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不知道自己不記得東西，她從秦屹淮身前爬起來，跪坐在他身前，說道：“那我們來試試。”

    秦屹淮配合跟她對視，他面色倒是十分平和，但是甘棠盯著他看了一分鐘，時間慢慢流逝，她閉上眼再睜開。

    男人的眼睛深邃而專注，只凝望著她：“忘記了嗎？”

    甘棠眼神水潤，心跳如鼓錘，抿起小梨渦笑道：“好像沒有?！?/br>
    女生臉頰上伴有紅粉，直白而心悸地說：“秦屹淮，你長得，真的是很好看?！?/br>
    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男人順手抱住她，將她放在腰間，扯開她腰間裙擺。

    她紅著臉，沒有拒絕。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合理又正當(dāng)，主臥內(nèi)一室旖旎。

    兩個人在主臥里磨蹭許久才出去，方姨向來是不敢催的，怕耽誤夫妻兩個的事。

    她到點只將早餐熱好，然后收拾家里，本本分分干自己的事。

    甘棠吃完早點，將杯子端起來，喝了口熱牛奶：“你今天好像沒那么多事？按道理來說，不是一到年底，公司就會變忙嗎？”

    她雙足一直踩著他腳，腳尖有規(guī)律地翹動。

    秦屹淮解釋道：“年底有下面的人會忙，之前幾個案子在收尾，最近就閑下來了。”

    甘棠“噢”了一聲，好像是那么回事。

    秦屹淮瞧了她一眼：“你在許老師那里彈琴沒受人欺負吧？”

    甘棠理所當(dāng)然道：“誰敢欺負我？”

    他之前叫劉欽查過，榆林除了一個跟她關(guān)系不怎么樣的方艾婷，其它都無異樣。

    這算是意料之中。

    他之前特地瞧過兩眼，她跟旁邊姑娘聊得開心，他沒多打擾她。

    秦屹淮扯了扯唇，將碗碟收過去，往客廳里走去時，說道：“等找個時間去榆林看看你?！?/br>
    甘棠腳底下一空，想也沒想就說：“好啊?！?/br>
    她起身拿好手機，跟在他后面，看著男人的高大身影說道：“你應(yīng)該還沒看過我在臺上彈琴?！?/br>
    她三年前跟他在一起之前，就沒有再繼續(xù)演出過了。

    但出乎她的預(yù)料，男人不假思索，漫不經(jīng)心道：“看過?！?/br>
    甘棠頓住腳步，疑惑道：“什么時候？”

    秦屹淮略微思索，回憶道：“梁澤西說他有個鋼琴家meimei，你那時候應(yīng)該十幾歲，他叫朋友捧場，我全程在場，不過沒認真聽?！?/br>
    他連臺上的小姑娘都沒仔細看。

    秦屹淮年輕時并不算是個太穩(wěn)重的性子，能坐在那里聽幾個小時鋼琴才真算是奇怪。

    甘棠踩了他一腳，怨念嘟囔道：“不懂欣賞?！?/br>
    秦屹淮扯唇，揉揉她頭。

    榆城寒意漸盛，街頭上的人都穿了厚厚冬衣。

    甘棠要溫度的同時也要風(fēng)度，里面穿件高領(lǐng)毛衣，未免得老寒腿，往外面裹了件長款毛絨大衣，渾身上下的布料哪哪兒都有毛，確定暖和才出發(fā)。

    她下午照例去樂團練琴，榆林樂團里最近的人倒是變多，大概都是慕那兩兄妹的名而來。

    她半點不奇怪，只專心準(zhǔn)備好自己的事。

    甘棠跟林瑜在許老師的工作室彈琴。

    琴房內(nèi)很安靜，除了她們?nèi)齻€人再無其他人，許鳳萍估計是年紀(jì)大了，脾氣收了不少。

    陸一舟過來的時候，甘棠正在彈琴。

    他敲了門，許鳳萍朝他點頭。甘棠背對著他，全身心投入，對此一無所知。

    直到一曲終了，她活動手腕轉(zhuǎn)身時，才瞧見了陸一舟。

    甘棠愣了一下，隨即聽見他問：“手怎么樣？”

    男人語氣清淺，進退有度，目光在女生的手上掃過。

    甘棠禮貌笑道：“還行，不算很痛?！?/br>
    她沒有隨口在他面前抱怨，因為這種抱怨大抵會令人厭煩，誰都不愿意當(dāng)一個情緒垃圾桶；也因為他們的關(guān)系并不親密，不遠不近。

    保持一個合理的距離就好，過了這陣子，甘棠也并不覺得自己還會跟他有再多牽扯。

    陸一舟斂了眸子，掩下眼底深深淺淺的情緒：“我聽胡教授說，你幾個療程已經(jīng)全部做完，現(xiàn)在還會吃藥嗎？”

    胡教授是他找來的，他這些年也一直跟胡教授有聯(lián)系。

    他什么都知道，甘棠也清楚他什么都知道。

    她有些厭倦這樣的掩飾太平，可是又不得不應(yīng)付：“會，都有在吃，我先出去排練了。”

    林瑜跟她一起出去。

    許鳳萍坐在一旁瞧了眼陸一舟，她是個直腸子，有些不喜道：“我真搞不懂你，早不來晚不來，你現(xiàn)在又回來干什么？”

    許鳳萍話音未停。

    “要是她不振作起來，重新回到舞臺上，你是不是一輩子也不會回來？”許鳳萍直擊他的內(nèi)心，“你心里的結(jié)什么時候能解開？她手受傷又不是你的問題，你一個人亂逞英雄擔(dān)什么罪啊？我看，你就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

    陸一舟沒有說話，他不是對自己要求高，他是懦弱。

    演出會場里，正在排練的人是方艾婷，她一月份有場跨年表演，正忙碌訓(xùn)練。

    甘棠在下面呆了一會兒，聽著她愈發(fā)精湛的琴技，心底的那股子不甘早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