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秦鐸，他的狀態(tài)更差了一些，眼眶凹陷，眼里都是血絲，顧渝靠近，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身上有香的味道。”

    “家里的香熄滅了，你不是說要燃著，現(xiàn)在這個情況，我也覺得點著安心一些?！鳖櫽鍖⒉秃袛[放好并打開，洗了個勺子遞給秦鐸。

    他買的都是清淡軟綿的菜，方便吃，也不容易出問題。

    “我遇到張老師了，”顧渝主動說，“她看起來精神也不太好，上次提到去看心理醫(yī)生，她問我要了名片，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過去的路上了?！?/br>
    “張秋水……或許該多注意些?！鼻罔I吃了一口飯，緩緩說道。

    印象里的張秋水一直是開朗溫柔的，很多次接近自己，實驗室的有些同事偶爾會打趣，學(xué)生私下里都會討論，他們是唯一的大齡，且年齡相仿，且都單身的老師。

    老師找老師在學(xué)校里太常見了，很多人的工作都是因為伴侶才解決的，而且生活圈子也是一樣的，大概率矛盾也會少一點。

    秦鐸和張秋水的合作也很多，每一次，他們都會有很多次合作，算得上是學(xué)校里最熟悉的，更別說還住在對門，張秋水偶爾會過來送資料，討論項目，一起吃飯。

    有時候秦鐸想，張秋水會發(fā)現(xiàn)顧渝的身份嗎？

    單身的同事難免會引起遐想，秦鐸思考過這個問題，觀察了一段時間后，他發(fā)現(xiàn)比起自己，張秋水似乎更喜歡顧渝一點，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她把顧渝當(dāng)一個小孩照顧，平日會買些水果，晚了會帶夜宵。

    秦鐸出差的時候，他們倆偶爾還出去吃飯。

    知道這些事后秦鐸提醒過顧渝，他不希望顧渝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曾經(jīng)顧渝還工作的，和秦鐸住在一起后辭去了工作，平日除了一部分食品和日用品幾乎不出門，而秦鐸也基本上會把所需要的東西買回來，顧渝的社交范圍以及活動范圍大大縮小。

    秦鐸問“顧渝”和張秋水出門有遇見過別的老師沒有，“顧渝”否認(rèn)，每次都是張秋水開車，他們直接去商場或別的餐廳吃一頓。

    因為張秋水說那些地方她很想去，可一個人去太不劃算了，點多了就吃不完，權(quán)當(dāng)是讓顧渝去陪她吃飯，原主手機里最大的開支就是給張秋水的轉(zhuǎn)賬。

    幾乎每次的開端都是這樣的，但每一次走到后面一點是不一樣的。

    “顧渝”也許會排斥張秋水，也許對張秋水保持以往的平常心，“顧渝”一直都會關(guān)注秦鐸，而等到梁曉瑜回來后，秦鐸意外發(fā)現(xiàn)張秋水是第一個知道的，秦鐸都不明白她為什么每次都能看出不同來。

    讓秦鐸最驚奇的就是，張秋水身邊一直跟著一只鬼，那只鬼就在張秋水家里，“顧渝”無意間看到過，不知道張秋水出于什么目的有幾次邀請秦鐸去她家，秦鐸都委婉拒絕了。

    秦鐸覺得那是個水鬼，也許這就是張秋水不找對象不結(jié)婚的一大原因，說不準(zhǔn)張秋水更想找一個合適的替死鬼，他和顧渝都是張秋水選中的目標(biāo)。

    畢竟顧渝的身體太合適了。

    梁曉瑜回來之后，張秋水的存在感就更少了，秦鐸為了其他的事情焦頭爛額，現(xiàn)在要回想，他也想不起來張秋水后面每次都在做什么，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里，她身體被那只鬼拖累著，到最后越來越差已經(jīng)不能正常工作了。

    秦鐸能確定的是，每一次張秋水似乎都以這種奇怪的方式活到了最后。

    簡短說了一下自己印象中的張秋水，顧渝對部分認(rèn)可：“我確實看到張老師家里有一張女人的臉?！?/br>
    “離她遠(yuǎn)一點吧?！鼻罔I覺得不詳。

    “我回家的時候，一直覺得家里不對勁，我想之前遇見的，都是梁曉瑜父母吧，你設(shè)了神龕是為了驅(qū)邪吧？”顧渝遞給秦鐸一個理由。秦鐸眉頭皺起來：“按道理該有用的?！?/br>
    秦鐸怎么沒處理過，遇到顧芳的時候他就讓顧芳處理了，趁著房子沒什么人接管，他要顧芳最好超度掉那兩個多余的東西，顧芳問他有沒有那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和物件。

    生辰八字好找，物件就不巧了，秦鐸偽造高琪和梁意成離開，將相關(guān)的東西都收拾掉了。

    “那不好辦。”顧芳說。

    “不，還有一些東西，你看可不可以?！鼻罔I帶顧芳去了自己當(dāng)時的出租屋內(nèi)。

    他家的廚房角落放著一個半個人高的一平米大小的小冰柜，揭開蓋子，忽然就感受到了一股冷氣，小小的冰柜哪里能藏住那么多冷氣，顧芳感受到了，分明是陰氣和怨氣。“太多了，沒辦法處理掉，只好帶回來了，隨便丟棄有些風(fēng)險?！鼻罔I手中拿著一個已經(jīng)凍結(jié)的黑色的塑料袋，稍稍解開，露出了里面粉紅色的凍上了霜的物體。

    “下水道能沖走?！鳖櫡即蟾胖腊l(fā)生了什么，她見多了倒不是很害怕，就覺得奇怪。

    秦鐸攤手，倒了一杯水給自己喝，他面上風(fēng)輕云淡，就仿佛在說今日的天氣好壞：“那晚上太忙了，屋子里的燈也不是特別好，里面落了太多蟲子，這一小袋放在角落忘記了，你看能用嗎？”

    “能，需要時間，”顧芳比了一個數(shù)，“我可以幫你壓住他們，一時半會兒可能除不干凈，至少沒辦法對你做什么，何況你身上的運勢強，臟東西都奈何不了你。”

    “要不是我確定我們不認(rèn)識，我真覺得你的話挺扯的，看不見就是運勢強，那這世上看不見的人可太多了，他們都運勢強？你們這種，見什么人說什么話，挑好聽的，也沒人會上趕著反駁?！鼻罔I平時很少有這么多話，許是這幾日太憋悶，對顧芳的話都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