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像發(fā)了火，據(jù)說是非常嚴(yán)重的發(fā)火，真不像您啊。”reborn開始打趣自己的老師。

    “給我閉嘴，病人應(yīng)該少說點話——還是說，準(zhǔn)高階讓你覺得你可以隨便開你老師的玩笑，是嗎？”

    “老師，我成為了準(zhǔn)高階，您不打算給點獎勵？”

    “很好，越來越有長進(jìn)，好厲害啊，敢找我要獎勵？”格洛莉亞雙手抱在胸前，微微一挑眉，顯然并不是真的生了氣。

    “您太吝嗇了，老師。我是個病人，您應(yīng)當(dāng)盡力滿足病人?！眗eborn不顧他纏滿繃帶的上半身依舊在發(fā)作的疼痛，向他的老師湊近。

    “……好吧，下不為例。你要什么？”

    “我在想呢?！?/br>
    “呵呵，看來是要好好敲詐我一筆，真是我的好學(xué)生?！?/br>
    “格洛莉亞，”

    “混小子，叫我老師。真沒有禮貌?！?/br>
    “如果我想現(xiàn)在親吻您，您會同意嗎？”reborn的唇邊有一點幅度微小的笑容，他的指關(guān)節(jié)持續(xù)地敲著床頭柜。

    她會同意。

    不知為何，青年篤定地想。

    “你真是足夠貪婪，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帶出你這樣的學(xué)生的?！备衤謇騺啿[著眼盯了他好一會兒。

    沉默。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格洛莉亞揉了揉眉心，上半身完全倚靠著墻壁。

    reborn捧住她微微驚愕的臉，最先親吻那雙漂亮過分的眼睛。他的老師睫毛不間斷地輕顫，像是蝴蝶的振翅，頗具欣賞的價值。他的嘴唇往下滑落，最終落在格洛莉亞與她本人氣質(zhì)性格完全不搭的柔軟的唇珠上。

    嗯？糖果的味道。所以他親愛的老師平常習(xí)慣性含在口中的居然是糖果？很有意思。

    格洛莉亞顯然沒想到這人居然直奔主題，剛要揚起手，結(jié)果還是沒能舍得落下。

    reborn當(dāng)然注意到了老師這片刻的心軟。

    這和您教的不一樣啊，老師。

    人不會只有一次心軟。

    清醒如格洛莉亞，她深知這一點。

    所以之后，reborn不用再詢問許可，接吻只會越來越自然。

    他們愈發(fā)親密無間。

    4.

    那次針對reborn失敗的毒殺自然對他沒有任何后遺癥。

    因為傷害是他的老師無意間或者主動承擔(dān)。

    從那之后，就算是格洛莉亞這樣優(yōu)秀的殺手，也開始在任務(wù)中受傷，盡管只是小傷。

    “您能坐過來嗎，老師？”reborn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剛結(jié)束任務(wù)的老師。

    “嗯？”

    “您受傷了?！?/br>
    “小傷而已?！?/br>
    “老師，您能不能不要那么固執(zhí)呢？”

    “……好吧?！?/br>
    格洛莉亞如他所愿坐在他的腿上，任由reborn雙手環(huán)住她的腰，把腦袋埋在她的肩上。

    這位好學(xué)生雙手各自輕柔地握住格洛莉亞受傷的兩個手腕仔細(xì)檢查，確認(rèn)沒有大礙才開始包扎。

    “老師，您很奇怪?！?/br>
    “你指什么？”

    “您教過我的，教過我不要感情用事，不要對任何人抱有信任和情感?！?/br>
    “你想說什么？”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5.

    顯然后遺癥沒有reborn想的那么簡單。

    間斷地，他的老師會被足以把神經(jīng)撕碎的疼痛折磨。

    他的發(fā)現(xiàn)始于一次偶然。

    他們很久沒一起執(zhí)行過任務(wù)。

    某一天晚上，他意識到他的老師好像在浴室待得太久了點。

    “老師？”

    沒有人回應(yīng)。

    “……失禮了。”

    淋浴一直開著，只不過是冷水。

    格洛莉亞蹲在地板上，雙臂抱膝，疼痛折磨的她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但是殺手的本能讓她意識到reborn正在靠近。

    “走開?！睒O其淡漠的兩個字。

    她的學(xué)生早就不會聽她的話。雖然以前也是這樣。

    “老師，您的精神和身體明明都不愿意拒絕我的?！眗eborn緊緊抱住渾身發(fā)抖的格洛莉亞，同時關(guān)掉淋浴。

    他把人抱到床上用被子裹好，他則隔著被子全身心地?fù)肀睦蠋煛?/br>
    “您會后悔嗎——為那次心軟，為之前主動或者無意間的承擔(dān)。您以前不會這樣，大多數(shù)人都無法使您受傷。您從來沒有這樣危險的弱點?！鼻嗄昝鏌o表情，他的語氣仿佛是在念一份無聊普通的超市購物清單。

    格洛莉亞掐住他的脖子，當(dāng)然，沒有用力：“……這是個蠢問題，蠢得我要開始……質(zhì)疑自己的教學(xué)水平。不要逼我，親愛的，不要希望我后悔……你承受不了的?！?/br>
    “因為那樣您會像之前一樣殺掉自己的學(xué)生，是嗎？”

    “……”

    “或者說，您真的殺掉了他們嗎，老師？”

    “……是我殺的。全部都是?！?/br>
    “您在撒謊。不用辯解，您就是在撒謊。”

    下一秒，他的老師突然翻身而起，雙膝壓住青年的兩只手臂，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領(lǐng)，另一只手扼住他的喉嚨：“自以為是，嗯哼？你以為你是誰，嗯？你覺得我的放縱是沒有限度的，是嗎？你覺得我殺不了你，多么可笑的想法。”

    青年平躺在床上，冷靜得可怕。

    “學(xué)生們都為您而死了嗎，老師？”

    “……”

    “您覺得我會您而死嗎？”