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陽光照在她的側(cè)臉上,光影的角度勾勒出更加精致柔和的眉眼,叫金大夫突然怔了一下。 沈良沅見狀有些疑惑:“金大夫?” 她微微偏了偏頭,金大夫回過神來,摸了摸胡子笑道:“啊,沒事,年紀(jì)大了,剛剛老夫是有些老眼昏花了,夫人哪里的話,我也不是白做工,公子給的報(bào)酬豐厚著呢?!?/br> 說完他又提上了自己的箱籠,正巧這時候陸賜在一旁與文竹吩咐完了事情回來,金大夫便與他們辭行了。 臨別前他看了冬葵一眼,交代道:“這些日子的藥膳冬葵妹子都與我一起在做,吃的頻率和需要注意的地方我都與她交代過了,日后夫人也堅(jiān)持食補(bǔ)調(diào)理,身子會好的?!?/br> “辛苦金大夫?!标戀n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找了個人過來,“既然金大夫要先入城,我讓人送送金大夫?!?/br> 金大夫也沒有推辭,樂呵呵地接受,然后便往城門口去了。 沈良沅看向陸賜,小聲道:“我們還不入城么?” “我們在城外休整一日,等我的人在城里轉(zhuǎn)一圈弄清楚形勢,明天再入城。” 說著陸賜便帶著沈良沅往城外的一處客棧走去。 沈良沅邊走邊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是這樣?!?/br> 也不知怎么的,有這樣的陸賜在身邊,她其實(shí)還挺安心的,便好像覺得不管什么樣的事他都能解決,一切都沒什么好怕的。 兩人在客棧里要了幾間房,這一天便也沒有在京郊亂走,就在客棧里過了。 入夜后,陸賜在屋里與沈良沅一起見了回來稟消息的人。 這是沈良沅第一次在這種時候待在陸賜身邊,她是有些忐忑的,在用過晚飯后便不住地小聲問:“我真的不用回避么?” 陸賜搖頭,一臉坦然:“之前我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訴繡繡,在船上時認(rèn)識到了這是不對的,如今我知道什么,你便一起知道什么。” 他話音落下,屋外響起了敲門聲,一個年輕男人進(jìn)了屋。 在看到陸賜身邊的沈良沅時男人剛準(zhǔn)備開口的神情頓了一下,看向陸賜。 陸賜微微頷首:“說吧?!?/br> “是,王爺。”男人便不再猶豫,應(yīng)聲道,“之前王爺讓查的,宮里那位小公公已經(jīng)打探到了,陛下傳口諭那日國舅確實(shí)入過宮,不過好像在幾位大臣進(jìn)宮之前就離開了。” “皇后得了陛下的口諭,現(xiàn)在每天都會帶著太子上朝,但也不多言,大部分朝務(wù)還是內(nèi)閣在處理,只是重要之事都需要給到皇后過目一番,不過前幾日翰林院一位修史的官員生病告了長假,皇后便著了沈太傅過去暫接他手頭的事,給太子換了一位太傅教習(xí)?!?/br> 陸賜聽到這時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卻沒說什么,只接著問道:“之前我讓京中再查一下沈太傅家中的秘聞,可有什么消息?” “有,”男人點(diǎn)頭,“沈家確實(shí)有位公子在二十年前失蹤,一直未找到,個中細(xì)節(jié)尚不明晰,但我們查了一下事情始末。” 沈良沅聽到“失蹤”兩個字便忍不住指尖一緊,身子都繃了起來,她下意識攥住了陸賜的手,有些用力,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陸賜不動聲色的裹住她的小手,任由她使勁抓著沒有說話,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示意男人繼續(xù)。 沈太傅家失蹤的這位公子是太傅的嫡三子,嫡出最小兒子。 小公子名叫沈煥之,生性灑脫肆意,又習(xí)得文武雙全,十七歲獨(dú)自離家去外游歷,說是要去外頭給自己找一份最特別的加冠之禮。 未免家中擔(dān)憂,他時有送信回京,但卻在某個冬日突然斷了消息,原本說要回京過除夕也未見人歸。 開春后沈家依然未得只言片語,便著急忙慌派人出去找,然而沈煥之卻再無音訊。 天大地大,要尋一個人談何容易?沈家用了數(shù)年時間,即便是將沈煥之在信中提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還是一無所獲。 這便如大海撈針一般,人海茫茫,沈煥之這根針不知落在了哪里,他們再沒聽到過他的消息。 沈家雖然也是京中權(quán)貴之家,但這樣的尋人到底人力有限,直到前幾年,他們似乎終于是放棄了,不再往外派人,而沈太傅的夫人也因此郁郁寡歡,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話說到這,稟消息的人停了一下,等著看陸賜接下來的吩咐,陸賜卻道:“沈家這小公子你你們可還有查其他的?” 男人想了想:“時間比較久遠(yuǎn),目前對這位小公子的了解只有一個大概,聽聞他從小喜愛玉雕,跟在一位大師身邊學(xué)過很多,也正是因此,這位小公子其實(shí)并不是時常待在京中,總是會隨大師四處走動?!?/br> 這樣也能解釋為什么沈煥之獨(dú)自離京沈家人也沒有過分憂心,大抵是因?yàn)樗麄兞?xí)慣了,只以為這也是他眾多游歷中一段罷了。 沈煥之習(xí)過武,又常年在外,十七歲也是快要及冠的青年了,能出什么事呢? 偏偏啊,偏偏就出事了…… 男人將查到的事都說了,陸賜聽到這,心里已經(jīng)大致有了個猜測,他看向沈良沅,繡繡這么聰明,可能也已經(jīng)猜到了。 他怕沈良沅又會有些愁緒涌上心頭,是以已經(jīng)提前在想要如何安慰才好,然而沈良沅卻在聽完來人最后一番話后輕輕舒了口氣。 她一直緊繃的身子松懈下來,在得知爹爹可能的身份后竟意外的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