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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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葉淮步入一座海底隧道,黑色侵襲過來,葉淮的眼眸瞬間變得明亮,一如黑暗中捕獵的野獸。 搖曳的光自身后亮起,驚鵲仙君遞來一盞水母造型的燈。 葉淮禮貌拒絕:“不必?!?/br> 驚鵲仙君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比燈光還要明亮:“…” 她的目光瞬間變得很糾結(jié),又去看葉淮的身后,沒看見尾巴,很遺憾的同時又松了口氣。 真怕一個沒忍住就摸上去…麒麟會是什么手感呢? 葉淮假裝自己沒看見她的視線變化,很快穿過隧道,水勢開始變得低緩,一道岔路口就這么出現(xiàn)在眼前。 向左,階梯一路通向水面之上,葉淮抬起頭,恰巧與一頭飲水的象對上視線; 向右,階梯沒入更深,好像一座不見底處的深淵,深淵中有一雙幽紅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 忽然,深淵的眼眸扭曲了一下; 與此同時,鳥掠過水面的聲音傳來。 葉淮意識到什么,扭頭看去—— 水面上,象的眼睛被水波扭曲。 左側(cè)的畫面會被同比投射到右側(cè),若說左側(cè)的光明照亮了生靈本真的模樣,右側(cè)的深淵,就像永遠(yuǎn)也見不到陽光的影子。 鏡像。 而他們現(xiàn)在,就站在鏡子的正前方,觀看著鏡面的左右兩端。 驚鵲仙君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飛螢,她的傷口仍血流不止:“神君大人,高溪在左側(cè)?!煞褡岋w螢先去療傷呢?” 葉淮微笑起來:“當(dāng)然可以,飛螢前輩與本座切磋,本是好意,本座卻一不小心傷了她,本就心有愧疚,又怎能阻攔前輩療傷?” 他的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飛螢仙君臉上:“前輩,快去療傷吧,若有需要,本座替您制藥?!?/br> 葉淮的藥是怎樣情況,他們在昆侖虛見到岳魁仙君的慘狀時就已心知肚明。 他這番話看似禮貌,實際處處威脅,燦爛微笑之下,是毫不掩飾的利爪尖牙。 飛螢仙君后退一步,身形好像融化在水里:“驚鵲,多保重?!?/br> 說罷,她就躍入鏡子的另一半,隱沒入黑暗中去。 驚鵲仙君小心翼翼地跟上葉淮:“神君大人,飛螢她并不是要…對您不利,只是、只是…” 葉淮好像能讀懂她想說什么:“驚鵲前輩選擇支持我,并不是因為相信我,而是不再相信祂了,是不是?” 腳步未停。 葉淮從水面下走到水面上,渾身卻沒沾到一點水的痕跡,仍是干干凈凈的一張笑面。 驚鵲仙君目光閃爍著提醒他,卻沒否認(rèn):“神君大人,謹(jǐn)言慎行。” 葉淮扯扯唇角,江荼時刻關(guān)注他讓他倍感喜悅,此時笑容都多了幾分真誠。 目之所及,飛鳥走獸在山間奔走,捕獵者與獵物其樂融融,它們以山間靈力為食,各得其樂,于是紛爭就此消弭。 弱rou強(qiáng)食是自然界的法則,而高溪藍(lán)水宛如世外桃源,不受約束。 美好,但不真實。 順著海水的來處,是向上的坡道。 水起源于高處,自山間流下,千鑿萬煉,匯聚成深不見底的瀚海; 葉淮抬起頭,云霧堆積在山的頂端,將水的發(fā)源地遮蔽,朦朧間,水就像從天空中直接流下。 驚鵲仙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里便是神鳥所在,高溪的靈脈,也在那里。” 葉淮點了點頭,心里想的卻是,若藍(lán)水是高溪的倒影,那么藍(lán)水的靈脈,難道在海底最深處? …如果真要潛入深海去撈靈脈,他一定要把尾巴藏藏好。 驚鵲領(lǐng)著葉淮往靈脈所在地走去。 步履匆匆間,不斷有飛鳥落在驚鵲仙君的肩上,卻每一只在掠過葉淮時,都會刻意繞遠(yuǎn)些。 葉淮不以為意,甚至還會故意朝它們露出利齒,把它們嚇得吱哇亂叫。 他身上的野獸氣息充滿侵略性,這些飛鳥怕他也很正常。 師尊不討厭他就好,至于別人,是厭惡他還是恐懼他,葉淮一概不在意。 大約走到半山腰處,葉淮忽而蹙眉。 從天空流下的水,高溪的生命之水、起源之水,竟有縷縷黑色雜質(zhì)在沉浮。 葉淮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煞氣。 再往上走,黑色雜質(zhì)愈多,水也變得混濁。 驚鵲仙君注意到他的神色,小心地走上前來:“是的,神君大人,這就是高溪面臨的現(xiàn)狀…這些煞氣不是從外部侵襲,而是從靈脈內(nèi)部漏了出來…我們想盡辦法,也只能暫時將煞氣用一個結(jié)界罩起來,但煞氣實在是太多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些,從結(jié)界里溢出來…” 葉淮指尖靈力閃過,煞氣便呈現(xiàn)飄絮狀沒入他體內(nèi),叫水質(zhì)再度澄澈。 但不過是眨眼,黑色雜質(zhì)又卷土重來,漫下山來。 葉淮的神情嚴(yán)肅起來,面色很不好看:“驚鵲前輩,可知句曲崩塌的前兆?” 驚鵲仙君不知他為何突然提這個:“句曲山的懷慈仙君…向來遺世獨立,不與外山往來。句曲山崩塌前是什么模樣,我們誰也不知道?!?/br> 句曲山崩塌得突然,毫無征兆。 直到整座山都被煞氣從版圖中抹去,眾人才恍然回神。 “但句曲的百縷金衫,最是堅不可摧,煞氣卻能瞬間將之摧毀…如今又從高溪的靈脈中流出…”驚鵲仙君目露悲傷,所以她們才自覺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