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和你在一起，我開心過，得到了很多以前沒有過的感受。也不開心過，我患得患失，把你看的太重，也知道，我改變不了你。你和她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說的是真是假，真的都不重要了。我不想再這么卑微的留在你身邊，也更不想因?yàn)樽约旱亩嘁擅舾腥阂帜悖瑝阂肿约?。我覺得好累，愛你太累了?！笔┰胶芷届o，攥著包帶子，扯得緊緊。

    “接著說。”他硬聲呼吸。

    “在一起時(shí)，我說還不太確定，就先試試吧?，F(xiàn)在，我也試夠了，也確定了，咱們好聚好散吧?！彼浀贸桃阏f過，他的每段戀愛，都是好聚好散。

    五個(gè)月，整整快五個(gè)月，程毅卻覺得像和她談了很多年，這個(gè)姑娘從溫軟的女人變成了今天平靜再無溫情的一面，說著不重要，要和他好聚好散。

    可程毅呢？他從那個(gè)無所謂情感的人變成了今天這樣，要說卑微，他何嘗不是忍著一股氣跟她解釋。

    可到頭來，她說算了，說愛他太累。

    這一瞬間，他才知道，自己給不了她想要的信任。

    “怎么好聚好散？”程毅看她。

    他們之間，好聚好散不了，分開了，只能是陌生的兩個(gè)人。

    施越抿緊唇，“你做你，我做我，你也說過，不喜歡麻煩自己，喜歡好聚好散?！?/br>
    他說過很多話，她偏偏只記得這句。

    在以前，信任于程毅來說從不會具體到愛上，正如他也從未給過任何一個(gè)女人承諾。施越從程毅那得到了他口中的愛，可得不到他全部的誠心相待。程毅愛施越，以至于她在質(zhì)疑懷疑他的那刻，他也如同她一般，失望從不是單方面的。審視這段戀愛，來的荒唐，走的也迅猛。

    用力過后的放手，心疲力竭，他們都是如此。

    中控開了，程毅面無表情，朝她只說了一字，“行?！?/br>
    她絕不留戀，下車頭也不回的向前走。比她更不留戀的是程毅，那輛車加速起步?jīng)_出了這條街，施越走著走著，便再也望不見那輛車。

    第43章

    回南京前的這夜，秦甄睡在施越身邊。

    安安靜靜的空間，施越開了聲。

    “我真的跟他分了?！?/br>
    “越是他這樣的男人，到最后，說的話越真，真就算了？”

    施越翻了身，想到和程毅生活的那段日子，甜蜜有，猜忌有，忍耐也有，她實(shí)在沒有勇氣回到那個(gè)狀態(tài)，“和他在一起，我做不了自己，永遠(yuǎn)把他放第一位，自己第二，這種感受太過深刻，也太卑微?！?/br>
    施越的兩段戀愛，以不同方式告終。秦甄沒有再勸她，抱抱她后，在她身側(cè)睡下了。

    回家的早上，秦甄送她，兩人提著大箱子上車。

    施越畫了淡妝，氣色很好，她不希望一下飛機(jī)，見到父母，是一張寡淡的臉。

    登機(jī)口處，她存了行李箱，不知為何，她回頭望了眼。機(jī)場返鄉(xiāng)的人很多，沒有一位是施越所熟悉的臉。

    除了秦甄，沒人知道她今天回南京。

    臨登機(jī)時(shí)，她手機(jī)響了，怔了好久，她才接通了。

    “你有份東西丟這兒了?！蹦穷^的聲音，冷靜如冬。

    “扔了吧?！?/br>
    “一張六百萬的支票?！?/br>
    支票上的出票人，寫著吳齊。

    施越翻了翻包，那份小文件袋不翼而飛了。大概是那晚掉在了床上，她也沒注意。

    正欲開口，他問，“照片是他給你的？”

    施越咬著嘴巴，地勤催促她趕快過安檢，她緊緊包，對那頭的人說，“是，是他給我的?！?/br>
    程毅冷笑了聲，沉重的呼吸從手機(jī)那端撲來，“你到底還是信他多過我。”

    她從今往后，只信自己。

    還未說話，那頭便掐斷了電話。

    她望著嘟嘟的通話頁面，最終，塞進(jìn)了口袋，趕在最后一位登上了回南京的飛機(jī)。

    隔天，秦甄的咖啡館就收到了一封寄信，里面只有一張牛皮紙文件袋，打開一看，秦甄心中了然。

    給施越去了電話，她正在跟姜箬繡福字十字繡，聽到時(shí)，不小心扎了手。姜箬給她創(chuàng)可貼，施越說算了，傷口這么小，洗洗就行了。

    而她臉上的細(xì)小傷痕結(jié)痂掉后，再也沒有痕跡可尋。

    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生活就是這樣，永遠(yuǎn)無法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會有怎樣的結(jié)局。

    程毅又過回了以前的生活，上班時(shí)間偶爾會想起她。下班扎堆夜店，回去后倒頭就睡，誰都知道，他又變成了以前的那個(gè)程毅。

    過年前一天，公司放假。程毅依然睡在黑暗的房內(nèi)，他胳膊習(xí)慣往身旁一伸，摸了空，瞬間睜了眼，聽到外頭敲門的聲音。

    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程毅開門讓她進(jìn)來，穿著睡衣去浴室洗漱。

    再出來后，便一直待在書房。

    打掃阿姨在浴室的縫隙里收拾了一袋子藥出來，翻了翻癟著嘴將袋子擺在了外頭的茶幾上。

    人走前，特地敲了敲程毅的門，“程先生，衛(wèi)生都打掃好了，您陽臺上的那盆花快枯死了，還要不要了，不要我?guī)聵侨恿??！?/br>
    花全敗了，光禿禿，毫無美感可言。

    程毅摘了鏡框，揉著鼻梁，“扔了吧?！?/br>
    “好嘞。”

    等到他再出去時(shí)，正對的陽臺那，盆栽不見了，他依稀記得施越要求他，過年這段期間，一個(gè)星期澆一次水，敗了，回來就把他從樓上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