

    只是那時候錢寶來忙著和黑熊寨斗法，緊接著又接待巡按，到此時才有機(jī)會看看下面送來的孝敬。

    這一看不得了，琉璃盞這種皇宮里才有的好東西竟然出現(xiàn)在祁州，再一打聽琉璃坊還開在江遠(yuǎn)府，這可讓錢寶來心癢癢，要是能把琉璃燒制的配方拿到手，他可以和京城權(quán)貴做多少生意，手里的資產(chǎn)必定還能再翻番。

    “這……大人咱們派出去的人手還沒人回來?！惫苁虏缓弥闭f派出去的人手都折了，誰能想到往日沒放在眼里的江遠(yuǎn)府竟然臥虎藏龍，叫他們栽了個跟頭。

    “沒回來？”錢寶來將手中琉璃盞放下，“怎么江遠(yuǎn)府的府尹如今能耐了，連我的話都不管用了不成？”

    “大人恐怕有所不知，江遠(yuǎn)府一月前鬧出了個大事，府里有名有姓的世家都下了大獄，還牽扯了幾位江遠(yuǎn)府名下的縣令，江樓眼下該是沒工夫管咱們的人?！毖韵轮?，他們的人必定也不是江樓給吞吃了。

    “我道為何今年江遠(yuǎn)府沒給孝敬，原來都被下了獄，也就是說這幾個世家的財(cái)產(chǎn)都叫江樓拿了去？”錢寶來可是曉得這些世家家產(chǎn)如何，就是小世家積攢在手里的銀子都是旁人幾輩子乃至十幾輩子積攢不到的錢財(cái)。

    江樓一口氣把江遠(yuǎn)府的世家都抄了，如今正富得流油竟然沒想著給他送過來一些，該要好好敲打敲打才是。

    “話雖如此，但按江樓的性子這些錢怕是會送去京中，填充國庫。”

    “填充國庫？那么多金銀珠寶在眼前，我不信他不貪。”錢寶來是不信世上有這樣不愛錢財(cái)?shù)娜?，說的風(fēng)光霽月，私底下如何腌臜齷齪誰又知道，“給江樓送封信去，今年江遠(yuǎn)府的孝敬我還沒收到，若是他不給，正好松松筋骨?！?/br>
    打不得黑熊寨還打不得江遠(yuǎn)府嗎？

    “大人，我正要說這事，大人不是派人手過去尋琉璃的配方，咱們的人去了江遠(yuǎn)府后全都失聯(lián)，恐怕江遠(yuǎn)府除開江樓外，有另外一股勢力摻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