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點小事，你沖我吼什么？”他仍然固執(zhí)冷著臉。

    施越抽了肩膀，很煩這樣態(tài)度的程毅，“你為什么不接電話？”

    “靜音了。”

    “那你干嘛要對師傅擺臉色，人家是來服務(wù)的，不是受你氣的！”

    程毅點點頭，拽了拽睡衣領(lǐng)子問她，“你呢？弄一電視回來，不知道提前說一聲？我他媽睡得好好的，門外咚咚響個不停，我這個不知情的人，就不能發(fā)通火了？”

    施越望著他睡醒后通紅的眼睛，感到失望，心累跟他這樣爭吵。

    “我忘告訴你了?！睕]了先前的氣勢。

    “行，那我們沒的吵?！背桃懵柭杻芍桓觳玻_往外走，把施越丟在臥室。

    就連現(xiàn)在，施越都不懂，程毅為何早上和晚上，完全變成了兩個人。而他那句話，也讓施越知道，她其實根本不屬于這個家，連做個小主的權(quán)利都沒有，還得受他氣。

    看著垃圾桶的相框，那兩個微笑的人被黑色籠罩，施越真的喘不過氣來。

    她下巴上有水滴，路過衛(wèi)生間時，她照了照鏡子，鏡子里的自己，妝全花了，通紅的眼睛里都是忍耐。

    而原本在客廳的人，帶門進了書房，似乎是在等她說話，等她低頭。

    鏡子里的施越，是二十五年以來，外表最狼狽的一次。她擦擦要滑下來的淚水，走到陽臺將冰冷的羽絨服拿下套上。

    拎著包路過餐桌，施越覺得自己蠢得無可救藥，自認(rèn)為的美好生活，其實程毅根本無心和她去經(jīng)營。

    他們總是這樣，突然就吵架，突然的就有了情緒。

    拿起她帶來的傘，施越甩門出了程毅的家。

    書房里的程毅，啪的一聲合上了電腦。

    想讓她自個兒冷靜冷靜，這下倒好。他也什么心思都沒了，開門出去，放在沙發(fā)上的包也不見了，看來，今夜是打算不會回來了。

    他去臥室拿手機開機，剛撥通，對面就給按了。施越在小區(qū)內(nèi)走，傘面上不斷壓下來雨滴，啪嗒啪嗒，聲響巨大。

    她不斷按掉電話，怔在小區(qū)門口，她回頭看那條小道，除了幾個匆匆奔跑躲雨的人，根本沒人出來追她。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施越也關(guān)了機。

    而程毅盯著嘟嘟的手機屏幕，直接將它砸到了沙發(fā)上解氣。

    出現(xiàn)在秦甄家的門口，施越冷的渾身發(fā)抖，按門鈴。

    “我去，你要嚇?biāo)廊税?！大晚上不跟你相好在家溫存，怎么上我這來了？你怎么跟只落湯雞一樣？”秦甄看她板著一張臉，心中也漸漸懂怎么回事了。

    “不歡迎我？”她說完自己進來脫鞋脫襪，壓根也沒等秦甄回話。

    “吵架了？”秦甄把門帶上，胳膊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施越身上一身味，還濕透了，她把包放在沙發(fā)上，對秦甄說，“我想先洗個澡?！?/br>
    “去吧，我給你拿衣服?！?/br>
    最懂施越的，還是秦甄。

    從浴室出來，穿著秦甄新買給自己的睡衣，大了一號，穿在她身上晃來晃去。她把內(nèi)衣洗了，洗著洗著，狠命搓了起來。

    秦甄嘖嘖幾聲走過來，“你這狀態(tài)不對勁啊，內(nèi)衣惹你了？”

    “神經(jīng)??！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施越開著水閥沖泡沫，不一會就洗干凈了。

    “這不天天如膠似漆粘一塊住著嗎，住出毛病出來了？”彼時，她們坐在沙發(fā)上，施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你說得對，我就是傻，明明知道同居會暴露問題，互相看不順眼，卻還是要跟他一起住?！彼е?，閉了眼嘆氣。

    “大暴雨天，你就這樣跑出來，不怕他急??？”

    連個家門他都懶得出來，估計接通那電話，還會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跑出來。

    “我又不是賣給他了，管他急不急！”

    “你吧，一談戀愛，就容易認(rèn)真，還會失控。”秦甄笑了笑。

    施越睜眼去看她，擺擺手，“你別說了，我真討厭這樣的自己?！?/br>
    “干嘛討厭自己，是男人惹你傷心了，男人的錯，你怪自己干嘛？”

    “怪自己傻逼，自以為是唄?！毕氲綄W(xué)做飯，想到買電視回來添點家的味道，想到幫他洗衣服，就越覺得自己過得像個家庭主婦，把他當(dāng)成了第一，自己永遠(yuǎn)第二。

    臨了了，還要被他罵發(fā)什么瘋！

    “要是覺得處的不快活就散，我當(dāng)初也跟你說過，及時行樂，你不是奉行的挺好？”

    她是不快活，卻還真沒想過散，在雨中等他的一分鐘里，充分說明了她對他的不舍。

    后來，她跟秦甄說了今天發(fā)生的事。

    “作來作去的?！彼唤o了五個字總結(jié)。

    施越也沒想過她說出什么好聽的話。

    秦甄說，“男人有男人自己的生活方式，女人也有女人不可容忍的一面。你們兩，是還沒磨合好，吵架是正常的事，你也別多想，今晚在姐家睡一覺，晾他一晚上，明早開機，等他來接你?！?/br>
    施越看了眼黑屏的手機，倒頭靠在沙發(fā)上，蹬了蹬秦甄的腿，“餓了?！?/br>
    “你就是我祖宗，只有泡面??！”起身給施越煮泡面去了。

    施越閉眼睛想的都是她下午做的菜，原本打算回去后煮個飯，再跟程毅一起嘗嘗自己的手藝，現(xiàn)在看來，他那么懶的人，根本不會動那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