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生臉上的害怕因為張秋水的解釋散去了不少，穿裙子的女生一臉似懂非懂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前幾天樓上晚上都沒亮燈呢，都能聽見響動。”

    “那幾天家里確實沒人，估計真是墻體的問題。”顧渝順著張秋水的話說了下去。

    兩個女生沒有繼續(xù)追問，表示自己要去上課，再次向顧渝道歉后一起離開了。

    張秋水看了眼顧渝身后：“又停電了？”

    原來不止一次，顧渝記下，抱歉笑笑：“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br>
    果然，回去再次將開關(guān)打上去，屋內(nèi)的燈亮了起來。

    “線路老化或者電閘開關(guān)出了些問題，跟秦老師說了很多次叫他找個人來看看，免得忽然出問題，他總不叫人，”張秋水無奈嘆氣，“也這么大人了，之前幫你搬東西過來住我還以為開竅找女朋友了，怎么秦老師家里人都不催的嗎？”

    “秦老師工作緊，他很喜歡自己的事業(yè)，可能暫時不想考慮這些事情吧?！鳖櫽遄叩介T口去回答了張秋水的話。

    張秋水上前一步拍了拍顧渝的肩：“辛苦你幫忙照顧點了，以前他獨來獨往的，家里有個親戚住，也算多了份煙火氣，有些男人，沒老婆就跟不會活一樣，可到底老婆也不是為他們生的新‘娘’呀?！?/br>
    下了樓張秋水又想起什么回過頭跟顧渝說：“今晚跟秦老師一棟教學(xué)樓，我遇到他一定幫你說說，要他快點找個人來看電路?！?/br>
    “謝謝張老師?！鳖櫽鍝]手告別。

    [張秋水。]溫瑾昀告訴了顧渝這三個字。

    [又是鄰居，還是同事，看起來關(guān)系很好。]顧渝回憶方才與張秋水對話的場景，能感受到對方非常熱情大方，看顧渝的時候眼里總是含笑的，讓人覺得非常親切。

    除此之外，張秋水的打扮也是極好的，她身量苗條，昨天是不規(guī)則的緞面襯衫和魚尾裙，今天是一件扎染的連衣裙，舉手投足都是精致。

    [不止，張秋水和秦鐸還是大學(xué)校友，都在這所學(xué)校讀本科，不過秦鐸后續(xù)讀了本校的本碩博留任了，張秋水碩士去了別的學(xué)校，博士留學(xué)，比秦鐸晚一些入職。]溫瑾昀從三言兩語中就找到了張秋水的簡歷和人際關(guān)系網(wǎng)，效率非常高。溫瑾昀繼續(xù)：[但其實張秋水并不是對所有人都這么和顏悅色的，她執(zhí)教的課程掛科率在本專業(yè)數(shù)一數(shù)二，非常嚴苛，因為學(xué)歷和成績都很拿得出手，剛?cè)肼毜臅r候就非常敢做敢說。]

    顧渝仔細看了看溫瑾昀整理好的資料，發(fā)現(xiàn)其實屬于有資本的正常人的表現(xiàn)，敢對不合理的事情說不，敢和拎不清的領(lǐng)導(dǎo)對杠，秦鐸大概是同院里另一種正常人，兩個人來往比其他人多一些。

    教學(xué)樓燈火通明，上課期間基本上只能聽到老師的授課聲，偶有教室在播放英語聽力或別的視頻，下課鈴聲一響，整棟樓都像復(fù)蘇起來，走廊上的身影漸多，還能在樓道撞見抽煙的學(xué)生老師。

    張秋水的高跟鞋聲混雜在里面竟然不易忽視，來往的學(xué)生認識她的都道一句“張老師好”。

    走進教休室，里面目前只有秦鐸和張秋水兩個人，負責(zé)多媒體的職員不在，養(yǎng)的貓貓睡在窗沿上不諳世事。

    “秦老師，你們家又跳閘了，要不是好過來了，把小渝一個人留在里面多嚇人啊?！睆埱锼聛砭驼f，對秦鐸笑了一下。

    秦鐸似乎在看上節(jié)課學(xué)生交上來的作業(yè)，沒從里面抬起頭來，批改的動作暫停了一瞬：“我自己檢查過了，不是什么大事，再說線路都太老了，真要更換起來怕是要拆了全部重裝才行，不然哪里能好?！?/br>
    說得在理，張秋水還是堅持己見：“可你再有專業(yè)知識，哪里如靠這一門手藝吃飯的電工師父。”

    不等秦鐸繼續(xù)說，張秋水望向秦鐸：“今天還有個事呢，我剛出門的時候看到小渝開門在跟兩個女學(xué)生說話，對方是你們樓下的，說樓上什么剁菜聲，流水聲響了一整個下午，影響到人正常休息了?！?/br>
    “我給顧渝帶了飯的。”秦鐸第一反應(yīng)是這件事，意思顧渝不至于自己做飯，一個人的飯哪里好做。

    張秋水擺了一下手，她甲床長，短甲做了裸色的美甲，精致又好看，也不會不方便，隨著她揮動手甲面點點微光：“誰跟你說這個，小渝什么都沒做，估計是樓層太老了，各種動靜大，秦老師工作這么多年沒想過換個房？我看新的家屬樓不錯的。”

    “張老師還不住在樓里?！鼻罔I不是很有攻擊性地杠了一下。

    “我不一樣的，”張秋水胳膊撐在桌面上，十指交疊把下巴托住，“我在市里有房，買學(xué)校這個圖個方便，哪天我不干了不在這邊還能租出去，不愁沒人租?！?/br>
    秦鐸看了眼時間，把改好的作業(yè)未批改的作業(yè)分開放：“我在一個地方住習(xí)慣了，換地方覺得麻煩?！?/br>
    “你還真戀舊，”張秋水也注意到了時間，在上課鈴即將響起之前她說，“不過今天那兩個女學(xué)生快嚇到呢，估計是聽說過什么吧，其實這么大的學(xué)校這么多年，哪個地方真干凈，就這棟教學(xué)樓，還有學(xué)生從樓頂跳下來過呢。”

    “張老師你……”秦鐸剛開口，上課鈴便密集響起，將他的話全打碎了。

    張秋水指指自己耳朵表示聽不見，拎起包出門去了教室。

    秦鐸在教休室內(nèi)站了一會兒，瞥了眼窗外夜色，拿起手機出門，剛好遇見了兩個匆匆忙忙從女廁所出來的女生，走廊因人少變得寂靜，即便她們壓低了聲音，秦鐸走在后面還是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