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以暴x制暴x拐賣村（12）

    韋癩子再出門時, 聞著外墻飄來的柴火味都覺得犯惡心。

    像是誰家在燒煤爐，又有誰家在用土灶煮粥。

    他的嗅覺好得離奇，偏偏消炎藥吃了以后胃反而更難受了, 小腹也有種說不出的墜脹。

    “你起來了？”槐樹下曬太陽的人說道：“還不去醫(yī)院看看。是個男娃?！?/br>
    韋癩子聽見那聲音就犯怵, 狠狠瞪了一眼黃雨鑫道：“瘋子！死遠點！不要逼老子打死你！”

    黃雨鑫用尖銳的目光看著他的肚子, 搖搖頭說：“你是第一個，你后面還有六七個，蘋果熟了, 石榴熟了，一個個都要結果子咯。”

    韋癩子啐了口唾沫，罵了句晦氣的狗東西，扭頭就去約好的牌局。

    他家里有個殘疾的老母親，又領著好幾份低保和補助, 日子并不用辛苦去掙。

    每天跟兄弟們晃悠著喝酒劃拳、打牌閑聊，基本就是生活的全部。

    他近日太過貪睡，去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十一點, 三四個莊稼漢圍坐在小賣部外的傘下, 還有人在拿炭爐烤著白薯和洋芋。

    “來了？”老崔說：“我們都打一上午了，你干嘛去了？”

    “在睡覺?！?/br>
    “倒是瞌睡多。”老崔不耐煩地把牌扔方桌上：“手氣真他媽爛, 你來。”

    韋癩子坐了他的位置，重新等著旁邊的堂弟洗牌。

    他又聞見了讓人煩躁的煙味。

    那種煩躁發(fā)自內心深處, 像是整個人都焦躁到想要砸東西摔東西, 以及離開這個臭氣熏天的鬼地方。

    更詭異的是, 那種深夜里莫名其妙的食欲又出來了。

    他突然特別想吃酸蘋果。

    要酸得掉牙的那種，最好是有點發(fā)酵的, 咬一口能讓人臉都皺起來的那種。

    “該你了！”老崔重重地拍他的肩：“想誰家媳婦兒呢！快點！”

    韋癩子愣了下，把牌往桌上一甩。

    “不打了?！?/br>
    “喂！你干嘛！”

    “脾氣這么大啊, 繼續(xù)打啊癩子！”

    韋癩子心里煩得發(fā)慌，背對著他們匆匆走遠，不敢回話。

    他心里發(fā)毛，有說不出的心虛。

    縣醫(yī)院，消化內科。

    “韋萊子，36歲，對吧？有沒有既往病史？”

    “沒有?！?/br>
    “癥狀？”

    “聞什么都惡心，總想吃酸的，聞不得煙味煤爐子味……惡心，想吐。”

    “空腹？”

    “……嗯?！?/br>
    年輕的女醫(yī)生看了他一眼，開了一長條的檢查單，接診過程不到五分鐘。

    一繳費，要五百多。

    韋癩子自認倒霉，做了一長串的檢查，拿著結果再要復診都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下班的時候。

    女醫(yī)生一看，長眉一挑道：“各項指標都正常，你有點脂肪肝，尿酸也注意一下?！?/br>
    韋癩子快速道：“我到底為什么會這樣？我為什么像個娘們一樣又作嘔又想吃酸的？”

    恰好這時候，有個老醫(yī)生拿著保溫杯過來溜達，也推了下眼鏡看化驗單的數(shù)值。

    “你給他查hcg沒有？”

    年輕醫(yī)生笑道：“他是男的！”

    老醫(yī)生道：“查一個，我去打個招呼，加急?！?/br>
    韋癩子聽不懂這兩個女的都在說什么，但一聽是英文字母，立刻著急起來：“我不會是胃癌吧？”

    他見過老陳家得胃癌死的那個兒子，哇哇地吐血水嚇死人了，聽說化療又貴又折磨人，那還不如死了得了。

    “不是，你去查個血吧?！?/br>
    韋癩子覺得這醫(yī)院不靠譜，又沒話講，見價格不貴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他不搞清楚自己胃里出了什么事，回家估計連覺都睡不著。

    剛交完費一轉頭，黃雨鑫笑瞇瞇地打招呼：“左拐抽血?！?/br>
    “我cao！”韋癩子罵道：“怎么又是你！”

    “我來恭喜你?！?/br>
    韋癩子狂罵幾句，躲瘟神一樣繞著他走。

    擱以前，他早就上手打人了。

    但是浩子家的這個外姓人邪門的離譜，聽說四五個男的都打不過他，韋癩子寧可忍一下。

    hcg結果出來，數(shù)值高的嚇人，以至于檢查科那男的都盯著他直看，看得韋癩子心里發(fā)毛。

    他拿著紙條翻來覆去的看，一回頭見黃雨鑫又陰惻惻地站角落里，一瞬間以為自己像在做什么極其離譜的噩夢。

    管不了那么多了。

    等病治好了，再把這傻子綁起來打悶棍。

    韋癩子腳步匆匆地走回腸胃科，把紙條交給那個老醫(yī)生。

    他信不過那個年紀輕的女的，寧可信那個老太太。

    兩醫(yī)生圍在一起看那紙條，像是看不懂那幾個數(shù)字，目光都有點發(fā)直。

    老太太看看他，看看紙條，又看看他。

    韋癩子在白大褂面前慫了起來。

    “我去嫖過幾次，是不是染上不干凈的東西了？”

    “……醫(yī)生，醫(yī)生你說話啊。”

    年輕醫(yī)生拿過紙條，聲音有點波動。

    “給你測的這個是孕酮。”

    “你的孕酮數(shù)值有5682，屬于懷孕6到7周的情況?！?/br>
    “運同？什么玩意？”

    “你懷孕了?！迸t(yī)生揉著眉頭說：“今天大伙都下班了，你去婦產科或者男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